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此人震驚的神情之后,北河對于心中的猜測已經八九不離十了。眼前這位,應該就是當年那位降臨在這片修行大陸上的古武修士,季無涯。
他也正是因為通過此人在山洞當中留下的文字,才能找到登上無根島的方式,并成功登上這座島嶼。
萬萬沒想到,竟然在這個地方碰到了正主。
當年的季無涯他并不知道修為如何,但是想來應該達到了武神的境界,也就是堪比脫凡期的古武修士。
這種恐怖的存在,恐怕對方只需要動一動手指,就能將他給捏死。
只是在眼下這種情況,北河雖然恢復了神智清醒,但是他的身軀,依然無法動彈。
這顆巨大的人頭可不知道北河在想什么,季無涯此人心中的震驚,其實比起北河更甚,因為北河這個小小的化元期修士,竟然叫出了他的名字。
在他看來,就跟見鬼了一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原來前輩果然季無涯。”又聽北河開口道。
這一次,巨大人頭終于鎮定了一些,只見他看向北河,緩緩收斂起了身上釋放的威壓,而后開口:“小輩,你到底是誰。”
北河吸了口氣,“晚輩姓北單名一個河,乃是這一方修行大陸上的一個普通修士。”
“普通修士,那你怎么會知道季某的名字。”季無涯看向北河問道。
“前輩莫非忘記了,你曾在海域的某座荒島上長居過,并留下了關于自己游歷,以及無根島的文字記載和記錄。
“這……”
季無涯一時間陷入了遲疑,而略一回憶之后,此人立刻就想起了北河所說的確不假。
在千年前,他的確在海域上的一座荒島,過著深居簡出的日子。
從他降落在這片修士大陸,到千年前的那一段時期內,可以說是他最枯燥乏味的時候了,他不敢跟這一片修行大陸上的修士打交道,即便是出沒,也是在一些凡人的城池,或者低階修士交易的坊市,絕對不敢跟高階修士打交道。
而最苦惱的,莫過于這一方修行大陸上,沒有元氣存在,他只能坐吃山空,靠著身上的一些元石補充體內的真氣。
自從他發現了登上無根島的方式之后,幾乎每一次遇到雷雨天氣,季無涯都會想辦法登上這座島嶼。
不過因為無根島的特殊,往往十日不到就會沉入海底,即便他有著武王境界,也不敢在這種險地久留,必須離開。
并且他跟北河登島的方式,都是通過無根島的陣眼,然后到達那座控制整個島嶼陣法的高塔。
可是因為他是古武修士,體內并沒有法力的存在,所以就無法操控那幾根石柱了,更不可能通過陣法查看這座島嶼的地形。
但是久而久之,隨著他登陸無根島的次數越來越多,季無涯對于這座島嶼也越來越熟悉。
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他發現了在這座大殿當中有一方池塘。
而這一方池塘,就是洗靈池了。
當初在這座大殿中,還有著強悍的禁制存在,他施展了莫大的神通跟力氣,才將禁制給破開。可以說北河能夠安然無恙走到此地,全是他的功勞。
當日那只化形靈獸對北河所說的關于洗靈池的事情,并非是虛言,在這座大殿中,的確有一方洗靈池。
所謂的洗靈池,是這一方修行大陸上的修士對于此物的稱呼。
在季無涯所在的古武大陸上,洗靈池被稱為靈乳。
此物不但對修士有著提升修為的用途,對于古武修士來說,同樣如此。
低階修士若是浸泡在當中,可以沒有任何后患的將自己的修為不斷提升。這種效用,只能用逆天來形容。
不過高階修士,尤其是當修為到了元嬰期,或者古武修士的法丹期,想要繼續提高修為,并不是單單靠吸收靈力就可以,因此洗靈池也會失去效果。
季無涯在發現這一方靈乳的時候,可謂又驚又喜,因為那個時候的他,本就施展了一種強大的秘術,強行讓自己多茍延殘喘了兩千余年,但即使這樣,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恐怕要不了百年就會坐化。
發現這一方靈乳后,此人想起了一種古武大陸上,將自己的神魂抽出來,浸泡在靈乳當中,借助靈乳可以溫養神魂,并讓自己的神魂保持數千年不腐的奇效,繼續賴活著。
當然,這并不是他的最終目的。
這靈乳不但可以保存他的神魂,只要他能夠煉制出一具合適的肉身,并以靈乳精華灌注在那一具肉身當中,再神魂入駐其中,他就能夠重新踏上修行之路。
最主要的是,以靈乳精華灌注的那具肉身,堪稱一具無垢無塵的完美軀體,可以走的路很多。而他要走的,就是最為霸道的魔修一道。
那個時候,他未必不能恢復以往的實力,甚至超過自己的巔峰狀態也有信心。
但是要煉制一具肉身,他就需要用到無數修士的精血。
無根島極為特殊,平日里可以說鬼影子都沒有一個,即使是有人能登上這座島嶼,也不見得能夠找到他所在的這座大殿。
因此季無涯便用了莫大的神通,引來了深海當中的一些靈獸,而后用一種古武大陸上開啟靈獸靈智的方法,開啟了這些靈獸的靈智,并讓他們達到簡單化形的程度。
最后就是此人利用這些靈獸,去將機緣巧合之下登上無根島的諸多修士,給引到眼下他所在的大殿中的一幕。
北河跟之前的圓臉胖子,都是這些化形靈獸吸引的目標。
不過這一次那圓臉胖子,成功被引到此地,并被季無涯給煉化,但是北河因為小心謹慎,暫時沒有著此人的道。
至于季無涯能夠煉化他們這些修士的手段,就是借助靈乳散發出來的那種清香,結合一種古武功法,他可以讓這種清香對修士產生迷幻效果,讓修士產生幻覺。而且還能夠將修士體內的法力給凝固,變得任人宰割。
可以說就算是尋常元嬰期修士,稍有不慎都會翻船,更別說北河這樣的化元期修士了。
因此,才有了之前的圓臉胖子,主動踏入喜臨池送死的一幕。
不過有意思的是,這股奇異的清香,對于古武修士而言,卻沒有太大的效果,不然身處其中的季無涯,就第一個遭殃了。
之前北河就是在關鍵時刻,體內的那一簇真氣自行運轉,將那股奇異的清香給驅散了,才能止住身形。
北河并不知道此人所想,此刻他心中依舊無比震動,因為在他看來,即便季無涯達到了武王的境界,此人的壽元也不可能這么長,早就該坐化了才對。
這讓他猜測,當中應該有什么秘密。
就在他如此想到時,面前的季無涯看向北河開口道:“你竟然能夠認得我留下的文字,有點意思。”
北河從此人的話中,聽出了季無涯的疑惑,一時間他陷入了思量,并未立刻回答。
他能夠認識古武修士的文字,是因為當年在武王宮,他對那叫做邢軍的古武修士進行過搜魂。而這種事情,可不方便告訴面前的季無涯。
于是就聽北河開口道:“晚輩是因為一些機緣,才能夠認識古武文字的。”
對此季無涯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知道對北河的話信了還是不信。
就在此人的目光,看似無意在北河身上打量時,突然間他瞳孔一縮,因為他突然注意到了北河手指上,戴著一只黑色的戒指。
而這只戒指,正是古武修士才有的儲物戒。
不到如此,這只跟傳統銀色儲物戒顏色大不一樣的黑色儲物戒,還給他一種極為眼熟的感覺。
季無涯只是略一回憶,頓時就想起了這只戒指的來歷了,赫然屬于當年統領諸多古武修士降臨這片大陸的邢軍。
北河也注意到了此人的目光,這時他心中暗道一聲糟糕。
他之所以敢將儲物戒明目張膽的戴在手指上,是因為他擔心將此物放入儲物袋,兩件空間法器會產生空間擠壓。
而且在他看來,在這片修行大陸上,絕對不可能有人能認出這只儲物戒的來歷才對。
在他的注視下,季無涯臉上詭異的笑意更甚了。
不等北河有所反應,只聽“嗡”的一聲,一股強悍的神識從季無涯巨大的頭顱上傳來,剎那將北河給罩在了其中。
在這股強悍神識之下,北河身軀都不由自主的輕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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