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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呂布的房間之中,呂布不斷的走動著。
面露思索之色。
“我決定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呂布終于是站住腳步,出聲如此說道。
已經在他房間之內的椅子上,坐著等睡著的魏續,聞言身子不由一震,連忙睜開了眼睛:“主公將要如何抉擇?”
說著眼睛朝著窗外瞥了一眼,發現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自己主公,這思索的時間可是夠久的!
“帶領兵馬,按照董卓的命令,返回長安!”
呂布出聲如此說道。
并瞥見了魏續從睡夢中醒來的樣子。
心里面對魏續有些不滿,但并沒有說。
“主公這是準備與王允聯合,除掉董卓了嗎?”
魏續出聲詢問。
呂布笑道:“也并不一定是要幫助王允除去董卓,我可以先答應王允,然后帶領兵馬到長安看情況。
如果董卓做事情不像話,或者是機會比較好,確實如同王允所說的那般,萬無一失,一定能夠除掉董卓的話,我就與王允聯手,除去董卓。
畢竟王允所說的條件,還是很誘人的。
如果條件不允許的話,那就看情況,將王允他們給賣掉,賣給董卓,換一個好價錢。
反正這一波,我不會吃虧!”
呂布如此說著,臉上露出笑容來,帶著輕松與志得意滿。
為自己想出這樣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而高興。
“最好是董卓那老賊沒有什么防備。
讓我與王允一起聯手,將董卓宰了!
董卓這廝,行事越來越不公平,屢次輕慢與我!
將其斬殺了,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而且,將其斬殺之后,我還能夠得到極大好處。
王允也在信中說了,事成之后,將會保我為太尉!”
呂布如此說著,眼中露出一些光芒來。
太尉啊!
那可是太尉!
以往遙不可及的太尉職位,如今居然正在向自己招手!
“主公這想法可以,不過在事成之后在與王允那廝進行交往的時候,也要有一些防備。
從他不聲不響的就想要將董卓給謀劃死的事情上看,這同樣也不是一位能夠輕易對付的主,今后不能著了他的道。”
“這我自然知道,不必多言!”
呂布對于魏續的交代,心里面再次變得不耐煩起來。
這是一個很純粹的人。
遇到困難了,有感覺了,對你小心肝,小寶貝的叫。
等到需求一得到滿足,立刻翻臉不人,小心肝都變成了煩人精。
很典型的拔屌無情……
大軍開拔,離開潼關,一路朝著長安而去。
不過,在進行行軍之前,呂布進行了一些別的安排。
原本的時候,他是想要帶著郝萌,以及郝萌部隨著他一起前往長安的。
改讓郝萌部留在潼關駐守,讓原本與宋憲一起留守潼關的侯成,隨著他一起前往長安。
之所以會是這樣,是因為通過昨天晚上與魏續的談話,呂布忽然間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這事情是之前在孟津的時候,郝萌和郝萌部,都在那劉成手下聽命過。
張遼那家伙,在劉成那廝手下待了一段兒時間之后,就帶著手下的兵馬叛變了自己,投入到了劉成那廝的懷抱。
郝萌這家伙,從劉成那里歸來之后,一直都表現的很是老實,看起來與之前沒有什么兩樣。
但經過呂布一番慎重的思考之后,最終還是做出了將郝萌留下來的決定。
畢竟這一次,他帶兵前去長安,是有可能做大事的,需要做到手下的兵馬全部可靠才可以。
而跟著那該死的劉成一段兒時間的郝萌,在呂布的心中,已經變得不怎么純粹了……
“呂布兵馬,已經來到距離長安城不足二十里的地方。”
李儒進來向董卓如此匯報。
董卓聞言,臉上露出了笑容來。
“他終究還是來了啊,我就知道,他會來的。”
董卓如此說著,停頓了一下道:“等等了安排一下,我見見我這位好義子。”
李儒道:“岳父大人這樣做,會不會有危險?”
李儒出言提醒,帶著一些關心。
畢竟現在與之前不同,這呂布也變得不一樣了。
董卓笑道:“不用擔心,這會兒借給他一個膽子,呂布也不敢對我動手。
而且,王允這廝,也一定會與呂布約定,在我舉行太師禮儀的時候,對我動手。
在那樣的時刻里,有著文武百官在。
將我殺了,他能夠攜帶著斬殺我的威風,順勢震懾人心,獲取大威望,直接掌握朝堂。
讓眾人對他臣服。”
李儒聞言,對著董卓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轉身出去安排事情去了。
董卓坐在這里,思索著事情。
這樣過了一陣兒之后,他的臉上,露出了一些笑容來……
呂布再一次來到了長安城前。
這一次來到長安城前,他的心情與之前相比,又有了不同。
而他與劉成之間的差距,也變得更大。
呂奉先并不覺得這是自己的問題,而是劉成那廝會溜須拍馬,是董卓老賊處理事情不公,處處偏袒著劉成!
若是將給那劉成的條件,都給自己,自己也一定會取得那劉皇叔的成就。
甚至于,比那劉成做的更好!
這就是典型的我上我也行的思想了。
只是,在這樣想著的時候,呂布卻忘記了,當初在孟津那里,攻打白波賊,可是他先帶領著兵馬前去的。
沒有建立下突破性的勝利之后,劉成才過去接手。
然后一戰將河東白波賊打的潰散,再不敢覬覦的洛陽……
李儒帶著一些人,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對他進行迎接。
“奉先,你可算是來了!”
李儒笑著對呂布進行招呼。
呂布不敢托大,忙從赤兔馬身上下來。
“得到相國調令,便立刻安排人手,進行收拾了。
只是還牽扯到把守潼關的事情,需要進行兵馬調動。
考慮事情的方方面面,因此上花費了不少功夫,來的有些遲了……”
呂布對李儒如此解釋。
李儒笑道:“來的不遲,來的不遲,不耽誤太師的正事。
走,隨我去見太師。
聽說你過來,太師是可是歡喜的緊,專門在府上設宴,等著奉先過去。”
呂布笑著,應了兩句,就要跟著李儒往長安城中走。
背后的兵馬,隨著他一起前行。
李儒見此,這才像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一般,開口道:“城中供兵馬屯駐的地方,還未曾完全騰挪出來。
奉先先帶一小部分精銳入城,剩下的先在城外屯駐。
等到將城中的地方,騰出來之后,面見了太師,與太師就之后的防御事情,商議出來一個章程了,再進入長安不遲。”
李儒這話一出口,呂布,魏續,以及之前一些隱約察覺到了一些事情的呂布手下,心里面頓時就是一沉……
“好。”
呂布出聲應答。
按照李儒吩咐,開始下達命令。
讓魏續、魏越等人,帶領兵馬在外面空闊地方,進行屯駐。
他只帶了五十親衛,隨著李儒進入長安。
望著那隨著李儒一起,進入到長安的呂布,魏續心中滿滿都是擔憂。
他看著那城門大開的長安城,只覺得這是一個張開大嘴,隨時準備擇人而噬,將人連皮帶骨頭都給吞下去的恐怖怪物,不自覺的就打了一個寒顫……
呂布隨著李儒一起,來到了董卓的宅院之中。
那五十名隨著呂布過來的親衛,被董卓府中別的人接住,引到了別處進行招待。
而李儒則引著只身一人的呂布,前去另外一個房間之中,去見董卓。
此時的呂布,手中常拿方天畫戟已經不見了。
佩劍這些,也全部不見了蹤影。
不僅僅是呂布,那跟著他進來的五十名親衛,也一樣如此。
這是董卓在洛陽剛剛成為相國的時候,就立下的規矩。
除了他所指定的侍衛之外,其余的人,見到他全部都不能攜帶武器。
否則就是死!
之前在洛陽的時候,就有官員,因為違反了這個規定,直接就被當做刺殺他的反賊給處理了。
如今,這樣長的時間過去,眾人早已經習慣了這個命令。
對此習以為常了。
只不過因為呂布之前作出了一些事情,本身心態發生了變化。
如今在做這之前經常做的事情的時候,心中未免變得忐忑。
“義父!”
呂布見到那肉山一般半躺在床榻上面的董卓在那里假寐,連忙出聲如此喊叫,恭敬行禮。
董卓聞言睜開了眼,望見呂布的第一時間里,臉上就露出了一些笑容。
“我兒奉先來了?”
他和藹可親的說道。
然后指了指身邊不遠處的高腿椅子,對呂布招呼道:“快些坐。”
自從之前通過蔡邕,知道了有高腳凳子、椅子這些東西存在,并享受到了這種椅子所帶來的舒適之后,董卓就再也受不了蒲團、席子之類的東西了。
府中基本上,哪里都是這種椅子凳子。
朝堂之上,也有迂腐之人,曾經批判過這些椅子,說是這些椅子,不符合禮法,過于舒適,容易消磨人的意志之類的。
對于這些,董卓一概不理會,
他若是在意這些話,也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而隨著時間的逐漸流逝,椅子這些東西,不斷的推廣,越來越多的人,都開始被這‘椅子’給‘腐化’了。
甚至于就連那之前的時候,曾經在朝堂之上,對椅子大批特批的官員,也在家中弄上了一些椅子,私下里偷偷坐……
呂布聞言,對著董卓再次施禮之后,就坐到了這椅子上。
“我兒奉先來了,我這顆心,也算是徹底放下了。”
董卓望著呂布,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樣說道。
呂布道:“義父只管放心,但有孩兒在,定然不讓任何人,在長安這里興風作浪!”
如此說著,呂布的一顆心,也放下不少。
之前的時候,他是真的擔心,董卓老賊,會在房間之內,埋伏刀斧手這些,要至自己于死地。
現在,經過他進來之后的觀察,以及通過董卓對自己態度的判斷,已經確定,這房屋之中,并沒有什么刀斧手……
“事情,我已經在文書上面,與你說了一個大概……”
董卓開始對呂布說事情。
同時吩咐下去,讓廚房開始上菜。
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有侍女端著一盤盤噴香撲鼻的菜肴上來了。
香味撲鼻,色澤也非常好,菜式新穎。
有好多都是呂布之前的時候,所不曾見過的。
只是看看這菜的樣式,再聞聞味道,就覺得食指大動,
而董卓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拿起筷子了。
“奉先嘗嘗這菜飯滋味如何?”
他出聲招呼呂布。
呂布聞言,也就不再忍耐,當下也動了筷子,對著眼前的食物,開始吃了起來。
食物入口,那種美好的滋味,就令的呂布忍不住的瞇起了眼睛。
十分享受。
一連吃七八筷子,方才放慢了一些吃飯的速度:“美味,真是美味!
這等美味,也就能夠在義父這里品嘗到了!”
呂布連聲夸贊,帶著感慨。
這是他的真心話。
這一次吃到的食物,確確實實極為有滋味。
大快朵頤,努力干飯的董卓,聞言放緩了吃飯了速度,笑著道:“這可是我特意從淘寶酒樓那里,討要的廚子,做出來的飯食,確實很有滋味…”
呂布一聽這話,頓時覺得心里面很是膩歪。
怎么又是這劉克德?
這家伙人都遠在益州了,結果處處都能遇到他的蹤跡!
這吃個飯,也與他有著牽扯!
看著眼前這些美味的飯菜,呂布瞬間就沒有了胃口。
“你我邊吃便聊。”
董卓如此招呼呂布,以及在另外一側作陪,正在那里對付著食物的李儒。
李儒原本的時候,清清瘦瘦的。
自從有了淘寶酒樓、尤其是董卓這里,從劉成那里弄來了淘寶酒樓的廚子之后,李儒的身子就日漸圓潤了。
如今,平坦的肚子,都有了凸起。
可以說,劉成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已經間接的讓很多人,都大了肚子……
可謂是功勞不小……
呂布得知這飯菜乃是劉成家的淘寶酒樓做出來的,心中就覺得很是膩歪。
暗暗決定不再食用。
但,這是董卓請他吃飯。
自然不能一點不吃。
真這樣的話,就成為了看不起人了。
于是……
等到董卓李儒將事情與呂布說完之后,董卓和李儒面前桌案上,還有一些殘羹剩飯,呂布面前的桌案上,已經被清空了。
碗、盤子、碟子這些容器,格外的干凈……
呂布留意到這個事情,微微有些臉紅。
暗道自己怎么這般沒有出息。
但回想起飯菜滋味的時候,又覺得真的很香……
呂布從董卓這里離開了,事情已經交代清楚。
這一次長安這里的防御,董卓為總指揮。
下面呂布和李儒兩人共同負責……
呂布從董卓這里出來,忍不住長長出了一口氣。
從今天董卓這廝,對自己的反應上來看,董卓這廝是沒有懷疑自己的。
也沒有想要將自己除去的想法。
否則的話,今天這種情況之下,只要董卓這廝,在房間之中,埋伏下刀斧手,就能夠將自己給解決了!
董卓這廝,不對自己起疑心就好啊!
不對自己起疑心,自己在今后,在之后就會有足夠多的活動空間。
可以好好的考慮一下,是站到董卓這邊,還是站到王允這邊……
“文優覺得如何?”
董卓府上,呂布離開之后,董卓笑問李儒。
李儒對著董卓施禮之后,笑著答道:“有了岳父大人的這一番作為之后,這呂布心中縱然是有所疑惑,也會徹底消除,不會再對岳父大人起疑心。”
董卓聞言,哈哈笑了起來,很是開懷。
李儒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岳父大人,其實小婿心中有些不太明白。
既然已經確定,這呂布已經起了不該起的野心。
并且,還做出了燒毀短屯糧草的事情。
在方才那種情況之下,直接就將呂布給擒殺了,不就可以了,
為何岳父大人,沒有這般行事,反而還要放這呂布離開?
今后豈不是麻煩?”
董卓聞言笑道:“我這個時候,將呂布拿下了,王允豈不是就會蟄伏起來,不再出頭了?”
李儒聞言,顯得有些不解的道:“王允就算是蟄伏起來,也沒有關系,咱們這邊,已經知道他是一個心懷不軌,想要對岳父大人不利的人了,直接將之給弄死,也就是了。
他出不出頭,都沒有關系。”
李儒覺得,自己的岳父大人,做事情與之前的時候比起來,有了變化。
沒有之前那樣果決了,顯得比較拖拉。
在他看來,今天在這府上,直接埋伏下刀斧手,直接將呂布給決絕了。
然后再安排兵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王允給拿下,然后抄家,該砍的砍,該殺的殺。
該充軍的充軍,該弄成官妓的弄成官妓,這事情也就完了。
可偏偏自己岳父大人,就是不這樣做。
非要將呂布放走,等待著舉行他成為太師禮儀的時候,讓呂布王允等人出手了,他再動手將之解決了……
這不是麻煩嗎?
董卓聞言笑道:“文優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行事墨跡了?
覺得拖拉了?
感悟到了一些東西。
這就是,做事情的時候,要盡可能的講道理,按照規矩來。
在規矩之內想辦法,將事情給解決了。
這樣的話,往往能夠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咱們這個時候,與之前在洛陽的時候,畢竟是不太一樣了。
那時候,咱們才到洛陽,才剛剛取得權柄。
各種局面混亂,一切都按照規矩來的話,根本不能成事,因此上,也就只好不講規矩。
只能依靠武力,強力鎮壓。
不用找確切證據,只要懷疑那人圖謀不軌,就可以直接動手將之給解決了。
抄家滅門!
依靠鐵血手段,短時間內,將所有人都殺的無膽敢反抗!
將局勢暫時穩定下來。
當時,不這樣做的話,是不成的。
咱們根本就在洛陽站不穩腳步。
我仔細思索了一番,當時那樣做是對的。”
說到這里,董卓停頓了了一下,喝了一口茶,這才繼續開口道:“來到長安之后,我其實也還想這樣做,看哪個不順眼了,直接就將之滅了。
這樣做,是真的舒坦。
但是,后來通過克德在關中這里做出來的、極為優秀的舉動,我意識到,此時的情況,已經與在洛陽的時候,不一樣了。
經過了之前鐵血的殺伐,已經被咱們砍殺掉了很多的不服從之人。
且如今的局面,也已經完全掌握在了咱們自己手中。
長安這里,也不再是洛陽那個四戰之地。
局面已經安定了。
現在,咱們也需要轉變想法了。
需要開始講規矩了。
講規矩,看起來確實婆婆媽媽不爽快,但是,真的開始按照規矩辦事了,長此以往的下去,事情是對咱們好的。
咱們開始講規矩了,下面的那些人,漸漸也就會開始講規矩。
大家都講規矩了,事情對咱們也就有利了。
而且,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時間長了,我也漸漸的發現,僅僅只是依靠一味的殺伐,一味的不講規矩,是不能長久的。
不講道理的殺伐,確實會讓人感到恐懼。
但,咱們漢人怪就怪在這里。
這樣的手段兒對付那些蠻子,能夠讓那些蠻子服服帖帖的。
對付咱們漢人,長此以往,反而是會起到反效果。
逼的緊了,會不斷有人走上極端……”
董卓對李儒說出他這段時間以來的感悟。
這些話,他之前的時候,從來都沒有與李儒說過。
也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李儒一時間沒有說話,站在這里,進行思索。
這樣過了一陣兒之后,他對著董卓,彎腰行禮,出聲道:“岳父大人,思慮的深遠,小婿明白了……”
在沒有一個人存在的地方,王允王司徒,滿臉都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