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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霜以更快的速度爬上文聽道全身,這新晉的龍君在陽光下身上凝結冰霜,身體被凍得直打哆嗦。
“不好!”文嫣幾個心頭大驚,竭力將力量匯入方天畫戟,以期催動更多的圖騰之力。
只是人力有窮,以他們三個的修為已經無法做得更好,幾次通過方天畫戟所發出的攻擊都被虬夢妖祖輕易化解。只能眼睜睜看著文聽道那邊的情況不斷惡化。
面對虬夢妖祖如此神秘強大的手段,文嫣,金瞳,孤寒幾個心里不由升起一陣無力感。
帝位強者的實力太可怕了,這樣下去文聽道怕是堅持不了多久,隨后便會輪到艷姬。
而他們三個和龍族大軍能堅持很長的時間,卻也只是將失敗的時間拖得更久一些罷,依舊逃不過被各個擊破的命運。
龍族只有眼前的這些手段,虬夢妖祖已經穩操勝券,不過意外也多少有一點。很快一絲凌厲的雷意想要沖破他的夢境。
虬夢妖祖驚訝地往艷姬看去,對方身上那不屈,無畏的戰意委實讓他心驚,體內的雷系法則本源這一刻也越發凝聚。
只聽鏘地一聲,艷姬頂著身上的寒霜終究是將刀拔出來了。只是在虬夢妖祖的壓制下,其往日犀利無敵的魔蝠刀仿佛是生銹了一般,動作遲緩,刀鋒亦無法給人多少威脅。
只是艷姬依舊遲鈍地揮舞著手中魔蝠彎刀,一刀接著一刀,似乎想要用這種連凡人都難殺死的刀勢劈開眼前夢境。
或者說艷姬陷在這種困局下也沒想過要以魔刀破敵,更多地是斬出自己不屈的執念。
不管勝負如何,她能在虬夢妖祖強大的夢境壓制下拔刀,便已經是一種成功。哪怕帝位強者能打敗她,卻無法讓她折服。
“惡濁道友,幾個龍君小輩,包括這蝠魔強者被老夫壓制住,你也不用再藏著揶著了,早些擊破對面之敵,掃蕩周圍其他幾族的殘余勢力,與老夫合圍龍族方是正途。
若是惡濁道友繼續表現平平,后面可就分不到多少好處了。”虬夢妖祖壓制艷姬和幾大龍君時,慢條斯理地向惡濁天龍隔空喊話。
他這邊全力出手,可不能放任惡濁天龍這家伙保留實力。
一方面虬夢妖祖現在雖是占了明顯上風,龍族實力依舊不可小視,最后大戰下來即便能贏,他的消耗也不會小。
龍族圖騰太棘手了,有此物在龍族的凝聚力便無巧力可破,只能不斷消磨對方。
另一方面惡濁天龍這老怪終究是天龍境強者,哪怕重傷了底蘊了也是不淺,誰也不知道這看似虛弱的殘軀下隱匿了多少東西,在與龍族決勝之前,他得想辦法榨干惡濁天龍這老怪物。
此次征伐龍域,虬夢妖祖也是傾盡全力,他絕不允許在最后收獲成果的時候出現任何意外。暫時雙方是天然的盟友,一旦大戰結束,到了刮分戰果的時候可就未必了。
惡濁天龍這家伙打不過他,可真要是趁亂搶了一部東西便逃,虬夢妖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留下對方。
防范于未然,現在不讓惡濁天龍出更多的力,那是給自己埋下不可預測的隱患。
“好,老朽自當竭盡全力,絕不會拖虬夢道友后腿。”惡濁天龍自然也察覺到了方天畫戟傳來的動靜,龍族主力確實是被牽制無疑。
既然如此,他這邊也確實不能一直拖沓下去了,否則后面刮分戰果,對方愿不愿意是一回事,萬一龍族主力被擊敗,他還被纏在地闕之城,或是一些邊緣之地,想分好處都趕不上。
“你作為龍主的道侶,老夫也不想趕盡殺絕,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帶上龍主另外幾個道侶離開,以你的實力,這至尊天龍境內也能生存下去,否則休怪老夫不留情面了。”
回應虬夢妖祖之后,惡濁天龍給項傾城最后的警告,在青果結界呆了那么多年,龍族老怪明白一旦動了項傾城這些人的后果,屆時跟陸小天是真正的不死不休。
以前陸小天作為一個小輩他可以不在乎,可對方是以真龍血脈成就天龍之位,有希望修成至尊天龍。
同為天龍境強者,更是存活了無數年的老怪,惡濁天龍比誰都清楚陸小天繼續修煉下去會有多可怕。但凡有一絲可能,惡濁天龍都要避免跟陸小天直接對上。
“龍域已經是天哥最后的容身之地,此戰退無可退,你既已投靠仙界,便無需多言,有什么手段都使出來吧,想破地闕之城,也沒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項傾城控制三尊元箓符將,依靠地闕之心作為核心的守城大陣抵御對方進攻,一時間雖是被動了些,倒也還能堅持下去。
至于對方所說的不戰而走,放棄陸小天花費無數年月經營起來的心血,那怎么可能?
“殺殺殺!”樺焰族,頁石族大軍怒聲咆哮,哪怕曾經最為絕望的時候,圣者也沒有放棄過他們,以前是,以后也是。
上不畏死,下必效之,圣者待他們如子民,他們戰死少場亦無怨無悔!
大軍交鋒比起之前更為熾烈,戰意飆升的地闕之城大軍打出了一波強勢的反擊,刀光劍影之下,玉俑大軍被壓制得節節后退,所過之處尸首遍地。
只是項狂,崆峒,九仞山之流卻是驚疑地看著惡濁天龍的方向,此前跟玉甲戰俑有過短暫的交手,他們比下面的低階戰士更了解帝位強者的可怕。
看上去他們這邊已經盡了全力,包括項傾城在內,能控制三尊元箓符將,掌控此地大陣,已經是做到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地步,可對面的惡濁天龍依然一副留有余力的樣子。
雙方勢態多少讓項狂一行人心里蒙上了陰影,龍主未歸,也許這是龍域的最后一戰了。
“既然如此,那便怨不得老夫辣手了。”惡濁天龍語氣一沉。
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項傾城執意如此,他現在也不可能罷手,虬夢妖祖的強勢確實讓他看到了希望,龍族圖騰他是非取不可!
神識微動下,一柄修長龍刀自惡濁天龍眉心間飛出,濁邪天刀!
上次攻打龍域,龍域的一眾龍君,妖君級強者聯手,加上龍族大軍戰陣,才將惡濁天龍擊退,將其重創。
這些年惡濁天龍一直在舔噬傷口,數千年對他不過彈指一瞬,他的傷勢并沒有恢復太多,不過作為天龍境強者,哪怕是重傷之軀,也不是項傾城加上三尊元箓符將能抗衡的。
以惡濁天龍的眼力來看,項傾城控制元箓符將始終有些古怪,他也得想辦法將這一絲古怪逼出來,不然心里怎么都不踏實。
一刀斬來,頓時整個地闕之城的禁制都受到了巨大考驗,久守必失,在惡濁天龍這種老怪眼下,對于仙君,魔君而言牢不可破,幾無破綻可循的守城大陣也不是無法對付。
對于天龍境強者,幾道薄弱之處無處遁形,只是這種相對的弱點并非一成不變,在項傾城的控制下會不時進行轉移,惡濁天龍想要逮住其痛腳,將其一舉破開也需要時間。
總體形勢對于地闕之城頗為不利,隨著濁邪天刀一擊接一擊斬落下來,守城大陣經歷的考驗越發嚴峻。
禁制在接連攻擊下被斬出缺口,一部分玉俑趁勢從缺口處涌入,只是還未等其逞兇,作為救火隊的龍狼騎已經分出一隊殺奔過來,龍狼騎利刃般的攪動下,很快將侵入禁制的玉俑剿滅一空。
只是帶隊的海蒼神情嚴峻,惡濁天龍攻勢不止,整個守城大陣的缺口會越來越多,僅憑他們這些為數不多的龍狼騎,最后很難收拾局面。
海蒼雖有死戰之志,心里也不免升起一絲絕望,眼下的龍域四面受敵,委實看不到退敵希望。
對方的普通妖魔大軍,包括眼前的玉俑對龍域都不過疥癬之疾,可兩個帝位強者親臨,確實已經讓龍域難以招架。
龍狼騎脫胎于當年陸小天在霧隱沼澤收編的部分狼騎,這么多年月下來,早就成為一支獨立種族,他們已經不比當年的嘯月狼族稍差。而龍域也是龍狼騎最后的歸屬,眼下卻有覆滅之憂。
一股蒼涼的氣息籠罩著龍域大地,海蒼歇斯底里地狂嘯,率部撲向另外一處涌入缺口的玉俑,不管結局如何,只要他們還有一口氣,便必然要戰至最后。
轟!整個守城大陣在刀鋒下急劇地顫動著,惡濁天龍眼一絲凌厲閃過,打鐵需趁熱。
地闕之城的守護大陣快到極限,元箓符將也被惡濁煉獄中的三條灰色巨龍纏住,只消一刀,他便要徹底劈開眼前這煩人的大陣。
惡濁天龍低喝一聲,又是一刀斬出,此刀之下大陣必破。
只是惡濁天龍很快怔住了,籠罩在整座大城之上的黃褐色光暈中,一只巨錘擊出。
轟!刀錘相交,刀鋒未動,巨錘被震退,惡濁天龍卻是面色驚駭。
對方展現出來的實力遠不如他,可其出手的氣息卻讓他忌憚到了極點。待到里面黃色光暈涌動,與陸小天外貌一般無二,卻是三頭六臂的法相飄飛出來。
原來只是一道法相分身,惡濁天龍松了口氣。看上去這道分身獨特了一點,實力也是不俗,終究不是陸小天本尊。
惡濁天龍暗道陸小天這家伙倒是會經營,除了幫項傾城其煉制成了三尊元箓符將,這尊分身竟也達到了如此實力。
怪不得項傾城以相對淺薄的修為能輕易驅使三尊元箓符將,原來還有這重因素,多了一個陸小天的法相分身,可心中疑慮盡去,惡濁天龍反倒是放心了不少。
他不懼遇到實力強勁一些的對手,就怕有看不透的地方,后面會成為致命的缺陷。
“龍主,別來無恙。”惡濁天龍緩緩地道。
“我是無恙,不過看上去你的處境就不太好了。”三頭六臂圣磐法相也在打量著對方。
“日月轉易,陰晴變換,這世上又有什么是一成不變的,老夫的現狀也只是一時的,并且很快便能尋到自己蛻變的契機。”惡濁天龍放聲一笑。
“契機你早就尋到了,只是一直得不到,怪不得你一直想要離開龍域,咱們雖是合作過一段時間,終究是友非敵。”圣磐法相搖頭,“多說無益,戰場上見高低吧。”
“好,此戰能勝,老夫得償所愿后便能枯木逢春,若敗老夫亦無怨無悔。”惡濁天龍身上氣勢攀升到了頂點,重傷之軀爆發出來依舊驚人。
圣磐法相沒有再出聲回應對方,只是剎靈龍云刀一橫,抵擋對方那飄乎的一刀。
濁邪天刀威能巨大,詭異莫測,圣磐法相雖實力不俗,憑其一己之力也遠無法與對方交鋒。
這看似飄乎的一刀之下,剎靈龍云刀一陣靈光顫動,身周法則波動紊亂。圣磐法相亦是被震得向后飄退。
不過此時的圣磐法相并非孤軍奮戰,便在其被震退的過程中,虛空中數道玉符閃動,圣磐法相退入其中一道玉符內,下一瞬便從另外一道玉符現身出來,無疑是項傾城出手了。
至于元箓符將被惡濁煉獄內的三條灰色巨龍所阻,也算是牽制了惡濁天龍相當一部分精力。
憑項傾城的修為不足以完全控制元箓符將,完全是由兩人聯手控制完成。
元箓符將是陸小天分神與項傾城以及崆七皇提供的陣法協助下共同完成。換個人項傾城都無法與其配合到這般地步,此人是陸小天自然又另當別論。
而圣磐法相背靠地闕之心,這地闕之心內同樣凝聚了頁石族,龍狼騎,樺焰族三族供奉的圖騰之力。比起龍族圖騰還有相當的距離,但還有禁制可以借用。
在地闕之城,圣磐法相的戰力便不能用尋常的眼光來看。
只是經過極其短暫的緩沖,圣磐法相便恢復過來,再次出錘,擋下了對方調整后的濁邪天刀。
發現圣磐法相的棘手后,惡濁天龍心里也是陰云大起,重傷未愈,其他厲害手段無法施展,眼下他也余力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