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錦衣衛校尉將目光不約而同的望向場中的唯一一位飛魚服劉僑。
飛魚服劉僑原為錦衣衛北鎮撫司副使,因在天啟五年,魏忠賢命劉僑網羅時任內閣中書汪文言的罪名。
劉僑不愿意陷害“忠良”(狗咬狗,一嘴毛),被魏忠賢罷免,削職為原籍。當然,這只是表面現象。
事實上,這是魏忠賢留下的后手,也是他的后路。
魏忠賢并不是一凈身進宮就得勢,從一文不名的小太監,混到司禮監秉筆太監,他用了足足三十年。
早在魏忠賢進宮之前,就是街頭上的一個小混混,因為長得帥氣,又能說會道,又擅長察言觀色,魏忠賢與賣酒寡婦謝氏暗中私通,謝氏為魏忠賢生下一女,其女隨其母姓謝。
隨著其女謝氏慢慢長大成人,聰明的魏忠賢巴結上了大太監魏朝,漸漸有了權勢,他使錢給其女謝氏嫁給了時任北鎮撫司錦衣百戶的劉僑之父劉寅。
這個劉僑準確的說,其實是魏忠賢的外孫。
魏忠賢起以微末,他看到太多興衰沉浮,就像他的前輩劉謹,最終難逃一死。
發以在他發跡之后,并沒有安排劉僑升官發財,而是借著機會,把他貶回原籍,只要他將來可以熬到新君既位,平安渡過危險期,再準備把劉僑調回京師。
只是非常可惜,崇禎皇帝沒有容忍魏忠賢,登基之后,天啟帝尸骨未寒,就拿魏忠賢開刀,這個時候,魏忠賢的第二套預案就可以實施了。
只要是被魏忠賢迫害或貶走的人,陸續都受到了崇禎皇帝的重用,包括現任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原北鎮撫司劉僑也在征召之列。
為了給自己的外孫鋪路,魏忠賢可是煞費苦心,他在各地隱藏了多處的黃金,這些黃金和白銀加起來不下二十萬兩。
其實全旭得到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劉僑曾經在歸德府境內的永城縣,找到魏忠賢給他掩埋的黃金地點,只是這個掩埋地點被當時滅口的錦衣百戶練玄泄露了出去。
最終,劉僑抵達埋藏黃金地點的時候,非但沒有找到金子,反而遇上了山東響馬,陰差陽錯,雙方打了起來,劉僑所部被上千山東響馬圍毆,差點全軍覆沒。
接著劉橋又去了鳳陽境內,成功找到了三千兩黃金,相當于兩萬四千余兩白銀。結果他們在轉向乘坐漕運船只北上京師的時候,這艘裝載著黃金的船只沉沒……
不用想這是他們的黃金被人盯上了,敢黑吃黑錦衣衛的人,不用說,除了那幫死太監沒有別人。
無奈之下,劉僑這才帶著人來到大名府金堤,結果又遇到了全旭。
劉僑雖然官復原職,只不過他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正五品鎮撫副使,真正的權力甚至不如一個錦衣衛千戶。
現任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尤其貪財,只要給他錢,沒有他不敢干的事情,劉僑想要混好,想要升官,必須要有錢。
劉僑微微笑道:“合作?”
“比如呢?”
“幫我一個忙,我給你們想要的東西!”
全旭本來打算自己收拾掉鉆林豹周楚,隨后再回后世弄到炸藥,送黃立極上天。
然而,不曾想卻碰到了黃金的真正主人。
起初,全旭還真沒有明白這些人是誰,隱隱約約就猜測到了一點。
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特別是錦衣衛這樣的要害部門,別看錦衣衛指揮使風光無限,錦衣衛歷任指揮使,能善終的沒有幾個。
就像錦衣衛第一任指揮使毛驤,他把胡惟庸案辦得漂漂亮亮,深得老朱同志的寵信,然而隨后他就去見了胡惟庸,第二任指揮使蔣獻,在毛驤死后,走馬上任,這位雄心勃勃的蔣指揮使,辦完藍玉案,也赴了藍玉的后塵,被抄家滅族。
接著紀綱擔任錦衣衛指揮使后,大殺建文帝舊臣,等天下安穩,最終也被成祖殺掉。
錦衣衛指揮使雖然是位高權重,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高危職業,他們就是皇帝的夜壺,有需要的時候,拿出來用用,用完就扔。
哪怕是如此,對于這個正三品的指揮使,一樣像飛蛾投火一般。
當然,上層的斗爭非常激烈。
從萬歷四十一年原錦衣衛指揮使劉守有倒臺,隨后駱思恭開始以錦衣衛
下面的人包括像南北鎮鎮撫使、指揮同知、千戶、百戶,也是高危職業,指揮使是你唱罷來我登場,只要站隊錯了,那就是死路一條。
崇禎皇帝登基,有人受到重用,有人肯定會受到排擠,這位飛魚服應該是被排擠趕出京師的人。
那些金子,恐怕也是他們提前預留的后路。
當然,全旭的猜測其實并不準確,不過總算沾到一點邊。
三娘朝著全旭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子彈已經裝好。
三娘是這個時代,全旭唯一一個可以放心將后背交給她的人,所以,他非常大膽地走下車,來到飛魚服劉僑面前。
現在的全旭很有底氣,不僅僅是這輛悍馬帶給他的底氣,同時他也想明白了這些人的大致來歷。
這些錦衣衛是好手,如果借他們的手,收拾掉黃立極,那么問題就簡單多了。
只要黃立極倒臺,這場看不見硝煙的糧食價格之爭,他就贏了一半。
當然,對付黃立極其實不勞這些錦衣衛也行,關鍵是全旭看中了錦衣衛。要說最苦逼的錦衣衛,非崇禎朝莫屬。
崇禎皇帝不僅僅限制了錦衣衛的權力,還欠他們的俸祿,他們想借著實權撈錢,馬上就會被砍頭。
然而,自己也需要這樣的人才。
先談一下合作,將來說不定可以起到更大的作用。
“我們需要什么?我們什么都不需要!”
“錯了,你們需要活下去!”
全旭認真的望著劉僑道:“你說對嗎?”
劉僑笑了笑:“就憑這幾十份飯嗎?我們兄弟可不是叫花子!”
“當然不是,這只是誠意!”
全旭聳聳肩:“十萬兩銀子,不知道夠不夠?”
劉僑的臉色大變,魏忠賢留給他的錢不少,可是如今他除了全旭手中的五千兩黃金并沒有其他門路。
“你們的人伸手不錯,替我綁一個人,十萬兩銀子,馬上就可以到手!”
“誰這么值錢?”
劉僑冷笑道:“盧象升嗎?他的命不值五千兩,更別說十萬兩了!”
“五柳黃家!”
全旭望著劉僑道:“你聽過嗎?他的命值不值十萬兩?”
“黃立極?”
劉僑的目光變得狠辣,不過瞬間既逝。
不過,仍舊被全旭捕捉到了:“我出情報,你們去綁人,十萬兩白銀到手,咱們一人一半,怎么樣?”
“好!”
劉僑心中帶著濃濃的恨意。
如果不是黃立極臨陣倒戈,魏忠賢未必會那么容易倒臺,當然,這只是劉僑一廂情愿的想法。
不過,無論怎么說,人們除了敵人,更恨的則是自己人的背叛。
黃立極這個內閣首輔,曾經是魏忠賢的盟友,可是他最終卻背叛了。
“好,這個活兒,我們接了!”
劉僑伸手向全旭擊掌。
“啪!”
“合作愉快!”
全旭聳聳肩:“現在可以把我的人放了吧?”
其實,全旭也是歪打正著,與劉僑一拍既合。
當然,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劉僑沒有遲疑,不一會兒,袁世卿與兩名軍大衣凍得鼻青臉腫,他們朝著全旭沖過來。
“東家,東家……”
袁世卿相當激動,抱著全旭的大腿哇哇大哭,他只是普通人,被錦衣衛給嚇著了。
“滾開,你他娘的,鼻涕都蹭我腿上了!”
全旭踹開了袁世卿,擺擺手道:“東西拿過來!”
袁世卿將對講機摘上來。
全旭伸手接過對講機遞給劉僑:“戴在耳朵上,到時候,五柳黃府的一舉一動,我都可以通過這個告訴你!”
劉僑目凳口呆:“這是千里傳音?”
“不,這是對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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