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墨又拿出一份資料說:“白雙的父親,也就是白老城主。他命比較好,沒有遺傳到這個病,所以活到73歲,屬于正常死亡。至于白雙的爺爺,他真是死于車禍,和吳道長也沒什么關系。
“白老城主是被急救醫生從車禍現場剖出來的,在迷信說法里面,從死人肚子里剖出來的孩子叫棺材子。其實吳道長以前特別反感別人這么說白老城主,但是有些人的嘴閑不住,非要拿棺材子這個身份取笑白老城主。”
黃裴瑜將莊墨給他的資料一一看過,他忽然想到一個人:“吳道長的私人助理,那個陳茶花,你查過沒有?”
莊墨搖頭說:“我試圖去查過,但是查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倒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陳茶花隔一段時間就去找一次何校長。至于他們說了什么,我這邊查不到。”
黃裴瑜冷笑一聲:“我之前確實懷疑過吳道長,不過沒什么證據。自從和陳茶花見過面之后,我很快就把目標鎖定在吳道長身上。我不能確定常鳴是不是吳道長殺的,但是直覺告訴我,是吳道長害死白家歷代家主。”
黃裴瑜又看一眼手上的資料:“現在看來,陳茶花很會講故事。她跟我們講了個棺材子的故事,但是對白家的遺傳病只字不提。這病我以前聽說過,活不久的。”
莊墨說:“我也問了白雙關于他們家這個遺傳病的事。跟你說得一樣,這種病人能活到四十歲都算是命長的了。白雙還說,白老城主為了不讓白雙也遺傳到這個病,白老城主專門委托吳道長給受精卵做了基因篩選。”
黃裴瑜聞言笑了:“白老城主這是在法律的邊緣試探,不過也可以理解。身為父母,誰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健健康康。反正白老城主已經死了,就算要追究責任也是死無對證。”
“不過話說回來。”黃裴瑜盯著一堆資料看了又看,“這里面怎么沒有白雙生母的資料?”
莊墨糾結道:“我查了,查不到。白雙也說不清楚她生母是誰,我懷疑白雙可能是白老城主找人代孕生下來的。既然白雙是基因篩選的產物,她至少是個試管嬰兒。有可能白老城主只是找人捐了幾顆卵細胞。”
“可以理解。”黃裴瑜說,“白老城主是個英雄人物,可惜啊,年過古稀還膝下無子。這么大一個鯨落城,他肯定不愿意給別人,所以臨死前想辦法生個孩子。他家族又有遺傳病,為了避免自己的孩子得遺傳病,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思路一轉,黃裴瑜說:“這件事情肯定還有一個人知道!”
莊墨靈光一閃,和師父異口同聲念出一個名字:“何守辰!”
“何校長肯定知道內情!”黃裴瑜說,“那天陳茶花說,白老城主生前曾經跟何校長說過,他有一個女兒。那時候白雙已經出生了,但還只是個嬰兒。白老城主原本是想托付何校長關照自己的女兒,沒想到啊,結局會是這樣!”
莊墨頓時為白雙感到不平:“何守辰身為大學校長,怎么連點做人的道理都不懂!聽說白老城主生前對他特別好,結果他不幫白雙不說,還想利用信息差從白雙手里搶走鯨落城!”
黃裴瑜輕笑道:“白老城主最明智的舉動就是設計了一個鯨落決游戲。不僅是何守辰,白老城主應該也和其他幾大家族打過招呼。
“一號玩家常鳴,二號玩家小荊棘,三號玩家小玫瑰,四號玩家何守辰。白老城主在贈送游戲賬號的時候,肯定跟他們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莊墨難以相信:“可是他們沒有任何一個人信守承諾!”
“臨終托孤。”黃裴瑜認真嚼著這四個字,“白老城主料定這些人不會信守承諾,所以故意用25年的時間讓幾大家族互相牽制。幾大家族明爭暗斗,誰都沒辦法提前奪城。白雙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時間慢慢長大。”
莊墨又有些憂心:“但是幾大家族已經找到奪城的辦法了。他們先舉辦一個游戲預賽,預賽規則是他們自己定的,到時候勝出者肯定也是來自幾個太空巨頭。鯨落決本身又被黑客控制了,預賽和決賽的輸贏都是他們說了算。”
黃裴瑜默了一會兒,說:“鯨落決的輸贏,警局無權出面干預。除非白雙報警,要求警局派出技術員協助她抓黑客,我們才能有動作。眼下我們的當務之急是盡快查出殺死常鳴的真兇,人已經死了20天,不能再拖了。”
莊墨越發憂心:“我終于理解白雙隱藏身份的原因。有可能其他幾大家族知道白雙的來歷,如果白雙公布身世,其他幾大家族就會說白雙的出生過程不合法,會追究吳道長的責任。”
黃裴瑜:“吳道長是白雙的養父,白雙肯定不愿意看到自己的養父去坐牢。到時候吳道長受罪不說,白雙一個人也守不住鯨落城。”
但是話音一轉,黃裴瑜又說:“不過呢,身為警察,查是必須要查的!你一定要查清楚,白雙到底是怎么被生出來的。”
“真的要查嗎?”莊墨好擔心,擔心白雙的出生真有什么見不得光的地方。一旦真相曝光,真相對于白雙會很不利。
“你說呢?”黃裴瑜頓時垮下臉色,“這事情查不清楚你別想轉正!”
莊墨瞬間陷入兩難,一邊是自己深愛的女友,一邊是自己未來的事業。他兩邊都不想放棄,但是眼下的局勢讓他只能選擇其中一個。
最后莊墨左糾結右彷徨,終于想出個折中的辦法。他先暗中調查一下,看看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
如果事實對白雙不利,能不上報就盡量隱瞞。如果事實并沒有預想的糟糕,他正好還能幫白雙對抗其他家族制造的謠言。
思及此,莊墨決定放心回鯨落城去,繼續做他沒羞沒臊的調查工作。
只不過臨走前黃裴瑜再次叮囑:“你小子收斂點,別在調查期間把白雙搞懷孕了。”
“師父放心!”莊墨胸有成竹,“白雙每天都吃雌激素,我天天都看著她吃。”
黃裴瑜還是有些不放心。說不清為什么,憑借一個老警察特有的第六感,他總覺得小徒弟會在這件事上栽跟頭。“你還是小心點,任何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