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駱濤四人就起了個大早,從服務員口中打聽到了長安文物商店位置。
長安文物商店于一九七九年才開始,是陜省省級文物商店,屬國營單位,也是為了創收外匯而成立的有時代特征的事業單位。
四人就風風火火往長安街小雁塔的方向去,中途經過小寨的時候又草草吃了一頓早餐。
駱濤和王老一路上坐在車后座談笑風聲,一點沒顧忌前面騎車苦哈哈的兩位年輕小伙。
“七子,慢點騎,不急。好好當差今兒個中午讓你們吃一頓大餐。”駱濤又抽著他最愛的大前門,鼓舞著騎車的七子。
現在的駱濤出門就帶好幾包煙,自己抽大前門和牡丹,給別人抽大刀或者是華子,當然了華子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
“哥,你說得是真的,沒騙我吧!”七子就點不敢相信,開始說帶自己和徐樂掙大錢,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哼!騙你干嘛?”
“哥,是去東大街的長安飯莊嗎?”徐樂接過了話。
“喲,這你小子也知道啊。”駱濤沒想到他怎么會知道這家飯店。
“嘿嘿,都是聽說,好像以前有好多領導人都在那邊吃過飯……”
徐樂騎著車,他嘿嘿一樂就變成一只手把著了車子,另一只手不是揮舞著比劃,就是在干別的。
“嘿,你小子,能不能悠著點兒,你摔著了不要緊,要是把我摔著那就不得了。”小車騎起來有點扭,王老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一路上有說有笑,有了徐樂和七子的加入,四個大老爺們也多了很多笑聲。
“喲,這里面怎么沒什么人啊?”人還沒進去王老就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駱濤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愛說實話的老頭兒,心想現在這里要是人來人往,那好東西也就差不多沒了,怎么還等到咱們來淘。
“王老,這人少了好啊。咱們進去看看。”
四人進了門,店員看到他們黃皮膚黑頭發黑眼睛,個頭也不高,穿著更是普通,也沒有人上好來句:歡迎光臨,全向這兒瞧了一眼,然后便各忙各得。
駱濤對這樣情況,也以司空見慣,沒覺的有什么不妥。現在的國營服務員可還沒到看人臉色的時候,他不給客人臉色看,那就算是好服務員了。
駱濤和王老分頭尋找自己的愛好,駱濤直奔字畫區,來到這邊區城,就看到已有了幾位看客,大拇指并著食指挑著近視和老花鏡,恨不得貼上去欣賞。
離著沒多遠有一位年輕的服務員,眼睛很大,一眨不眨的觀察著這邊的情況。
駱濤現在在書畫鑒定方面也算是小有心得,不敢說一眼能斷新舊,那也可以說得八九不離十。
一是憑借從祖父那學到的紙張鑒定方法,駱濤這么多年也是少有失手,又加上拜師張先生,時不時在大家們中間熏陶,那鑒定的功力也是更上一層樓。
好東西見多了,那鑒賞水平自然就水漲船高,特別是近現代書畫家的作品,真敢說一眼判生死。
自動尋摸著,沒有一副能到乾隆,全是近現代大家的書畫,價格也很便宜,就拿黃胄和吳冠中的畫來說,一幅八塊不二價。
像齊白石,張大千,吳昌碩這樣的大家,小點的幾十塊錢,大尺寸也就上百。
駱濤暗自得意逛了一圈,心里也都鎖定了目標,一共七十一副書畫。
駱濤自己認為畫的很好的,現在的他收藏字畫,也是有點挑剔,原則就是以好、精、少為準,意境要好,畫技要精湛,不求全天下獨一無二,那也不能是批發品。
心中已有了計較,駱濤便邁步往那個年輕服務員的方向走去。
“同志您好,不知道這畫能給打包裝嗎?”駱濤面帶微笑很是客氣同她打招呼。
“先生你要買多少幅,如果一幅兩幅就沒這個必要,多的話我們可以包裝的。”
“哦,我看上了幾幅,麻煩您給打包一下。”駱濤領著她去挑自己看上的那七十一幅字畫。
這年輕服務員抱了二十多幅,看駱濤還在挑,不由得問道:“先生,您到底要買多少副啊!”
“哦,不多七十多幅,怎么,你們店還有什么規定不成?”駱濤還真怕她來一句,我們只賣給外國友人。
“呵呵,那倒沒有,由于你要的數目有點大,我得請示一下我們領導。”
還好沒崇洋媚外,不然我不寫本小說噴你們,我就不姓駱。
“哦,那行,但能不能先把我們需要的字畫拿到柜臺,您再去請示你們領導。”
駱濤也是怕她請示領導,中間會有人截胡,為了防著這萬一,還是先收起來的好。
這位女同志猶豫了一下,好似下不了這個決定。
“怎么不行嗎?”
“也不是不行,只不過我們店里還沒有這樣的先例,不好意思先生,這事我還是問問領導。”
見她這樣說了,駱濤也只能任由之,不過這拿到手的將近二十幅還是先拿到的好。
“那我先買這幾幅可以吧!”
“哦,可以的,你隨我來。”駱濤隨她到了前臺,一共十八幅共付錢六百二十六元,她也上樓去找了她的領導。
她們的打包的方式很特別,一幅配一個小袋,然后再進麻袋就可以了,駱濤也是一陣無語,條件這么簡陋的嗎?
駱濤讓徐樂提著這一麻袋書畫,他轉身又回去盯著自己的已瞧上的寶貝,順便還看看有沒有自己遺漏的好作品。
他沒有走幾步,還真發現了一幅字顯的格外不一樣,沒有落款,只有四個大字的榜書:如沐春風。
走近了看駱濤是越看越總得這四個字寫的好,這字寫的那叫一個古雅遒勁,用白話說就是大氣老辣,這斷斷不是泛泛之輩所能書之。
再看紙張有宋代黃麻紙的特點,色呈深黃,厚實且表面平滑,粗佃分布均勻,質地堅實硬密。
用手觸之比一般的紙張要硬,光亮呈半透明。
駱濤現在的內心是無比激動,不論這字是誰寫的,單論這紙只要時間到了宋,那就是撿到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