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月后，晨光島后山一片林地。
籃球大小的魔法飛彈在林中不斷飛舞，伴隨著劇烈的爆炸聲，一顆顆碗口粗細的樹木被攔腰炸斷，在斷口處留下焦黑的痕跡以及飛舞的木屑。
等煙塵散去，幾十名穿著黑色斗篷的魔法學徒上前查看，不時發出滿意和高興的驚嘆聲。
這些人是夜影派過來接受魔法培訓的天賦者們，因為之前有了一定的巫術基礎，又具備極強的自律，學起魔法體系中的學徒級魔法也很快。
也就兩個月時間，像是魔法飛彈、消聲術、肉體強化術這些學徒必須掌握的魔法，他們基本都學會了。
不僅如此，他們中有幾個天賦不錯的，甚至因為嫌棄勒斯教他們的魔法飛彈威力不夠，自己憑借學到的基礎法術知識，自行改造了其中的部分能量回路。
“他們改出來的這個魔法爆彈雖然威力大一些，但穩定性極差。
說真的，我并不建議他們在戰斗中使用這種法術，否則很可能會出問題。”
樹林邊，旁觀夜影這幫人實驗的勒斯，對身邊站著的亨利說道。
“危險性很高嗎？”望著林地那邊，亨利皺眉問道。
剛才那次二十人的魔法爆彈齊射，在他眼里效果十分不錯，尤其是夜影成員主要面對的小規模巷戰中，簡直就像每個人手中拿著十幾個加強版的黑火藥包。
面對他的問題，勒斯想了想，在手中凝聚一個平常不怎么使用的藍中帶紅的魔法飛彈；另一只手上則是一個大了兩圈、基本都是紅色的魔法爆彈，也就是那幫人所謂的‘改進型號’。
“閣下您看，正常的魔法飛彈雖然威力略微差些，但整個法術架構中的能量運行十分平穩安全。
然而他們弄出來這個，從表面就能看出來，可能一個疏忽，還沒等發射出去，就已經在手里爆了。”
在亨利的觀察下，他發現勒斯右手那個飛彈很規整，表面沒有任何波瀾，仿佛就是一個光滑、外藍內紅的圓球。
而左手那個，一看就很不穩定，圓球表面好像不受控制一樣，頻繁出現片片深紅的凸起，不知道會不會在下一刻直接爆掉。
“大概有多嚴重的危險程度。”亨利問道。
“平時看不出來，因為他們都是在安全環境下進行施法，但如果是遭遇戰斗，我估計會有五分之一的概率會造成誤傷。”
“五分之一……”亨利沉吟一聲。
而就在這時，有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五分之一可以接受，戰斗哪有不死人的，與其死在敵人手里，不如搏一搏自己是那五分之四。”
勒斯看向來人，道：“弗格將軍，每名有施法天賦的魔法師都是寶貴的，不應該浪費和忽視。”
名叫弗格的將軍就是接替洛克士鎮守布蘭提斯的那位軍方八級騎士，由于軍方那邊的施法者還沒有過來，他好奇之下，這些天偶爾會過來看看。
眼下聽到勒斯話，他便冰冷的道：
“每一個人的命都是寶貴的，但在王國軍中，高級騎士也會有必須面臨巨大危險的時候，更何況只是一些魔法學徒。
選擇為王國效力，就要時刻做好犧牲的準備，我相信他們都不怕死。”
勒斯皺眉道：“我的意思是，就算到了必須冒險的時候，他們也應該死在更值得的地方，而不是每一次施法都面臨著可能被自身法術殺死或重傷的情況。”
“只要平時多練習，這種危險我相信可以降低。”
“整個能量通路都是不合格的，危險性怎么可能因為勤加練習就大幅度降低。”勒斯反問道。
他就差沒說你是魔法師還是我是魔法師了，外行來給內行瞎指揮，真是令人無語。
然而弗格卻冷冷的回了一句：“他們可不一定能活到那五分之一的概率來臨時。”
“您什么意思？”勒斯不解道。
這時，亨利咳嗽的一聲，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勒斯，這批學員現在培訓的怎么樣了？”
“大體上的課程已經結束，這一周來他們都在練習魔法體系下的一些學徒法術，基礎知識和對魔法的概念是全都了解了。”
“那好。”亨利從兜里摸出一個小拇指粗細的哨子，輕輕吹了一聲。
尖銳卻又讓常人幾乎不可查覺的哨聲傳出，遠處那些正在討論‘魔法爆彈’威力的夜影成員們便迅速集合過來，列隊站在了三人身前。
亨利從三人中走出一步，朝他們說道：
“回去收拾行李，下午三點到飛艇站集合。”
沒有說理由，也沒有告知去哪，亨利就這么簡單的說了一句，然后便示意可以解散。
而這幫夜影也沒有任何驚訝或者議論，他們朝著勒斯躬身行了一禮，以感謝他兩個月來所傳授的寶貴知識，然后便列隊小跑著返回學院城堡，收拾行李準備離開。
勒斯默默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沒有說什么。
夜影是特殊部門，以他的職級，不該問的還是別問最好。
他只是有些可惜，這么多擁有極強紀律性和戰斗意志的魔法學徒，卻不是自己的手下。
三人跟在后面回到學院城堡，弗格中將很快就離開了。
他今天來這里，一方面是看看夜影那批人學習魔法之后是不是變強了，另一個原因就是通知勒斯，軍方之前搜羅的那批施法者也要過來了，讓他做好準備。
而亨利則是和他說起了關于公開施法者存在的事情。
“終于到時候了。”勒斯舒了口氣。
他這里全部準備就緒，魔法學院的初期老師已經找齊，他挑選了一部分原第七處中經驗最豐富的資深學徒，這些學徒各自都擅長某個學科，可以作為新生的啟蒙老師，同時輔助奧康納幾人管理學院的教學情況。
城堡內的宿舍區改造、教室裝修、后勤保障等問題，也都已經得到妥善安排，現在就等著大批的萌新涌入。
“按照之前的計劃，通知好下面的人，咱們轄區內的各個城市，一定要穩妥的讓民眾接受施法者存在的事實，不要造成恐慌和迷信思潮。”亨利囑咐道。
“放心吧，閣下，這件事早就吩咐下去了。”勒斯笑道。
“那就好。”
經過這兩個月的接觸，一起處理施法者管理局建立過程中的各種事項，讓亨利了解到這個年輕人辦事還是比較穩當的。
“對了，向民眾展示法術的時候，你要去嘛？”亨利隨口問道。
“我？”勒斯摸了摸下巴，道：“還是算了，我的學生能安排好。”
十天后的早晨，居住在諾亞各個城市的中產市民們坐在餐桌前，拿起剛剛送到家門口的報紙，開始閱讀今天的新聞。
然后，不管是哪個城市，所有讀著報紙的人都詫異發現，頭版頭條的位置，只有一句話。
——<什么是施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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