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天凌故意把老布斯叫出來,無非就是為了讓姑父一家難堪。
但是他只得意了幾秒鐘,他就發現一個問題,他好像是中計了!
對面那個小屁孩既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幸災樂禍。他只是用一種早有預料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一切,在他預料之中的一切。
駱天凌握茶杯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地捏緊,他表面上十分隨和,可是他捏在茶杯上的十根指節都露出了猙獰的慘白。
海明看到駱天凌指頭上的變化,但他假裝什么都沒看見。他方才故意提到安保問題,無非就是想激怒駱天凌,好讓駱天凌順著他的思路把老布斯請出來。
莊墨夫婦皆是重情重義之人。老布斯曾經做過威脅莊墨的事情,但這位老領導也曾經出手幫助過莊墨。
若是沒有老布斯的一絲仁慈,莊墨依舊是個無家可歸的孤兒。
夫妻倆見到闊別已久的老領導,他們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急忙上前去和老領導噓寒問暖。
海明表現的很懂事,他也跟著父母一起去見父親以前的上司。
只有雅明一個人被落在原地。她坐在沙發上,晃動著小腳丫,懵懵懂懂東張西望。
方才駱天凌只是把雅明當做個配角,沒放多少心思在這小朋友身上。
現在所有人都走開了,只有雅明小可愛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此情此景之下,鯨落城小公主突然變成了駱天凌眼前最奪目的一顆寶石。
駱家也有一個小公主,大名鼎鼎的駱家獨女駱天星。
當年為了慶祝洛天星出生,從滿月、到周歲、再抓鬮,從鯨落城到木衛三,幾十萬居民為駱天星辦了七八場大型宴會。
每一場流水宴都能吃上三天三夜。為了紀念駱天星,鯨落成甚至把舉辦宴會的大廳改名為天星殿。
駱天星從一出生就聲名遠揚,可惜他應驗了那句古話:
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再過幾個月,駱天星就要滿十歲了。她的腦子里像是糊的漿糊一樣,傻不拉幾,一無是處。
小樣子也長得越發拉垮,也不知她到底是遺傳了哪家的基因。父母的優點她一樣沒撿著,祖上的缺點她一樣沒落下。
駱天凌很快注意到對面這個小天使,他笑著問:“小妹妹,你今年幾歲了?”
雅明臉上笑出兩個小酒窩:“我下個月就有五歲了,爸爸想在這里給我過生日。你們這里有大蛋糕嗎?”
“有啊。”駱天凌朝雅明招招手。“你想吃什么樣的大蛋糕?我們這里什么樣的大蛋糕都有。”
雅明笑得更可愛,見大哥哥朝她招手,她三兩下就蹦進大哥哥懷里!“我想吃生日大蛋糕。我有五歲,蛋糕上要有五層!”
“好!”駱天凌寵溺地說,“都依我們家小公主!到時候啊,我把你喜歡的糖、水果、巧克力,全部都放在大蛋糕上。”
雅明高興極了,她抱著大哥哥說:“你做我哥哥好不好?我不要海明做我哥哥!海明只會跟我搶東西,你才對我好!”
“好啊!”駱天凌說,“只要你父母沒意見,以后你每天都能住在這里。”
“哇哈哈哈!”雅明激動得大笑起來!可是她剛笑出聲,一股陰冷的寒風突然席卷進整個會客廳。
這股陰氣寒意太重,就連久別重逢的莊墨和老布斯都被這股冷氣鋒芒刺背。
“夫人。”待看清來人是茶花夫人,老布斯恭恭敬敬給茶花夫人微微鞠躬。
莊墨心里太不是滋味,老布斯曾經是何等英雄豪杰,為何如今會流落到給人當看門狗的境地?
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有什么事情能把老布斯艾到流落街頭?
可茶花夫人連看都懶得看老布斯一眼。
老布斯就是赤道冰山收養的一條老狗。留他一條老命在,權當是做慈善了!
短短幾年未見,茶花夫人的鬢角已經露出幾根白發,眼角也掛上魚尾紋。尤其是她嘴邊的兩條法令紋,不笑還好,一笑起來就跟開了血盆大口一樣!
茶花夫人瞅給白雙一眼,當真是千年的妖精修成人形。這妖精不會變老,只會勾引男人,禍害千年!
至于那小妖精身邊的瞎子,不過是廢人一個,她更是懶得關心。
“母親!”駱天凌抱著懷里的小妹妹,高興地說:“鯨落城欲與我們合作,聯合為鯨落城兩位小主人舉辦五歲生日宴會。”
茶花夫人無甚興趣,她從口袋里摸出一個精致的煙盒,從中叼出一根煙,慵懶地抽了起來。
她現在這副樣子,就跟其他家那些流落紅塵的富太太一樣頹廢。
駱天凌滿是期待地說:“母親,你意下如何?”
茶花夫人慢條斯理吹出一口煙,看著繚繞在眼前的煙霧說:“你父親讓你當家,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這種事,不必問我。”
“謝謝母親!”駱天凌乖巧點點頭,“那我現在就帶姑姑和姑父去擬定合同,協商宴會具體事宜。”
未了,駱天凌又親親懷里的小可愛說:“還想要什么,哥哥肯定會幫你實現你所有的愿望!”
所有人都以為一個小屁孩頂多會許些糖果點心之類的愿望。
誰知莊雅明緊緊樓上大哥哥的脖子,大聲說:“我要你做我哥哥!以后我再也不要莊海明了!”
“切!”莊海明站在遠處嫌棄地說:“說得好像我稀罕你這個妹妹一樣!”
“童言無忌……”莊墨尷尬地走過去,一把抱回女兒說,“小孩子說話沒分寸,讓大家見笑。海涵!海涵!”
茶花夫人依舊事不關己抽她自己的煙,只是莊墨靠近的時候她順口問一句:“地球進口的煙,要不要來一根?”
“謝謝款待。”莊墨越發尷尬,“我不抽煙。”
茶花夫人也就是順口一說,這是金貴的進口貨,她才舍不得送給瞎子糟蹋。
她趕緊把煙揣進口袋里,似乎是怕這瞎子會順走她的進口煙一樣!
倒是駱天凌落落大方,他起身說:“姑父莫怪,我與雅明初次見面就覺得十分親切。嚶其鳴矣,求其友聲。雅明所說,又何嘗不是我之所愿。”
莊墨知道駱家這位大公子慣會說話,他隨緣笑笑。
能讓小一輩的人化干戈為玉帛,未嘗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