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同胞回鄉探親這是好事,但一看到這類新聞駱濤就高興不起來。
老話說:該來的總會來,你擋是擋不住的。
19日的回鄉探親團里就有一位是駱濤不是十分想見到的人。
“我說你能不能大氣一點,人家是請咱們一家子去吃個飯,又不是……把你那民營企業家的胸懷打開,你不常說錢是男人的膽嗎?咱家那么有錢你怕什么?”
駱濤在梳妝臺扭頭看了朱霖一眼,這話說的是在理,自己現在不談什么公司估值,就單瑞士銀行便存了四個多億美刀。
去年除了美醬這個不爭氣的大高個仔,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沒等他們把美股拋光,弄了一個黑色星期一,血虧十幾萬。
美醬的星期幾絕對中了魔咒。
老話說的好:西方不亮東方亮。
小日子那邊就十分給力,大家也都十分開心的瘋狂吸金,抓小錢錢。
舉杯邀明月,入股是瘋牛。
就因為有小日子的照顧,駱濤現在的個人身價已經達到了200多億美刀,不過這得是把他手里所有的股票拋光后才能算數。
現在這200多億有一半是在股市里,還不能準確的說是屬于他的。
股市洶涌跌宕,暗礁密布,誰也知道會不會出現風險。
駱濤也是賭歷史軌跡沒出現蝴蝶效應。
不過,為了防止尾大不掉,殺瘋了等事故發生,駱濤也是嚴厲告誡他們只要股市達到一萬點就必須著手拋光手里所有股票。
駱濤不是什么股神,但上輩子也是了解股市的歷史,知道二十世紀就沒哪一個股票在達到一萬點后,還能長盛不衰。
任誰聽到“萬點論”都能嚇出一身冷汗。
在二十一世紀金融爆炸的時代股票過萬點的公司有不少,但在二十世紀這就是一道催命符。
駱濤靠著先知先覺是清醒的。
說實在的200億美刀夠花了。
以后拿著這些錢不干別的,存進銀行就靠吃利息,這就實現了數億人躺在家里數錢的夢想。
不過細想一下她的話,總感覺別扭。
“你是夸我呢?還是損我呢?”
她從衣柜里翻出一套男士西裝,右手拿著衣領處的衣架,左手扯著衣袖,遠遠的對著駱濤的身影比了比。
感覺不是十分滿意。
便搭在左手臂上,笑著回道:“你這人現在是越來越聽不出好賴話了,我當然是夸你了。”
駱濤搖了搖頭,小嘴跟小丫頭學會了一撅,扭身過去,仰起下巴,不知道還以為要上天。
大手從右耳垂下方摸到左耳垂下方,感受一下是否把野蠻生長的胡茬修剪利索。
“以前天天說我在鏡子前臭美,今兒你怎么也擱這兒臭美上了嗎?”朱霖趴在駱濤的肩頭打趣他。
駱濤可不想理會她那內心爆發出來的嫉妒,一抖肩,朱霖閃開。
“你就臭美吧你,真當我愛看啊。”說著就把手里的西裝放進了衣柜,又接著翻找合適的。
駱濤則繼續關注自己的胡子問題,抿上嘴撫摸嘴邊的胡茬。
感覺還可以。
又看看了發型,咂吧一下嘴。
這發型有沒有問題,小手都習慣性的微微撥弄一下,只有這樣心里才會感覺最完美。
飭好,見朱霖還在翻找衣服,“哎呀,憑你老公我的氣質和魅力,隨便穿什么?在人群里都顯得鶴立雞群。”
當朱霖又拿出一套西裝,他眼角一皺,瞬間便露出幾道魚尾紋來。
“我里面穿件唐裝,外面就披那件年初你給我做的呢絨大衣就好。他又不是什么外國人,簡簡單單就很好。”
朱霖先是不認同,當看了駱濤那一臉寫滿的就這樣。
便點了點頭,“你要是樂意就好。”
這些年來駱濤除了參加大的會議或見重要的外國人物,一般情況下都是穿著簡單,以中山裝、唐裝等為主。
經歷千帆爭流,才知道民族的就是世界的。
夫妻倆為了這頓飯可是沒少花心思。
十一點多夫妻倆就開著自家的皇冠,去了位于CBD區域的京倫飯店。
這是一家于1984年開業的四星級合資酒店。
朱霖的老同學周江來京后就住進了這家酒店。
當知道他住進這家酒店后,駱濤便想到這家伙準是想忽悠老外。
京倫飯店在如今的京城可不算最是高檔的酒店,按照周江的身價應該不會選擇這里。
但他就選擇了這里,這準是因為酒店的位置好,靠近使館區,應該還有合資的原因方便行事。
當駱濤駕駛著皇冠小汽車停在京倫飯店的大門口處。
頂著寒風站在門口的門僮非常紳士走了過來。
這年月能開皇冠那就是有錢人,這小費準不會少。
他瘦瘦高高的個子,很清秀,穿著酒店門僮制服,站在副駕駛的窗外,微微彎腰,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小姐,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幫助您的?”
門僮不是新詞匯,民國就橫行一時,解放后國內就消失了。
改革開放后又隨著外資再一次進來,他們的主要工作是為進出酒店的客人開門、叫車、開車門、扶助客人上下車以及裝卸客人行李。
當然了他們也不是沒干,大方好面的客人都會給他們小費。
千萬別小看這些小費,有時候一個月得來的小費比工資還高。
在九十年代也是個很吃香的職業。
現在也吃香,就是沒多少人愿意拉下臉。
再說“小姐”這詞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變了味道,就連配方也給換了。
但現在叫是沒一點貶義和歧視。
“哦,謝謝,沒什么需要您的幫助,我在這兒下車可以吧?”
一聽不需要幫助,仔細看就會發覺他臉上的笑容斂去了不少,不仔細看他臉頰上依然有笑。
“哦。”
憑著能開皇冠,再加上兩人的氣質,這瘦高的門僮也不敢露出嫌貧愛富的嘴臉。
抱著寧得罪比自己差,不得罪比自己強的原則,他笑著又道:“對了,先生,這里是不能長時間停車的,要是需要停車前面不遠處就是停車點。”
駱濤戴著有色眼鏡,望著他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謝。
不過,他可沒打算讓這位門僮給自己把車開過去。
本想讓朱霖在門口這兒下車,少凍一會兒,現在看來夫妻倆還是要同甘共苦的好。
松下剎車,給點油便走了。
回到崗位對一旁沒他腳快的那位嘀咕說:“這人真雞賊。”
旁邊這位可能是賴的搭理他,也可能是記恨他比自己腳快。
雙眼目視前方,不言語,站好自己的一班崗。
瘦高那位見狀,冷哼了一聲。
看來兩人為了如何看好門這事?他們之間沒少發生齷齪。
駱濤夫婦把車子停好。
卸下眼鏡等偽裝品。
再次來到京倫飯店大門口,朱霖挽著駱濤的手臂,夫妻倆攜千鈞之勢,萬丈盛氣走了進去。
眼睛里就沒在意門口站著的兩個鐵憨憨。
這兩個鐵憨憨也是有趣。
“大戶,這就是剛才皇冠車里的那兩個人嗎?”
“是的,小富。”
大戶回道小富后,還伸直了脖子望酒店里看。
他問小富:“小富,你有沒有覺的那個男的像一個人?”
見大戶問話,小富也學他伸直了脖子望里面看,開玩笑道:“你別說確實像一個人。”
大戶回頭就怒視道:“丫的,大爺沒跟你逗悶子。”
小富可能是怕發了火的大戶,縮回了脖子,有點怯聲道:“我也沒跟你逗悶子,實話實說就是個人。”
大戶聽他說話氣大啊,隔空手指著他:“小子,等著。”
這人賤不拆。
面對大戶的威脅,小富是真從心了。
“大戶,都是哥們,我嘴賤。”
點頭哈腰,又承諾晚上請大戶吃酒,這才把大戶的囂張氣焰滅下去。
兩人又回歸主題,小富撓了撓頭,有點不確定道:“……好像是駱爺吧?”
大戶一聽小富說出“駱爺”兩個字,他總感覺跟心里想的答案是一樣的。
“你在這兒盯著點,…經理要是來問就說我上廁所了。”
說完就奔停車場,看著他起跑的架勢就知道這家伙不是第一次溜號。
也知道這家伙不是正經人,也知道這家伙跟經理或者酒店其他領導有關系。
見大戶遠去,小富才發了狠勁,“要不是看在你小舅子是經理的份上,老子早……”
這狠話剛到了嘴邊,人啊只要骨子從心,其它零件也基本上可以跟硬氣說拜拜了。
站回崗位上,陰笑著嘀咕:“得罪了駱爺,還有你的好。小舅子?這回就是來了你大舅子也不好使。”
說完這話腦子一想,“大戶這孫子得罪了駱爺,不會把我也給捎上吧?”
小眼滴溜溜轉,害怕極了……
不管大戶小富兩個門僮,說回駱濤夫妻倆進了酒店,從前臺打聽清楚餐廳位置。
“這位架子夠大的,也不說到酒店門口迎一下我們。”
“少說兩句吧你,人家哪里知道你駱爺來,要是知道了,準派八抬大轎到家門口請你。”
朱霖也是號脈的高手,此時的她比誰都知道駱濤喜歡聽什么話,不喜歡聽什么話。
兩人攜手快十年了,也相當知道他的為人脾性,說好便好,說不好就不好,就如武俠電影里的黃島主樣亦正亦邪。
除了處理那些關乎民生的大事外,在其他事情上大多數就是看心情。
這也許就是駱濤常說的:錢就是男人的膽吧。
“你這嘴也是貧的要人命。”
朱霖笑盈盈道:“這不都是跟你學的嗎?”
夫妻倆正說著呢,駱濤就遠遠看見他一直想打……見的那人。
沒錯就是周江。
駱濤心里是知道他長什么樣,但他可不敢主動上去打招呼,這也是怕讓朱霖知道他曾調查過周江。
朱霖靠著當年的記憶,模糊的認出了遠處坐在餐廳最顯眼的位置的周江,小聲跟駱濤說:“那個就是周江,過后見了面對人家客氣點。”
駱濤一臉的笑意,這那是見情敵,這分明就是去見情人。
“知道了,我文化人做事知道輕重。”
朱霖聽駱濤說完話臉一涼,這語氣明明就是找事,哪里有一點文化人的樣子。
這時周江也遠遠的看見了駱濤夫婦,由于兩人相隔十幾年沒見過面,他有點不敢認。
想站又不敢站。
眼睛就癡癡地望著兩人,走近,再走近……
“老同學,好久不見。”朱霖大大方方對他說。
他還有點不敢認,也許還有別的原因,說話很拘謹,起身顯皺的西服,都不來得及扯一下,“你真是朱霖?”
朱霖微笑道:“不是我,難道還是別人嗎?”
得到這個回答,他顯得很高興,準備要和朱霖擁抱,一想到旁邊還有一雙虎目如死神般凝視著他。
只好握手,舊友重逢,喜悅的心情自是難言,“你變化好大,我都認不出來了。”
“你也是,歲月不饒人。”
兩人寒暄了幾句,才想起旁邊還有一位。
“對了周江,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先生駱濤。”
兩個大男人點了點頭,兩雙手緊握在一起,“周先生好,歡迎您回鄉探親。”
周江表情很不好,卻很紳士道:“您也好駱先生。”
駱濤上來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見他不是自己對手,便知趣的沒了下章。
周江忍著手疼,微笑著對駱濤夫妻倆說:“你們請坐。”
“謝謝。”坐下眼睛就望四周掃,用有點羨慕的語氣對朱霖說:“這酒店我們還是第一次來,看著不錯。”
駱濤說話就是那么耐人尋味,即說了實話,也展現了別的風趣。
這話說出來,朱霖有點煩駱濤貧嘴,但有外人在她又不能說什么。
“確實不錯。”
周江對此也就笑笑,他可沒有亂想把駱濤當做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他也是從朱霖的回信里知道駱濤在京做了一些買賣,至于生意做的有多大那就不得而知。
還有周江也是剛才通過朱霖介紹的才知道駱濤的名字。
待服務員上了茶,三人就開始閑聊了起來,“不知道,駱先生現在是做什么生意?”
“哦,我做的都是小生意不值一提,跟周先生您是比不了,一看您就是大買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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