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陽號的取名者為維克多柯里昂,意義為“要像太陽一樣,從容快樂的,穿越殘酷的萬里大海。”
設計者是維吉托達洛曲,選用價值不斐、史凱利杰群島擁有最高強度的寶樹松木為材料,經過維吉監工、德拉蒙家族船匠通力合作趕工建造。
主要特色為獅子造形的船首像,與極為寬敞舒適的船長室,都是維克多堅持不可改動的配置。
離開哈爾維肯第二天午后,二副敲門進入艙室,向船長與大副匯報,關于“不明現象”的解釋。
“……簡直一派胡言!”聽完說明,放下手上的信紙,維克多沒好氣的吐槽,“所以水手們突然變得非常尊敬我,是因為我一怒拔劍,砍殺過百海盜!?”
維吉點點頭,“是的,事情就是這樣。”
“混賬!怎會傳成這樣……明明人都你跟安古蘭在殺,我只重傷十多個,而且就這十多人,最后也是被放出來的俘虜報復性干掉,從頭到尾我就是路過的,最后卻變我一己之力砍殺過百?”
安古蘭掩嘴偷笑,“噗噗,威克你好厲害喲,說不定有一天,能一騎當千甚至萬夫莫敵喔……呵呵。”
“…王八蛋!知不知道最開始是誰亂講的?”少年的臉色不是太好,明明擅長胡說的丹德里恩已經離開群島。
維吉很認真的回答:“據說,是被拯救的俘虜里,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婦女……”
無賴話講完,注意到團長的臉色不大高興,自認為能理解少年的心情,換做是他維吉擁有這樣不屬于自己的武勇故事,也不會開心的。
“還是我出去讓船員們不要亂講?”
“不用了…真正的謠言散播源──那群被拯救者已經返鄉擴散,追不回來的。”拒絕無賴的提議,少年低頭繼續查看信紙。
“我還是出去約束一下水手吧!外面怎么傳無所謂,卻不能讓人認為是我們自己散布的。”講完二副躬身出門,船長也沒攔他。
把原本在看的書闔起擱在桌上,安古蘭拿起《印達爾斯費爾島的孤單世界指南》攤開,“比起謠言,我反而更在意麗絲的事。現在看起來沒問題,但是不用多久,她就會肯定我們已經殺死哈蒙德,到那時會不會懷恨在心?要知道她可是個漂亮女人。”
聽出暗示,凝視著安古蘭,維克多藍色的眼睛平靜無波:“不要這樣,一個史凱利杰女人而已,龍裔承擔得起這點風險,說不定她以后會看開、會再婚,會成為個好母親呢?
總要有些東西是我們的堅持,不是為了她,是為了我們自己。
我曾經是個理智而溫柔的人,我現在還是,我不想太快被這個殘酷的世界改變,我希望未來仍是。
所以總有些底線我不會去碰觸。
等無賴回來或許也會問起,幫我翻譯翻譯,弄成他聽的懂的語言告訴他,這種羞恥的話我不想講給男人聽……。”
眨眨眼睛,安古蘭頷首微笑。
爐火溫暖,氣氛和諧,維克多低下頭,繼續翻閱從海盜窩查抄出的文件,里面多半是與各地人口販子交流的書信,不過也有少數例外,比如手上這封。
《用精致信紙寫的信》
哈蒙德:
我以為上次當面談的時候已經說的夠清楚了,我不想跟你保持聯絡,更不想跟你做任何生意。我相信你說的生意肯定很好賺。不過我直白點告訴你:別把我拉下水。
諾維格瑞還有許多其他潛在買家,像是金匠、珠寶商和買賣奢侈品的商人,我不想被扯上關系。
不管你怎么決定,希望你一切順利,把這封信當做我們最后的告別吧。
──卡拉丁
人類不會輕易相信別人給的答案,但他們會輕易相信自己找到的答案。
夜晚,結束巡視工作的二副,回船長室接受大副的指導培訓,而船長一如往常,手拿長棒在旁邊攪拌大釜。
雖然不過是司空見慣的煉金畫面,不過今夜兩名旅團成員都有些心不在焉,因為他們的護甲都放在團長身旁,等著讓他進行裝備附魔。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當“黎明之劍”對比“抗擊卡特里奧娜瘟疫之劍”,哪怕少年一再強調后者的優越性,但卻改變不了無賴洋洋得意,少女滿腹委屈的現況。
而當前第二輪裝備競賽開展,“托達洛曲家族護甲”對上“尤娜手工精致皮甲”,附魔后會有什么樣的區別,顯而易見將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安古蘭作為大姐頭的威信。
觀察維克多不斷從草藥包里,拿出各式各樣的動物組織托在手上,按他的說法就是在傾聽“死亡之聲”,越新鮮聲音越清晰,死越久聲音越小,直到腐敗或是煮熟的寂靜無聲。
看他遲遲沒有動工跡象,少女終于忍不住開口,“威克,我想問問你上次提到的特性,如果一塊牛肉有…品質提升,那剁成兩半,是不是就可以用兩次?”
一手一塊豬肉,正閉目傾聽的少年搖搖頭:“虛空特性是種形而上的概念,大多數情況下,具有特性的材料,損壞就會讓特性消失,只有極少數情況下能保持不變,甚至產生新特性,不過那種好事非常罕見,所以一般情況下,煉金術士都傾向維持有特性的材料原樣。”
安古蘭問道:“那特性的種類都是通用的嗎?比如破壞力增加,也能附加到武器上?”
“嗯,不行,破壞力增加是‘攻擊道具’限定的,像現在要附魔鎧甲或皮甲,我就必須找能用在‘防具’的特性。”
“呃…團長,那總共有那些種類?”看兩人聊得火熱,維吉鼓起勇氣發問。
“分成五大類,攻擊道具、回復道具、武器、防具還有飾品,通用詞條數量很少,多數是專屬特性。”
這個問題解答完,艙室里忽然變得安靜,維克多持續瞑目傾聽豬肉的死亡之聲,安古蘭與維吉在努力消化剛剛聽到的訊息。
片刻后,少女忽然開口:“我突然想到,那特性能不能重復利用?比如托特海姆那時候,你不就使用兩塊牛肉,附加在十個炸彈上?那能不能用這個惡魔之塵當作基底,將那個什么特性…破壞力增加還有品質提升,再轉移到其他炸彈上?”
聽到這話團長猛然睜開眼睛,側頭注視少女,藍色眼珠炯炯有神,唬了兩名團員一跳。
他搖搖頭,“可惜了……有這個悟性,偏偏沒有不可思議的天賦。”
然后繼續解釋:“將來可以重復利用,但現在還不行,我還沒有領悟炸彈之聲或煉金之聲,聽不到炸彈的告白,明知道它有特性也不能轉移。
所以現在手邊的特性都是一次性的,用掉就暫時沒了,得省著點,我也是因為這樣才在考慮該把那些給你們先用掉,比較珍貴的我得留著以后‘升級’。”
“虛空特性還能夠升級!?”團員一同震驚。
團長露出神秘的微笑:“嗯,沒錯,舉最簡單的例子,‘品質提升’加上‘品質提升+’,就能組成‘優秀成果’。不過那些都還太遙遠,等以后碰到再跟你們夸耀。”
名稱:托達洛曲家族護甲維吉
品質:精良
防御力:較強
特性:生命強化,防御強化
備注:不要擋在攻城弩前面!謝謝
名稱:尤娜手工精致皮甲安古蘭
品質:精良
防御力:普通
特性:潛能強化,攻防強化
備注:雖然它只是件皮甲,但它絲毫不覺得自己比鐵甲差
名稱:尤娜手工精致皮甲維克多
品質:精良
防御力:普通
特性:潛能強化,防御加成
備注:皮甲就是皮甲,不會變成鐵甲
轉眼幾天過去,當團長完成附魔,讓團員們套上屬于自己的護甲,他們都有感受到微妙的差異。
不過安古蘭還是有點不放心,“威克,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啊?真有你說的那些特性附加在上面嗎?可別又拿防老鼠防跳蚤來唬弄我。”
“混賬!你會不會說話啊,不會說可以閉起嘴巴,團長總是給你最好的,這次也不例外!”維克多直接憤憤呵叱。
聽到斥責,少女笑嘻嘻的根本不在乎,少年作出這種反應,代表他完全沒在生氣。
而維吉在旁邊聽著,也是毫不在意,他相信團長不會虧待自己,況且黎明之劍在手,每次看到它發出光芒,那種滿足感都會充盈胸臆。
三人站在甲板上交談,船行漸近,從這個距離已經可以遠遠看到印達爾斯費爾島的對外港,同時也是“海玫家族”的根據地──“拉爾維克”。
眼看港口將近,安古蘭立刻開始講述她從旅游導覽中獲得的資訊,“印達爾斯費爾島,史凱利杰群島中最小的,同時也是島民文化的發源地。
島上有座美麗的神廟,祭祀弗蕾雅女神,據說雕像頭上的情熱之玉,是一顆又大又純凈的鉆石,非常珍貴!神廟附近還有座漂亮的花園,不過要想進去參觀,得通過祭司安排。”
“所以等我們到港后,先休息一天,接著就來去神廟找女祭司們吧!”說到最后少女興致高昂地提出建議。
少年微笑認可。
拉爾維克村里的居民們,老實又畏懼天神,是信仰弗蕾雅神的傳統人士。
關于這點,他們靠岸后在酒館的待遇,證明傳聞有其依據,烤豬肉物有所值,燉菜滿滿一大碗,“尼弗迦德檸檬”里摻的水也不多,讓習慣法羅島濃度的維克多,第一口灌下去險些嗆到。
安古蘭倒是挺節制的沒有喝酒,因為團長交代過,這次島嶼旅游全部交給她規劃,所以她這個副團長,必須要承擔起領導責任。
至于安頓好船員的維吉,端著啤酒咬著烤雞,正在角落與人玩骰子。
小酒館爐火溫暖,將寒冷風雪遮蔽在外,安古蘭很滿意自己的選擇,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難怪團長總是喜歡做計劃,那種事物按部就班的感覺的確很棒。
正這么想的時候,酒館門打開,大批穿著海玫家族服飾的守衛走進屋里,迅速占據各個要沖位置。
用眼神示意維吉不要輕舉妄動,大姐頭揪起兩條毛毛蟲似的眉毛,她沒有在小酒館里看到任何引人注目的人物。接著她忽然想到愛德堡燈塔時,威克是怎么跟那個管理員說的,類比過來就是,“確實,這里什么都沒有,但不是還有‘龍裔’嗎?”
很顯然這批守衛的來意,八成就是都瓦克因,估計是千陽號船員走漏的風聲,幻影旅團三個人進來后,根本沒宣揚身份,就像是普通旅者而已。
想清楚狀況,少女放下煩惱,她相信少年肯定也心中有數,沒看他依然不疾不徐,就像什么都沒發生似的,咀嚼著蜜汁烤豬肉,一湯匙一湯匙,把燉菜塞進嘴里。
果然沒過多久,酒館門再次被推開,一老一少兩個人,穿過層層海玫家族守衛,走到維克多與安古蘭桌前。
年長的那人率先撫胸欠身,年輕的也同時彎腰鞠躬,灰發藍瞳的老者:“多納安辛達帶領歐垂格安辛達,前來拜訪都瓦克因,我們請求你的幫助。”
雖然早有預感,但是發現竟然是多納安辛達親自來到,安古蘭還是驚訝的連忙站起,畢竟通常來講領主還是要矜持,要有些牌面的,紆尊降貴主動來到酒館,肯定是事情緊急到不能再等。
這涵義不只是少女能理解,整間酒館的人更是噤若寒蟬,見到家族的領主走進屋,他們自然想到最近發生的恐怖,從而明了狀況的嚴重性。
在所有人的目光聚焦里,放下燉菜湯匙,維克多起身撫胸還禮,“貝爾鎮的維克多,很榮幸見到海玫家族的族長與繼承人,你們的親自到訪給予我莫大的光彩與重負,請說說看有什么我能為你們效勞的?”
領主多納正準備開口……
“砰!”酒館門又被撞開,這回沖進來的是個女人,她有著火紅的頭發,身形強壯,穿著奎特家族的服飾。
見到她,安古蘭驚訝的張開嘴巴,完全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她──凱瑞絲安奎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