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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可夠忙的,今兒一個局兒,明兒一個局兒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多大譜似的?”
東廂房的臥室內,駱濤翹著二郎腿,瞇著眼睛望正在梳妝打扮的朱大美人。
張開她那櫻桃小嘴,目光里帶著無比的自信和認真想,輕描淡唇,描完還抿抿嘴,充分使上下嘴唇上的口紅顯得均勻。
面頰上含著四月的桃花,輕輕綻開,讓微笑從兩腮之間自己走出來。
這女人啊!
個個都特別愛臭美,朱霖也是如此,就見她在鏡前左顧右盼,生怕漏掉哪一點不如意之處,導致她的形象再也不是那么完美。
在沒有發覺不好的地方后。
她才扭過身對駱濤說道:“人氣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不像某些人整天就知道宅在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人家就是想請也請不到,只能叫我去湊數。”
這最后幾句話,真真說進了駱濤的心坎里去了,“咳,你也別這么說自己。
說實話你身上還是有很多優點的值得學習的,比如你長的這么漂亮,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一點我就不如你。”
說話就說話,他還故意擺出一副欠揍的表情。
這種行為在朱霖眼里就是欠,嘴上說的再好聽都是白搭。
“嫉妒的男人,一般……”她走到駱濤身邊,拍著他的肩膀特得意地說:“都很丑。”
一個白眼,這是駱濤對她最真實的看法。
“邊去。”
駱濤忒不紳士拿開朱霖搭在他的肩上的手。
夫妻倆沒事兒就逗逗嘴,找一找生活中別樣的樂趣。
這樣的生活相處方式時間長了,他們也都沒有感覺到不適,自然而然也漸漸成為了習慣。
在外人眼里面就如一對冤家,見面就掐。
“你說今兒我穿的怎么樣?”
說話間她就在原地上轉了一圈,雙手以優美的姿勢提著衣裙,雙足做一個女性話劇演員謝幕時的動作。
作為老司機的駱濤,對待這個問題那是相當的重視,打起了一百四十分的精神,很認真地在打量著今兒淡妝優雅的她。
“美,相當的美。
你優雅的氣質才撐起了淡雅的衣服,反之,這淡雅的衣服也襯托出了你的優美。
從內到外,給人的感覺就是一股子仙氣,就像從畫里……不,應該是從鏡子里走出來的。”
小嘴跟抹上了蜜似的,什么話好聽撿什么話說。
說這些話時一點要昧著……摸著自己的良心對著燈發誓說。
最重要的就是一份真誠,想到什么好詞不要遲疑,立馬脫口而出。
只有這樣她才不會懷疑。
“哼,今兒你倒是說了幾句實話,我也感覺我穿這件衣服很合適。”
還特別自戀,走到鏡子前左扭右扭,自我欣賞。
看的駱濤那是直撇嘴,“得了,別自我陶醉了,趕緊去吧。”
“看!”露出手上戴著的手表,“現在都十點一刻了。”
這話自然惹的朱霖一臉的不快,帶著她獨有的小性子,“催什么催啊,我還沒決定穿哪件衣服去呢?”
駱濤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又往衣柜去。
連連搖頭,這女人真可怕。
選衣服選了一個多小時了,還沒選出她鐘意的服裝。
看著那一柜子的女士服裝,駱濤只能在心里默默埋怨自己,做生意做什么不好,非得開服裝廠。
這媳婦不光愛上是臭美,還愛上服裝設計,這算間接培養人才嗎?
聽著她唱著歌,挑選著衣服。
駱濤在屋里看了一會兒,輕輕嘆了一口氣,便準備默默離開,實在是傷不起。
這剛轉身要離開,好巧不巧朱霖就回過頭,手拿著她新鐘意的衣服,在身上邊比劃,頭也沒抬便問:“你說我穿這件怎么樣?”
剛抬起的腳步,只能落下,繼續飽受帶刺的玫瑰輕輕地戳。
職業的笑容再一次秒上崗,“不錯,這件跟你身上穿的那件,各有千秋。
穿著不同的服飾,自然便有不一樣的韻味。
不過這兩件都非常適合你。”
駱濤又以機智的應答,再一次僥幸的逃脫了愛美女性的圍殺。
終于在十一點左右的時間,朱霖穿著一件中式古典的真絲連衣裙,腳踩著淡黃色的女式平底單鞋。
挎著她自己動手做的針織包包,優雅的消失在胡同的拐角。
此時,朱霖的穿戴打扮都透著很濃重的現代女性對美的理解。
“爸爸,媽媽今兒又去哪里吃好吃的?”
駱濤撇了一眼手拉著的小丫頭,故作高深。
“不可說,回家。”
“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就不能和我說說。”她鼓著腮幫,撅著小嘴,小大人似的抬起她高貴的腦袋問駱濤。
對小丫頭的回答,駱濤也是忍俊不禁,笑著用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想聽?”
她點了點頭,眼神都無比的虔誠。
駱濤壞壞一笑,“就不告訴你。”
也不理會她那委屈極點的表情,拖著抖到的身軀大步往院子里進。
然后……
就聽見背后轉來一聲嘶喊:“奶奶,爸爸又欺負寶貝了。”
撥動著她的小短腿,往院里跑,遇到駱濤也不理他,直接奔北房找給她做主的人。
駱濤在聽到她的嘶喊的時候,便停下了腳步,這時候她已經三魂嚇跑了一半,還有一半也是在苦苦掙扎,勉強用來定定神。
知道這次又得罪了家里最厲害的兩位,見小丫頭進屋,他也不含糊,轉頭就跑出了小院,準備去流浪。
他太知道老娘蘇桂蘭知道了,他以什么樣的態度來對付他。
再看小丫頭,進屋帶著哭腔,見奶奶躺在炕上小憩,鞋也不脫就爬上了炕,推搡著熟睡的蘇桂蘭。
“哼哼,哧溜哧溜……”
“奶奶,奶奶……”
蘇桂蘭在睡夢中蘇醒過來,見著小丫頭眼淚汪汪,哭的特別傷心。
忙安慰她,“怎么了?誰又惹奶奶的大寶貝生氣了,跟奶奶說,奶奶幫你出氣去。
好孩子咱不哭了,是不是你爸又欺負你了。”
一提到她那不靠譜的爹,她鼻子抽的更厲害了。
“哼哼……是的,他又欺負我了,還有…媽媽出去吃好吃的,也…不帶我。
哼……”
梨花帶雨也難形容小丫頭現在滿心的憂傷。
蘇桂蘭聽的一肚子火,但在大孫女面前,她還是盡量克制,給小丫頭一個慈祥的奶奶的形象。
安撫好小丫頭的情緒,蘇桂蘭就拖著布鞋,一手牽著小丫頭,一手從客廳的花瓶里抄出正宗的雞毛撣子。
直奔東廂房,左右都找了一遍,也沒找到。
東院、小樓也都找遍了,也沒看到駱濤,“丫頭,你爸準是害怕,嚇跑了。
要不,奶奶給你拿個冰棍吃,消消氣?”
小丫頭一聽到吃冰棍,那雙大眼珠子滴滴溜溜地打轉。
裝作委屈的說:“那好吧!”
蘇桂蘭見她這模樣,心里面樂開了花。
“你個小饞貓。”
寵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嘿嘿!奶奶,我要吃紅豆的。”
“好,想吃什么,奶奶就給你拿什么,走。”
祖孫兩人就有說有笑的放下了手里的武器,拿起夏日消暑的美味。
經這么一鬧,駱濤中午也沒敢回家,直接在外面湊合了一頓,吃完飯,順道看了一下紀錄片的拍攝情況。
紀錄片現在已經一共拍了三集,這兩天也都一直在豐澤園拍攝。
同吳導演他們聊了二三個鐘頭,看時間朱霖也差不多該回家,便從老謀子那里順了幾塊硬幣,然后坐公交回家。
誰能想到堂堂的京城駱爺,居然落魄到需要從一個電影導演的身上順幾塊,用來坐公交的回家。
這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現在都已經無從得知,唯一知道的是他可以不用拿腳去丈量四九城的緯度。
進院就聽到了熟悉的枕邊風的聲音,朱霖已經回來了。
心里也有了一點點安慰。
不過,駱濤還是有點害怕老娘現在還沒消氣,也不敢大模大樣進院。
便偷偷摸摸往臥室看了一眼,發現就朱霖抱著小丫頭,娘倆在讀故事書。
這時心才算徹底放下。
躡手躡腳溜進了臥室。
“誰啊?”
“我。”
朱霖見臥室門內露出一張老臉,“嗬,你還好意思回來啊!今兒你是不是又欺負我閨女了?”
這話問的挺尷尬的。
“我看她要攆你,就跟她鬧著玩,誰知道她這么不禁逗,哭了,…………”
瞧瞧這多大人了,還跟孩子一樣,說瞎話眼睛都不帶眨的。
“我信你嗎?
我閨女才不是你說的那么不乖,是不是啊?”
小丫頭這時也來了勁兒,“哼,我是乖寶寶,才不是爸爸說的那樣。
媽媽,爸爸老欺負我。”
這孩子是真是上竿子。
朱霖拋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駱濤立馬意會,委屈的趴在炕頭。
“哈哈哈!”
小丫頭那是興奮不已,伴隨著銀鈴般地笑聲,小胖手胡亂地在駱濤的背上拍。
打鬧了一會兒,她更加放肆居然要騎大馬。
駱濤很想反駁,但背后便立馬感覺到一涼,只好老老實實上炕哄著閨女開心。
“呵呵呵,駕,……”
這閨女那是一點不心疼他爹,大大的體格,一坐上去,駱濤瞬間就覺得腰可能要斷。
蹙著眉咬著牙,馱著她在炕上溜了一圈。
要是不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做為媳婦的朱霖還是比較心疼他。
招呼小丫頭下來,讓爸爸陪著講故事。
“今兒沒別的事吧?”
安撫好了小丫頭,駱濤便問朱霖今兒去參加那個時裝秀的情況。
“嘿,這事還真讓你給猜對了,劉則天就是個中間人,……他們想和咱們的楓葉廠合作,一起引領國產服裝,還說要走向世界。”
她帶著幾分玩笑的語氣。
“屁。”駱濤也是夠直接的。
“爸爸,不準說臟話。”
沒想到又一次讓閨女抓到了包。
這閨女是越養越漏風,今年不光監督駱濤不能說臟話,還充當家里的戒煙大使。
沒少向朱霖打小報告。
父女倆的關系為什么失去了往年的平靜與和諧,拒不實了解,應該是跟駱濤老惹小丫頭不開心有巨大關系。
駱濤趕緊向她道歉,并做了一個深刻的檢討。
這當著孩子的面是不能說臟話。
這種行為不但不文明,還會帶壞孩子。
聽到小丫頭脆脆的小大人的聲音響起,“那好吧,我就原諒您這一次,知錯就改,還是個好孩子。
要是再犯,我可就要打你的小屁屁了。”
這孩子就是把平時家里大人教育她的那一套,搬了出來今兒教育一下大孩子駱濤。
他們兩口子強忍著不笑出聲,為此差點都憋出了內傷。
駱濤是連笑帶說:“哎,爸爸絕對不會再犯了。”
眼睛一撇,又順手捅了一下,已經笑趴在炕上的朱霖。
一家三口又是鬧了一會兒,才又回到正題上。
“我看這合作是假,他們的真正目的是想拿到亞運會運動員的服裝冠名的名額。”
現在除了幾位實權的,外界還沒人知道亞運會的服裝已經內定了西昌。
這個劉則天真會保媒拉纖。
是真的不知道西昌服裝需要外力來推動發展嗎?
聞名于世的皮爾卡丹都乖乖當了兒子,什么新世界服裝,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聽說國內有這么一家服裝品牌。
“這人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憑他們還想引領世界,先把自家家門口的事弄清楚再說吧!
以后還是不要跟他們這些人有什么交際,一個個都是自命不凡,咱們就是平頭老百姓。……”
朱霖也不是傻,哪里不知道這里面的彎彎繞繞。
上次夫妻倆聊到這事兒的時候,她就婉言說去不了,可架不住劉則天軟磨硬泡,朱霖最終還是答應了當天去看看。
其實她內心還是想看看的,畢竟國內還真的沒什么人舉辦時裝秀。
“我知道。對了,什么時候咱們也舉辦一次時裝秀?”
“咱們,在京城?”駱濤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問她。
這腦回路駱濤一時半會兒,還真不一定能攆上。
“對,當然是在京城了。
楓葉廠在鵬城都已經舉辦了兩次服裝模特秀,但還一次時裝秀都沒辦過,我看咱們應該辦一下。”
駱濤算是明白了,今兒朱霖這哪是湊熱鬧去,分明是去學去了。
知道她喜歡這些,駱濤是不可能婉拒,只好笑著一一答應。
不過,要辦這時裝秀今年那不要想了,實在是因為今年公司的事情太多,要是現在還給他們加一個這么費心思的重擔,非要累死他們不可。
要是那樣駱濤真成了駱扒皮,還得抓緊學習半夜雞叫這項必備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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