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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八十八章:可怕的后果


更新時間:2024年04月26日  作者:北獠  分類: 仙俠 | 古典仙俠 | 北獠 | 長夜行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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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此刻百里安陷入的是昏迷狀態,滄南衣都覺得他是在故作姿態地招惹她。

同一種手段使得多了,怎會次次生效。

她對于個體的同情憐憫心本就極為有限,這小家伙看樣子是又把她當成娘親了。

滄南衣面上冷笑著,正要將他的手甩開,卻又聽見腦袋無力歪倒下去的少年,臉色蒼白地呢喃一聲:“滄……南衣……”

滄南衣垂著幽涼的眉目,動作頓住。

昏睡之中,所喚之人,竟然是她?

滄南衣心起一絲異樣。

原因倒也無他,只是她了這么長的歲月里,放眼回望過往,世人之中,倒也真正鮮有人喚她的名字。

而不論是對于妖仙一族還是妖族而言,‘名字’所賦予的意義本就特殊。

她這一生兜兜轉轉,親眼所見太多往來生死,行的是最絕的一條路,身邊并無太過親密之人。

眾生在她眼中宛若云煙,便是如今細數下來,伴她左右最是親近的輕水青玄二人,也不過是她漫長生涯里的過客。

在她的印象之中,有人喚她娘娘,有人喚過她君上,亦有人喚過她神主、圣人、仙上。

獨獨未有人,這般連名帶姓地喚過她的名字……

這陡然聽起來,心中的那抹異樣竟也多是對這個名字而感到的陌生與久遠。

滄南衣在心中失笑。

也就這膽大包天的小子敢在意識彌留之際如此無禮了,若是換做清醒之時,借他一萬個膽子,怕是都不敢當著她的面,這般直呼其名沒大沒小。

這會兒子倒是知曉眼前人是誰了,不亂喊娘親了。

怎么灌了一壇子酒下肚,腦子還變得清醒了些。

也許是聽到了這陌生許久卻屬于她自己的名字,又或許是因為那冥冥之中的妖族契約的羈絆。

聽到別人不含任何意義念頭,只是單純地呼喚她的名字,這種感覺微妙地令人感到一絲久違愉悅。

這小子此刻雖是在喚她的名字,卻并未有太多的意識認知她是昆侖神主,活過百萬載歲月的妖仙之主。

只是滄南衣。

她并不討厭這種純粹簡單的感覺。

滄南衣眼底的涼薄之意悄然間柔和了些,眼眉微彎,就將素日里的清冷沖淡些。

然而還未等她唇角勾起,拽著她手腕的那只手掌驀然力道收緊加大,將他身子用力一扯。

奈何滄南衣修為過人,在泉池之中紋絲不動,明眸靜靜地看著百里安不滿地皺起了眉頭來,表情竟是咬牙切齒的。

“滄南衣你這個母老虎!竟敢想欺負我的小白和狐貍,看我不拔光你尾巴上的毛!”

滄南衣眼底的笑意如凜冬下消失的最后一抹微陽,她危險地瞇起長眸,再次緩緩勾起的唇角,卻是已然帶起的是涼薄的笑。

很好。

小家伙的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

滄南衣斜眼睨了一眼扔在泉石上的空酒壇。

今日這一壇子酒,倒也不算白灌了。

“嘭!”一聲勁氣爆發的響聲。

百里安用力扼著她手腕的那只手被毫不留情地震開。

只見他被震開的手掌已然是通紅一片,五根手指都不受控制顫抖起來。

滄南衣不再扶著水中百里安的身體,勁氣碰撞之下,百里安在池水之中難以坐穩,歪著身子慢慢浸入冷泉之中。

他嗆了幾口冷水,在水中艱難地咳嗽掙扎了片刻,竟是一點點慢慢睜開了泛紅的眼睛,目光迷離著,身子骨頭軟得厲害。

雖說尸魔不用呼吸,可這種嗆水的感覺并不好受,更何況醉酒狀態下,他無法做到清醒的調整氣息,他在水中本能掙扎撲通片刻,身子正要從水里緩緩坐直身子浮起來。

滄南衣目光涼幽地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他的額頭上,那只手指指腹溫潤指身修長,不經意間的小小動作帶著絕佳的姿勢與風華。

她將百里安剛浮出水面的那個腦袋又慢條斯理地一點一點摁了下去,重新淹沒下去。

滄南衣坐于水中的身姿如鶴棲靜水般優雅入畫,她烏黑眼眸,臉上表情極淡,嗓音卻是溫柔如水,好似能夠融化世間萬物,慢悠悠說道:

“哦?吾倒是不知,你竟還有這本事?”

女人看著水中的那張面孔,輕笑了一下,道:“你倒是不妨說一說,想如何拔去吾尾巴上的毛?”

但凡這小子能夠在她身上拔去一根毛發,她都算他的本事。

竟還敢喚她為母老虎?

這都是小君君那個小兔崽子壞事,她從不在外人面前輕易顯露本身,卻是三番兩次在這小子面前化出本體多番撩撥。

想來也是仗著自己的本體可愛,又看透了這小子的德行對毛茸茸的生靈事物并無什么抵抗性,才做出這種有失身份不成體統的事來。

可憐這世人蒼生,極少人知曉她本體為何,她妖身究竟是何物,亦是這六界之中的傳聞辛秘。

小君君倒好,竟是這般輕而易舉地就暴露給了這小子。

十四萬年前,她為護小君君死魂不滅,自斬分身為她重新你捏了個殼子,養了十四萬年才堪堪醒來。

雖說小君君并非她所出,可肉身血脈卻是真實地與她相承相連。

如今的小君君,靈魂之軀本源之力卻為半魔半神,可這副肉身殼子,可謂是一只實打實的半妖。

通過小山君來推演出滄南衣的本體是什么,其實也不是什么難事。

這小子面上不顯,原是心中早已打起了自己本體的主意,也不知這想要拔她尾巴毛的心思存了多久。

滄南衣千算萬想,料想過他上昆侖山的目的是尸王將臣的‘心臟’,亦或是神罰森林里的那些惡妖一族。

卻是不曾想,竟是沖著她來的?

他倒是敢動念頭。

百里安身體浸在水里頭,自是無法回答滄南衣的問題。

滄南衣自是知曉,將尸魔溺在水里給他帶來的傷害不過無傷大雅,叫他也吃不了多少苦頭,她索性收了手指。

伸出濕潤冰冷的手掌,扼住百里安的脖頸將他提出水面,用力抵在泉石間,掌心力道慢慢收緊。

她的手段很是刁鉆,不緊不慢的力勢,卻是能夠讓尸魔都可以感受到窒息的痛苦。

百里安嗆了滿腔的冷水,鼻子酸得厲害。

可喉嚨被扼住,卻是嗆也嗆不出來,咳也咳不了,一張蒼白的俊臉很快漲紅起來,他難以抑制地面露痛苦之色。

可莫名的,卻并未再繼續掙扎反抗。

這也是身為昆侖神主的本事,能夠讓無需呼吸身體早已死去的尸魔這具身體,如同常人一般,感受到尋常的生老病死,窒息與恐懼。

滄南衣落定了心思要從百里安口中探得自己想要的消息,自是不可能輕易取了他的性命。

手掌間的力道緊到一定程度,她又慢慢松開幾許,讓他能夠茍延殘喘般地喘息片刻。

她瞇著眸子看他:“你去珈藍洞的目的是什么?為何甚至連妖神都不惜暴露自己為你隱瞞一些東西?吾當真是小瞧了你,竟也愿意與你合作,還有……”

滄南衣將百里安扣在身下,所覆尚自淌落水珠的衣衫下的身體微微逼近壓低了些,她眼底透不出光,深到像是海底和天穹,淡淡說道:

“黃金海中的那些妖族,你藏到哪里去了?帶走它們,又是何目的?”

“百里安,你當真是在這世間,為數不多讓本座都看不透的人,小小年紀,這般深的心思,可不是什么好事。”

從很久以前,久到滄南衣都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登上昆侖山中的每一個外山客,不論是主動前來,還是被召以入山來的人。

對這山中的一切都抱有著深度的好奇與目的。

他們都有著自己的謀算與思量。

不論是每年來神罰森林之中參與試煉的各方修士仙人,還是今夕拜訪山中的隱士大仙,目的性都極為明顯。

天外方外之地,六界唯一凈土之鄉?

何其可笑的稱謂。

這種玩笑般的說法,聽聽就好了。

人性之貪婪,不會因為位置地理而有所改變。

若當真是天外桃源,方外凈土,與世無爭之地。

何以需要困以她身,在此守護千萬年之久,才堪堪不過維持不成墮山之勢。

滄南衣一直都深信不疑,她既為這昆侖山中的天,她若身歸死去,這昆侖十萬大山的天,自然也就塌了。

昆侖山的凈土方外之名,最后所依仗的還不過是她那不可理喻的強大。

諸天世界,位面三千,不管在哪里,最終都是逃不過強者為尊既可守安的秩序道理。

這世間,本就不存在毫無理由的安穩與庇護。

對于做為昆侖之主這個身份,滄南衣自認為自己倒也不算做得多么完美盡善。

可是在她活著的每一日,每一個時辰里,都不曾有過誰,在未得到她的首肯情況之下,就謀得算計到這昆侖十萬群山中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

便是連仙尊祝斬,都不可以。

而她也談不上有多偉大,因為能夠做到這一步,她其實是早在幾十萬年前,就已經提前支付了代價的。

一切都是這么的順理成章。

可是……這個小家伙,卻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盜走了那不得了數量的惡妖一族。

一只都未曾剩下,徹底打破了黃金海多年來的規則秩序。

所以,這小子在她眼中看來再如何特殊,其實與那些入山客們也并無不同。

一樣對昆侖山別有所圖。

唯一的區別是,旁人做不到的事情,這小子做到了。

滄南衣心中猜想。

這小子在昆侖山中種種特殊的行為,也是來自于他的尸魔王姐司離所授意?

呵……

若說這世間還有哪個種族對她恨之入骨的,怕是也只有尸魔一族了。

當年圍剿尸王將臣一戰,她可是出力頗多。

便是這尸王將臣的‘心臟’都在她的宮燈之中,為她親手以心火鎮壓數百萬年之久。

滄南衣自生出靈智以來,便極少與其他種族結緣生怨,而除了惡妖一族,就屬尸魔一族是為數不多,與她結下血仇死怨的存在。

因為將臣乃是萬尸之祖,血族之王,雖說親手殺死他的人并非是她,可是鎮壓他‘心臟’這萬古歲月以來,卻已經足夠與整個尸魔一族結下刻入他們天性里的仇恨詛咒的因果。

每一個尸魔的誕生,都是帶著對她的詛咒惡意。

尸魔王族司離便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她恨不得食她肉,啖她血,若有機會親自下手,便是將她挫骨揚灰,鎮入不世寒淵煉獄之中,怕也是做得出來的。

這小子被她帶來昆侖山之前,那王族司離想來也是與這小家伙暗中取得了連系,并且向他下達了殺死她的任務命令。

雖說滄南衣并不在意這些。

可是如今卻是與這小家伙結下了契約,他抱有此等惡意心思,那契約自是會對她產生壓制的作用。

這一點倒也是令人十分的不快。

當然,最叫人感到不快的是……

這小家伙總是有著了不起的本事能夠超額完成任務。

他就好似知曉如何能夠精準地觸怒于她似得。

鎮壓黃金海的惡妖一族,不讓其流落在外,是她身為昆侖之主的職責。

惡妖一族與昆侖妖仙一族早已注定是相殺不死不休的宿命。

他們之間相生相克,永無寧日。

這小子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這些妖族們,且她至今不知他究竟是以著怎樣的手段,將那些惡妖一族藏得分毫氣息不顯。

但他最終的目的,好像除了是盜取得尸王將臣‘心臟’,目標還放在了這些惡妖一族身上。

這讓滄南衣不禁想到了尸魔一族天生的種族天賦,能夠不分生靈種族、血脈地賜約創造血裔。

當年仙族付出了世人無法想象的巨大代價,才將尸魔一族打壓下來,如今種族血脈低少,青黃不接的局面。

若是叫這小子活著離開昆侖山,將這整整惡妖一族都帶回尸魔一族所居的暗黑大陸中去。

創造出一個新的盛世黑暗國度,卻也不過只是時間問題。

尸魔一族的天賦能力,加上惡妖一族那可怕的戰斗力特征。

一旦事成,這六道平衡頃刻之間將被打破,這后果已經不是能有‘可怕’二字來形容了。

而滄南衣,她自認為自己,卻是活不到那個時候了。

這才是真正可怕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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