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可不知道他在離開后,取寶大殿中發生了什么。
若是讓他知道,從混沌玄冰中“破殼而出”,那位讓他無比忌憚的女童,真實的修為只有化元期的話,恐怕他會氣得一口老血噴出來。
此刻他正帶著冷婉婉,一路向著某個方向疾馳而去。一路疾馳之際,他還將三枚五子禁靈環給激發,使其懸浮在了面前。
催發了感應秘術后,三枚五子禁靈環上,各有一道射線激射而出,凝聚在一起,指向了某個方向。
而北河正是順著這個方向前行的。
只要順著射線所指的方位走,他就能找到第四枚五子禁靈環。
因為廣寒山莊“人滿為患”,加上此地的陰煞之氣變得稀薄的原因,所以一路走來,二人在路上看到了不少的修士。
只是這些修士大都修為低下,都是結丹期甚至是化元期的存在。
在感受到他身上毫無保留散發出來的元嬰期修為波動后,這些低階修士自然是有多遠走多遠,就怕跟北河照面。
北河也不想跟這些人交集,從而浪費時間,所以路上倒是沒有碰到任何的波折。
此刻他心中有些擔心,踏入此地的人,大都是沖著廣寒山莊中的機緣來的,不少人更是在聯手破除廣寒山莊中的諸多禁制,以求撈取一點好處。
萬一擁有第四枚五子禁靈環的那位,正好聯合同門,或者是其他人在奪寶或者是開啟某處禁制,那他要將對方給揪出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畢竟洞心鏡此寶還在他的手中,拋頭露面的話,若是被當初圍攻的他某一位元嬰期老怪給認出來,那他恐怕就會引來一波不小的麻煩。
一想起洞心鏡,北河心中不禁生出了一個念頭,那就是能否用洞心鏡此寶,來找到第四枚,甚至是第五枚五子禁靈環。
雖然理論上或許可行,但是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要催發此寶,他只能消耗壽元,而不到關鍵時刻,他是絕對不會那么做的。
就這樣,北河帶著冷婉婉遁行了小半日,只見指引他前行的射線,方向頓時出現了偏差。
見此他心中一喜,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已經距離第四枚五子禁靈環很近了。擁有此物的人,應該就在附近。
于是北河加快了速度,向前疾馳而去。
一刻鐘之后,他帶著冷婉婉,站在了一座矮山的山峰上。
二人向著前方看去,而后就看到了在正前方數里之外,有一座巨型的高塔形建筑。
這座高塔足有九層,約莫百丈高度,宛如一柄拔地而起的巨劍。
一層黑色的禁制,將這座高塔建筑宛如蛋殼一般包裹起來。
在黑色禁制中,還能看到一只只形態各異的魔靈,不斷的張牙舞爪。
“這里是……”
在看到這座高塔建筑后,北河當即想到了是很么,而后從儲物戒中取出了地圖玉簡,貼在了額頭一陣查看。
只是片刻間,當他將玉簡從額頭摘下來時,臉上已經露出一抹驚訝了。
眼前的這座高塔,赫然是廣寒山莊的藏寶閣。
當年他初次踏入廣寒山莊時,曾誤入了一座已故元嬰期修士的洞府。
從那位死去多年的元嬰期修士尸骨身上,他找到了一面令牌。而后來通過激發令牌,他得知了死去的那位,乃是當年看管廣寒山莊藏寶閣一位元嬰期長老。
而對方的令牌,可以開啟藏寶閣外圍的禁制。
沒想到他尋找第四枚五子禁靈環,竟然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讓他神色微沉的是,前方的那座藏寶閣,竟然有不下于十余位修士圍繞著,正各自激發手段跟神通,對著禁制一陣狂轟濫炸。
而從這些人身散發出來的修為波動來看,無一例外的全都是元嬰期修士。
在黑色禁制中的諸多魔靈,正是忌憚這些人的存在,所以只能藏在禁制中張牙舞爪。
不止如此,另外還有二十余人,盤膝坐在不遠處,一副打坐調息的樣子。
跟他所想的一樣,這二十余人,同樣是元嬰期修士。
更遠的地方,則是大群的結丹期修士圍繞著四面八方,眾人目光警惕無比的掃視著周圍,避免有人前來搗亂。
好在北河施展了無影術,所以這些結丹期修士,自然無法發現他。
前方的這些人來自不同的勢力,如今正在聯手破除這座藏寶閣禁制。
對此北河倒是并不意外,當初他用洞心鏡查看張九娘時,就曾看到此女正跟張家的一眾結丹期長老,聯合其他勢力的人,同樣在破除某處禁制。
想來在廣寒山莊中,凡是有禁制或者陣法守護的建筑,都會被諸多勢力的人聯手破除,而后好分一杯羹。
藏寶閣乃是重地,此地雖然有五品靈藥以及丹藥的可能性較小,但還是吸引了數十位元嬰期修士前來。
而數百位結丹期修士,加上數十位元嬰期修士,這對北河來說就有些麻煩了。
先不說這些人人多勢眾,單單是要從這些人中,找出擁有五子禁靈環的那位,就有些困難。
一念及此,北河的神色頓時有些難看,暗道莫非真要用洞心鏡此寶不成。
“嗯?”
就在他如此想到時,突然間北河在前方眾人身上巡視的目光,陡然拉了回來,落在了一個身著黑色長袍,模樣豐神如玉的青年男子身上。
在看到這青年男子后,北河眼中罕見的浮現了一抹怔然。
因為他一眼就認出,對方赫然是當年姜青還有豐國那位七皇子的遺孤。
當初他修為有成,便殺入了豐國皇宮,一夜之間可謂瓦解了豐國的皇室。
那一夜,七皇子被姜青一刀斬下了頭顱,而姜青則死于皇庭護衛軍的亂箭之下。
作為姜青還有七皇子唯一的子嗣,這位年幼的皇太子,親眼看到了他父母的凄慘下場。
而造成那位皇太子國破家亡的始作俑者,就是北河。
這也是后來對方認出北河臉上的古武面具后,不惜追殺他到天門山的原因。
時隔多年,他在此地又看到了那位皇太子。
冷婉婉在注意到北河的異樣后,目光亦是看向了那位黑袍青年。
此女只是將對方打量了一番,而后就張了張檀口,驚訝道:“難道是他?”
“不錯,的確是他!”北河點頭。
聞言,冷婉婉眼中滿是復雜。
嵐山宗早就不在了,姜青也死去了數百年,此刻看到姜青的孩子,二人心中滿是唏噓和感慨。
看著那位當年的豐國小皇子,北河對對方施展了感靈術,而后他就發現對方赫然有著結丹后期修為,而且氣息極為飽滿,甚至還要壓當日他所見到的澹臺卿一頭的意思。
倒是沒有想到,此子的天賦如此之高。
想來也是,當年這位小皇子在追殺北河時,手中的法器一看就是高階修士賜下,有這種待遇,想來應該是被高人收為了徒弟,因此對方的天資自然不可能平平無奇。
如今的那位小皇子,手中還拿著一只陣盤,法力鼓動注入其中后,探測著方圓千丈的氣息波動。
跟此人一樣的,還有其他十余位結丹期修士。想來他們十人,是受到重用的。
“我想見他一面。”這時只聽冷婉婉道。
“嗯?”
北河神色一動,不知道此女是什么意思。
按照他的想法,不管這位小太子是好是壞,都應該跟他們二人沒有關系了才是,但是沒想到冷婉婉竟然想見對方一面。
只是既然此女已經提出來了,北河也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
“你可有辦法傳信給他,就說冷姨想見他一面,他應該會來的。”只聽冷婉婉道。
“冷姨?”北河古怪的看著她。
隨即他就點了點頭,當年冷婉婉血脈之力覺醒后,曾按照多次找過姜青,想來這位小皇子是見過甚至認識她的。
于是就聽他道:“好。”
說完后,他的神識從眉心探開,向著前方蔓延而去。
不過過程卻是悄無聲息,即使將前方諸多結丹期修士給覆蓋,這些人也毫無發現。
下一息,他的神識就將對方給罩住,接著一段沒有驚動任何人的神識傳音,在此人的腦海中響起。
當聽到突然在腦海中響起的神識傳音后,黑衣青年先是神色一變,而后此人的臉上,就露出了極度的驚訝之色。
他左右看了看,接著舒了口氣,暗道還好沒有人發現他的異常。
在跟他傳音之后,北河就和冷婉婉向著后方掠去,遠離了此地。直到二人來到了數十里之外,這才停下來。
兩人并未等待多久,只見一個小小的黑影就從遠處激射而來。在北河主動釋放出氣息波動后,此人有所感應,向著二人所在靠近,最終來到了北河二人十丈之外站定。
方一現身,黑衣青年的只是看了北河一眼,而后目光就落在了冷婉婉的身上。
只見此人身軀顫了顫,眼中浮現了明顯的震色。
“冷……冷姨……”
只聽黑衣青年喃喃開口道。
看著面前的冷婉婉,他腦海深處的記憶,宛如潮水一般侵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