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至洪荒
初至洪荒
女媧大圣,她是完美的、無暇的。
洪荒天地赫赫有名的無上大能,名聲尊號傳遍古今未來、諸天時空的至高神明。
比較直觀的變化就是——當“女媧”二字從帝江祖巫口中道出,那些儀仗隊列里的小巫兵士,一個個都肅然起敬,用最尊崇目光看向卓立鳳凰上的那一位神圣。
他們曾經都是人族,故而面對這位人族的創造者,如何能不尊崇與恭敬?
沒有誰,會升起不該有的褻瀆之心。
包括風曦,也是如此。
即使現在,他披上了巫族的外皮,但仍然無法忘卻初心,不能否定自己的過去。
他跟著幾十萬小巫一起,對女媧大圣致以崇敬的眼神。
只是很快,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意外——有一道灼灼目光凝視他,分散了風曦的心神。
風曦感應到,并且捕捉根源——是那一只背負著女媧大圣的金鳳凰。
它不斷眨著眼睛,里面蘊藏了莫大的好奇。一邊看看風曦,又一邊看看被他驅策的真龍,歪了歪腦袋。
鳳凰眼中的疑惑,幾乎都快凝成實質——這么弱的修為,連拉扯真龍的一根腳趾都打不過,為什么有資格作為御者呢?
這種夾雜了好奇和疑惑的傳神視線,像是一根根針,扎刺著風曦的心靈,看得他渾身都不自在。
‘我實力是差了點……但那又怎么了?’
‘以后我又不是不會變強,憑什么用這種看弱雞的眼神看我?’
風曦嘴角抽搐,很隱蔽的瞪了過去——
‘你瞅啥?’
鳳凰接收到了他眼神中的信息,雙眼瞬間睜大,整只鳳凰都變得更活潑了些——若不是礙于職務在身,多半是要過來找風曦講講‘道理’的。
饒是如此,也沒有放棄,一雙鳳目閃閃發光,回瞪風曦。
‘瞅你咋地?!’
一巫一鳳,各自瞪大了雙眼,想要靠眼神擊潰對手的心靈,使之不戰而潰。
而相比于各自手下親信暗中較勁的情況,帝江祖巫和女媧大圣之間,卻緩和了太多。
即使,他們一為巫族的統帥之一,一為妖族的至尊皇者。
但只要不在戰場上刀兵相見,其余時候,卻也不會劍拔弩張。
何況,帝江還小小稱贊了一二。
女媧大圣對祖巫的贊詞照單全收,沒有半分謙虛。畢竟,帝江的話說到了她心坎里——她也是那么認為滴!
既是實事求是,何必故作謙虛?
“帝江道友,你也不差啊。”心情愉快的女媧大圣,言笑晏晏回復,“現世天地不過才多少年?便走到了這般地步。”
“巫族為盤古大神血脈正統,果然名不虛傳!”
兩尊大能,此刻在進行商業互吹。
雖然沒有從明面上比較,但吹著吹著,一個已經是要能拳打天道、腳踹鴻鈞;一個都要可以和盤古肩并肩,論道斗法。
“咳咳!”
一聲輕輕咳嗽,插入這里,打斷兩個人的對話。
是后土。
這位祖巫已經聽不下去了,不得不出聲,進行提醒乃至是制止。
“唉。”女媧大圣意猶未盡的轉移了話題,“帝江、后土兩位祖巫,你們這一行的目的何在?”
“能不能大致談談?說不得,我可以相助一二。”她察言觀色,看帝江祖巫略有些古怪的表情,很貼心的道,“當然,若是涉及機密,便當我什么都沒問過好了。”
“哈哈!”帝江豪邁大笑一聲,“我等祖巫,行事光明磊落,坦坦蕩蕩,有什么是不可對外人提及的?”
“既然女媧道友好奇,告訴你也無妨。”帝江正色,“事實上,此行我們的第一目的……正是道友和令兄!”
“也因此,道友提及我等目的,才讓我有些不好直言。”
“我也沒想到——會這么巧合,使我們在路途中相逢。”
“哦?”女媧大圣語氣瞬間變得鄭重,不復先前的隨意和放松,“來找我們?是為了什么?”
“當然是為了締結盟約,互幫互助,進行合作。”帝江道。
“帝江,雖然你我現在相談甚歡,但卻改變不了你我巫妖雙方彼此敵對的立場。”女媧沉聲說著,“你為祖巫,我為妖皇……終有一天,我們會在戰場上相見,血戰廝殺,不死不休!”
“那又如何?”帝江祖巫笑了,他不因女媧的說辭而擔心憂郁,“的確,女媧道友在妖族陣營中,有皇者之位,被尊為媧皇。”
“但,那又怎么樣呢?”帝江談笑自若,“女媧是女媧,媧皇是媧皇……媧皇,能代表得了女媧道友人生的全部嗎?”
“你是先天神圣,可不是那些后天精氣繁衍化生而來的精怪生靈。”
“兩者,并非是同類……道友何必因為一個職位,就綁架上了自己的全部,死心塌地的給妖族賣命,為之不懼風險,不惜死戰?”
“若是那樣,恕我說一句比較冒昧的話。”帝江嘴角扯起,“究竟,是女媧道友你為妖族的皇者、主人,驅使妖族給你賣命;還是說,妖族是你的主人,在驅使你為之死戰?”
“主仆易位,主非主,仆非仆……此,是禍非福啊!”他意味深長的道。
帝江祖巫,頗擅言辭,精通辯術,此刻竟是在策反女媧。
他的說辭,讓女媧陷入了沉思。一邊覺得很有道理,一邊又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對勁?
沉默了半晌,她忽的醒悟——
她為什么會加入妖族的陣營?
是因為別人給了錢的!
太陽星上的帝俊、太一,曾主動登門拜訪過鳳棲山。
開出天價薪酬,誠邀伏羲、女媧兩位至強先天神圣,加入到妖族的創業事業中。
現在,條約才剛剛簽下,拿到訂金還沒過多久,就被帝江祖巫來撬墻角……
她,女媧,擁有最誠實美好品格的神圣,怎么會被這么簡單的給策反跳槽、違背與妖族陣營簽下的合約?
她是那種貪得無厭、沒有誠信的神嗎?!
不說忠貞不渝,好歹也不能像流水那樣易變吧?
想到此處,女媧瞬間堅定了立場,擺正了態度,臉色不善,生氣和不滿,“帝江道友,你是在質疑我誠實守信的品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