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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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會議時間雖然短了些,但是該處理的問題基本能處理干凈。
林震把副官叫到糧食基地,再讓副官用軍車把宣宣直接押走。
之后等待宣宣的,將會是正義的宣判。
小哈布斯堡終于狠下心,狠心把宣宣這顆心尖刺拔了出來。
以前他同情宣宣,是因為宣宣的經歷讓他想起自己的母親。
可是最近吳穹告訴他一段截然不同的歷史,他的母親并沒有傳說中的那般低賤。相反,是他的姨母故意制造了各種污蔑人的謠言。
散會后,白雙直接讓經理將兩位貴賓送走。她不想再和莊墨多說一句話,順帶著連小哈布斯堡那邊的寒暄也省了吧。
莊墨原本積攢了千言萬語想對白雙說,結果白雙根本不給他這個發言的機會。
可是他真的有好多好多話想對白雙說,就算是被人拽著往門外走,他還是不顧一切大聲問:“雙兒!我能不能單獨和你說兩句話?!”
聞言,白雙又把視線挪到遠離莊墨的地方。表面上她是看著虛空出發呆,實際上她心里早已積壓了一口火山,巖漿滾滾,巨浪滔天!
她不是不想和她的小黑哥說說話,可事情都已經發展到了魚死網破的地步,就算促膝長談,又能說出什么寬慰人心的話?
經理只管聽命行事,他硬生生拖著莊墨往門外走。
但莊墨的腳底好似鉚了千斤巨石一般,他穩住下盤撐著一口氣說:“是關于鯨落城的事情,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莊墨話已至此,白雙也只能公事公辦:“小溫,把總監大人帶過來吧。”
林震全程坐在一旁一言不發。若是換做一百年前,他會兩腳把門口那個瞎子踹出去。奈何歲月如流水,時間總能磨平一個人的棱角。
一百年后的今天,他會尊重別人的選擇,哪怕那個選擇錯得離譜。林震拍拍侄女的肩膀說:“我去門外幫你守著,有什么事情你叫我。”
他順手揉揉侄女一頭俏麗的短發,跟她爸爸一樣,天生就是個刺頭!
房間里很快空下來,只剩白雙和莊墨相對而坐。
曾幾何時,他們之間就算是有天壤之隔,兩個人的心也能被系在一起的。
可如今,今非昔比。兩人相對而坐,這一坐便坐到了各自的對立面。
“雙兒。”莊墨開口說,“鯨落城里沒有哪條規定,檢舉揭發邪惡勢力就要判出鯨落城。
“恰恰相反,鯨落城非常鼓勵遵紀守法的人。遇上勇于和邪惡勢力作斗爭的人,鯨落城還要給予獎勵。所以你不用判出鯨落城,你還是鯨落城城主。”
白雙百無聊賴地問:“就這?”
莊墨規規矩矩坐在對面,乖得像只小黑兔一樣。他這樣子看得白雙心疼,奈何白雙自己也是千瘡百孔,她已經疲憊得說不出任何一句安慰人的話。
白雙怕自己每多看小黑兔一眼,小兔子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就會讓她守不住底線。趁著莊墨稍有踟躕的間隙,她索性說:“要是沒有別的事情,你先回去吧。”
“不!我還有事!”莊墨急著說,“雙兒,我知道你恨透我了。我這人確實可恨,我不求你原諒,但是你一定要回鯨落城。你是城主,鯨落城不能沒有你,教授也不能沒有你!”
“哎……”白雙無可奈何嘆口氣,“鯨落城建城快八十年了,我在里面住過的時間加起來還不到四年。我對鯨落城而言可有可無,但是你最近三年的表現真的超出我的預期。
“自從你得知我是鯨落城城主之后,你就惡補了很多工商管理的知識。你成為夸克的第一天就能鎮住十萬勞工,你做執行總監以后也能把整個董事會管得服服帖帖。
“你比我更適合做城主,我對鯨落城的了解還沒你多。以后請你多多關照城里十七萬居民。”
莊墨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白雙這是在把鯨落城完全托付給他。
換句話說,白雙這是在跟他徹底決絕!
“雙兒!”莊墨再也克制不住,他爬起身奮力朝白雙坐的方向撲了過來!
結果這一撲,他只撲到一把硬邦邦的椅子,椅子上還殘留著白雙留下的溫度。
白雙的聲音則是漸行漸遠:“回去吧,回去找個正常的女孩。結婚,生子,世世代代守護鯨落城。”
一個月后。
鯨落城,核心區。
莊墨每天都在重復簡單而枯燥的工作。
早上六點起床。
七點晨跑。
九點上班。
十點開例會,討論鯨落城內物資分配,各個部門協調調動。
十二點吃午飯。
十三點睡午覺。
十四點開企業交流會,討論新產品研發,與其他公司的合作項目。
十六點輪流到各個部門實地考察。
十八點吃晚飯。
十九點寫工作日志。
二十一點下班。
日復日一997,每天他都把自己所有的精力全部投入到工作當中。
以前吳穹做執行總監的時候,鯨落城的業績年年虧損。后來駱孤行做了兩年執行總監,鯨落城業績雖然稍有緩和,但是起色不大。
可是莊墨接手鯨落城這三年,鯨落城業績可謂突飛猛進。莊墨將鯨落城和木衛三上千和衛星城聯動起來,開發了一條可以和天密城媲美的星際產業鏈。
正因為莊墨的商業模式大獲成功,抵達蓋尼米得星的移民三年內翻了兩番!
如果鯨落城的業績上不去,把富人口袋里的錢拿出來救濟窮人的方法是行不通的,不過是拆東墻補西墻罷了。
只有讓全城GDP增加,才能夠真正實現共同富裕。
夸克工會能夠持續給底層勞工發放福利,并不是因為鯨落城發給精英階層的錢少了,而是因為持續增加的GDP能夠給福利缺口不斷續航。
然而莊墨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他所做的這一切似乎毫無意義。
雖然他私人賬戶上的錢也跟著多了起來,但是他每頓飯還是吃那么多食物,他每天還是穿那么些衣服。
離開鯨落城他就是個一無是處的瞎子,瞎到他已經不關心物質條件是否優越。
物質條件無論再優越他都看不見,他真正在意的只有白雙的寵愛。
他那么努力的工作,只是為了換取白雙惜字如金的幾句夸獎。
可惜……
晚上二十一點,莊墨一個人從辦公室里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