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娜的條件很簡單,她需要保證自己和才一歲多大的兒子能安全離開凱隆,還有就是一大筆錢。
本來她想著是回到娘家生活,但仔細想了想丈夫的死,以及勒斯的話語。
她最終還決定離開凱隆王國,去一個更不容易被找到的地方。
這樣,也可以避免連累到自己的父母,而且也更安全。
這條件對勒斯來說很簡單。
三天后,艾琳娜便帶著自己還在襁褓中的兒子,喬裝打扮后登上了勒斯來時所乘坐的那艘魔改飛艇。
“艾琳娜女士,這是您的房間,我身邊這兩位魔法師將暫時擔任您的護衛和侍從,他們會負責保護您,并將您安排在布蘭提斯風景最好的別墅。”
倫克穿著筆挺的燕尾服,不卑不亢的對飛艇豪華臥室內的艾琳娜說道。
“好的,謝謝。”艾琳娜看了看房間的環境,心中有些茫然的說道。
一直生活在凱隆的她,即將踏上一次幾乎不可能回頭的旅程。
陌生的國家、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一想到這些,她就不由反復問自己,那天做下的決定是不是對的。
但無論如何,她現在是沒有后悔的余地了。
倫克察覺出眼前這位夫人心中的迷茫,但并沒有理會。
他從身后的魔法師手中接過一個公文箱,對著艾琳娜打開。
里面是一捆捆用紙裹住的諾亞金磅,上面還擺放著一張金色的羊皮紙。
“總共一萬金磅的現金,還有一張九萬金磅的諾亞王國銀行不記名存取憑證,您查驗一下。”
艾琳娜點了點頭,但也只是隨意看了眼。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那位據說在諾亞王國權勢通天的男人如果想要騙自己,其實也沒辦法反抗。
如今的艾琳娜,也只能選擇在自己和那個男人之間作保的伊莎貝拉公主,真的如她表現出的那樣,對女性很是照顧。
倫克見她沒有異議,便貼心的將這價值十萬金磅的箱子合上,放到臥室的保險箱里。
然后,他回到艾琳娜面前,靜靜的等待。
看了眼自覺退到房門外的那兩位魔法師,艾琳娜深吸口氣,道:
“威廉姆斯娶我,只是因為我父親擁有男爵爵位,符合貴族娶妻的最低標準。
他并不愛我,但卻也有真正愛著的女人。”
倫克并不意外,反而問道:
“就是那個同樣死在威廉姆斯伯爵兇殺案現場的女人?”
“對,那間房子就是威廉姆斯給她買的。”艾琳娜語氣中帶著一絲暢快。
“請繼續。”
“這女人平民出身,所以只能當威廉姆斯的情人,但她的弟弟,卻是威廉姆斯的親信,如果有秘密的話,這個人一定知道。”
“他在哪?”
“這個我不清楚,那個人叫雪萊,是個軍官,但一年前他突然從我丈夫的部隊被開除了,好像是犯了什么錯。
之后他來家里當了一段時間管事,就又被派到別的地方去了。
我最后一次見他,是在一個月前,他半夜來家里找威廉姆斯,然后很快又離開了。”
“還有別的什么嗎?”
艾琳娜做出回憶狀,片刻后搖了搖頭。
“其實我也不確定雪萊是否知道什么,但他是我丈夫的貼身衛官,跟了他十多年,你家主人既然覺得我丈夫有什么秘密,那只有這個人會知情了。”
倫克躬身一禮,道:
“那好,如果再想起什么線索,希望您盡快讓人聯系我們。”
“好的。”
“那么,祝您新生活愉快!”
看著懷中的嬰兒,艾琳娜露出一絲帶著希翼的微笑。
“謝謝,我想一定會的。”
上次勒斯和伊莎貝拉逛街時去過的點心店,二樓包廂。
兩人再次坐到這里品嘗著糕點。
“凱隆的糕點,似乎一直挺接地氣。”勒斯拿起一塊蓬松的小面包說道。
諾亞那邊的糕點種類繁多,做工精致,各類從花瓣中提取的顏色和香氣灌注在小小的糕點中,再加上精致的手藝,可謂色香味俱全。
而凱隆這里的本地糕點,味道倒是不錯,但賣相和原材料上就差了不少,做工較為粗糙,原材料只有小麥。
倒是大麥啤酒和麥粉調制的茶更好喝。
“不花錢白吃我的,也好意思挑毛病。”
勒斯面不改色道:“這是中肯的看法而已。”
伊莎貝拉捏起一塊切好的麥芽糖放入嘴中,白了他一眼道:
“不像你們諾亞家大業大,如果糕點做得太精致,自然價格也就上去了,反而沒多少人能買的起。
這家店在奧古斯城,已經算是高檔點心鋪了,開了很多年,雖然味道不是最好的,但是有很多上了年紀的老人,喜歡來這里回憶兒時的味道。”
妮莉雅的奶奶,就是其中之一。
“凱隆人很傳統。”勒斯點評道。
“是啊。”伊莎貝拉又拿起一塊香酥麥條,道:“麥子一直是凱隆人最看重的東西,怎么吃也吃不夠。
用面粉做出來的點心,在當年都是一種極其浪費的行為,很是珍貴。
所以這么多年了,國外的各種新式點心做法傳進來,卻一直沒有收到太大歡迎,就是因為這點。
很多人都認為,只有用我們的麥子做點心,才最好吃。”
說完,伊莎貝拉嘆了口氣。
也就是這種傳統,讓凱隆人不太喜歡改變任何對事物的看法,比如女人掌權……
勒斯笑了笑道:“既然這么難,要不……算了吧?”
伊莎貝拉“哼”了一聲,道:“沒人說過你不會安慰人嘛?”
勒斯聳了聳肩膀,道:“如果你需要人安慰,那我們其實沒必要合作了。”
公主殿下挑了下眉頭,笑了。
“這應該算是對我的夸贊。”
勒斯微笑著不置可否。
這時,一陣‘踏踏’的腳步聲傳來,而后勒斯揮了下手,包廂房門自動打開。
進來的是倫克。
看到公主殿下也在,他便先對其行了個禮,隨后對勒斯道:
“少爺,已經送走了。”
“咱們要的東西呢?”
“她說了一個名字——雪萊,威廉姆斯的親信。”
勒斯皺了皺眉頭,“就這一個名字?”
“是的,她說如果威廉姆斯有什么秘密,那也只有這個人知道了。”
“那好。”勒斯點了下頭,然后看向對面坐著的伊莎貝拉。
“借你個人情,要不要。”
伊莎貝拉莞爾一笑,道:“給我一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