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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掐了掐白夢蝶的人中,白夢蝶皺著眉哼哼唧唧的醒了過來。
醫生抬眼對田春芳道:“人都燒糊涂了,你不按她人中,她怎么醒過來?”
一瓶退燒藥還沒打完,白夢蝶就好了一些,一家人這才稍稍放心。
等白夢蝶打完針,一家人打車回去了,有田春芳照顧白夢蝶,白愛國父子兩個該干嘛干嘛。
石磊到達學校時正是早上大課間,陳子謙一見到他就問:“你怎么遲到了?是你家出什么事了嗎?”
不然就石磊這種嚴于律己的人,哪怕天上下刀子他都不會上學遲到的。
石磊白他一眼:“你家才出事了!”
陳子謙往他身后看了看,沒看見白夢蝶,問:“小蝶呢?”
“生病了,在家休息。”
陳子謙緊張的問:“什么病?”
“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發燒了。”
陳子謙立刻去向老師請了假,趕到了白夢蝶家里。
白夢蝶懨懨的躺在床上睡覺,雖然閉著眼睛,但并沒有睡著,只是腦袋昏沉沉的不想睜眼而已。
盡管陳子謙的腳步很輕,可白夢蝶還是聽到了:“媽,我沒事,你別老是來偷看我,你去忙你的吧。”
“人都憔悴了,還說沒事。”陳子謙心疼的說道,在她床邊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雖然不是滾燙,但也是燙的,可見沒有完全退燒。
白夢蝶這才睜開眼睛,精神不佳道:“你怎么來了?趕緊回學校上課去。”
“上課哪有你重要?”陳子謙見她嘴唇干枯的都起皮了,柔聲道,“我給你倒杯水喝。”
去廚房倒了一杯溫水,服侍白夢蝶喝了,埋怨道:“是不是晚上睡覺踢被子凍病了?
現在天氣才剛剛轉暖,晚上還是要蓋好被子的。”
白夢蝶白了他一眼:“你什么時候見我因為踢被子凍生病了?我是被昨天那些肉蟲子給嚇病了。”
陳子謙愣了愣:“昨天沒見你多害怕呀。”
“怕的。”生病時人比較軟弱,白夢蝶把臉貼在他大腿處,“只是逞強,沒表露出來而已。”
陳子謙沒說話,一下一下撫摸著她的腦袋。
這個動作讓白夢蝶感到放松,很快就睡著了。
陳子謙給她掖好被子,去了廚房,和田春芳打了招呼便離開了。
不過沒有回學校,而是去了任嘉琪父親工作的工商所為白夢蝶討說法。
退休高官的孫子來討說法,任爸爸哪怕一肚子的氣也得忍著,主動保證,等晚上吃過飯一定帶著補償金登門向白夢蝶致歉。
陳子謙這才離開,但是并沒有就此罷手,而是暗暗派了雪狼調查任爸爸收賄受賄的證據,匿名舉報走一波,把他拉下馬。
不把他拉下馬,他怕任爸爸會給白夢蝶家的生意穿小鞋。
前車之鑒,他說要收拾任嘉琪,白夢蝶不以為意,覺得自己能對付得了,結果呢,被肉蟲子給嚇病了。
他不想白夢蝶包括她的家庭再受到一點點傷害。
因為被學校趕了出來,離高考只剩兩個月,沒哪所中學肯收留任嘉琪,所以任嘉琪只好明年復讀。
因此任爸爸下午下班回到家里,看見的就是任嘉琪無所事事。
任爸爸一肚子的火,沖著她發脾氣。
說她不該招惹不能招惹的人。
任嘉琪卻是滿不在乎道:“爸不是工商所的大干部嗎?不論陳子謙家也好,還是白夢蝶家也好,一個經商,一個做餐飲業。
爸完全可以利用手中的職權狠狠教訓他們,干嘛要怕他們?
人家要我退學你們居然連一點反抗都沒有,就把我給接回來了,害我在同學們面前一點面子都沒有!”
任爸爸一向疼愛這個獨生女,這時卻忍不住一巴掌重重的甩在任嘉琪的臉上。
痛心疾首的咆哮道:“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傻子!沒聽說過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嗎?
你爸爸這點芝麻綠豆的小官根本就拿不上臺面,你卻以為你爸無所不能,誰都能教訓。
先不談陳子謙的爸爸是達通集團的老總,我們巴結都來不及,還給人家穿小鞋!
人家打個電話給我的頂頭上司我就得完蛋。
就是陳子謙退休的爺爺我們給人家提鞋都不配,你卻叫我自不量力教訓人家,我們只有被人家教訓的份!”
任嘉琪第一次看見父親發這么大的火,嚇得連哭都不敢,緊緊依偎在在廚房里做晚飯,聽到動靜跑出來的任媽媽的懷里。
任媽媽心累道:“佳琪,你也這么大了,以后可別再在外面惹是生非了。”
飯桌上,任爸爸垂頭喪氣的說起今天下午陳子謙找到他,要求他補償白夢蝶的事。
任媽媽愣了一下,心煩意亂道:“這事還沒完了呢!”
沒好氣的問:“陳子謙要我們賠償多少錢給白夢蝶?”
任爸爸嘆了口氣:“一萬塊。”
任媽媽氣得失聲尖叫:“什么金貴東西,居然要賠一萬塊!
我聽佳琪說過,那個白夢蝶是鄉下轉來的。
一個鄉下妞會怕蟲子?打死我都不相信!我看這分明就是敲詐!”
任爸爸心情更加郁悶了:“就算是那又怎樣?我們斗得過陳家嗎?我們在陳家面前不過螞蟻而已。”
任媽媽心情不佳,晚飯雖然豐盛,可只吃了幾口就不想吃了。
吃完晚飯,任爸爸要去白夢蝶家,問任媽媽去不去、
任媽媽斷然拒絕。
一家泥腿子也配她上門慰問?而且還要賠人家那么大一筆錢,她就更不愿意去了。
任爸爸只好拿上賠償金,買了些禮物獨自一人去了白夢蝶家。
白愛國見任嘉琪的家長登門道歉,盡管知道是陳子謙用了手段強迫他來的,可還是讓他進了屋。
任爸爸賠償的錢也好,帶來的禮物也好,白愛國全都照收了。
他女兒把他女兒嚇成那樣,任爸爸怎么替他女兒補償都是應該的,他家小蝶受之無愧,再說也不能讓陳子騫的心血白費。
白愛國好好跟任爸爸暢談了一番人生,義正嚴辭的告訴他,孩子不是那樣慣的。
他不好好教育孩子,孩子終究有人替他教育。
任爸爸聽得肺都要氣炸了,可還只能賠著笑臉。
回到家里,任媽媽劈頭就問:“姓白的就那么不含糊的把錢都收了?”
任爸爸沒好氣的點了點頭。
任媽媽當即垮了臉,好像被誰敲詐了似的。
雖然兩口子一肚子的氣,可也只能憋著。
白夢蝶燒了好幾天才退燒,在她養病的這段時間劉老師來看過她,陳子謙也天天來。
一個星期之后白夢蝶去上學了。
任媽媽聽說了,越發認定白夢蝶根本就沒有受到驚嚇,就是為了敲詐他們家,所以裝柔弱的。
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飯時,任媽媽提起這事還憤憤不平。
任爸爸倒是顯得很淡定:“你別慪氣了,當心臉上長雀斑。
放心吧,陳家我們不敢動一根毫毛,一個開小吃店的我還拿他真沒辦法了?
等這段風聲過去了,我再收拾姓白的一家,我們家的錢是那么好拿的?”
可是任爸爸還沒等到風聲過去了收拾白夢蝶一家,卻等到了他因為收賄受賄而被開除公職,接受調查的噩耗。
任家就這么落魄了。
日子過得飛快,又到了星期六,白夢蝶和往常一樣,給小說章節定好時后,順便看了一下書評。
風平浪靜。
看來自己在論壇上發的貼還是蠻有用的。
白夢蝶想,既然那個貼子能保護自己,那就一定能讓吳文才的工作室變成眾矢之地吧。
她試著在網上搜索了一下他的工作室,已經搜不到了。
也不知道是他自己注銷了,還是投訴的人太多了,平臺給他查封了。
不過不管哪種情況,都斷了渣狗的一條財路。
從網吧出來天已黑透了,大街上華燈初上。
陳子謙把白夢蝶送到她家樓下就走了。
白夢蝶對他今晚不去她家蹭飯感到有點奇怪。
不過也沒多想,可能他有事吧。
吳文才因為白夢蝶一張貼子,讓剛開張不過三個月,好不容易才開始營利的工作室被網友罵得引起平臺的注意,把他的工作室給查封了。
吳文才氣得半死。
他眼高手低,不愿給人打工,好不容易自己創業,卻毀在了白夢蝶手上。
因此想跟蹤報復她,結果只要出校門她身邊總有人,不是石磊和楊小桃就是陳子謙,害他根本就沒機會動手。
剛才又白跟蹤了一場。
吳文才無精打采的往出租屋走去,絲毫沒留意陳子謙遠遠的跟在他身后。
他剛一開始跟蹤白夢蝶,陳子謙就察覺了,不過沒讓白夢蝶知道而已。
陳子謙目送著吳文才上樓的背影,心想,這個人渣什么時候來的江城?
他來江城干嘛?
田老漢的七十大壽安排在這個禮拜天。
那天一大早,白愛國夫妻倆就帶著給兩邊老人買的禮物開車回鄉下了。
白愛國夫妻兩個以為只有他們夫妻和白老爺子老兩口,以及田永康外婆那邊會來人吃田老漢的壽宴。
沒想到許多多年不走動的田家親戚也都來了,而且還帶了禮物、包了紅包。
白愛國在心里想,人總是現實的,那些以前不走動的親戚見田家蓋了新房,辦起了腌菜作坊,又建起了養雞場,知道他家的日子過起來了,就都趕上來認親了。
從來只有錦上添花,很少看見雪中送炭。
田老漢一家根本就沒有料到會來這么多親友,沒準備那么多酒席。
他家只安排了兩桌酒席,請了幾家近支的親戚。
可這么多親友已經來了,不能不招待。
幸虧有白愛國夫妻兩個幫忙張羅去鎮上小飯館請廚子、買食材,最后擺了六桌酒席,六六大順,數字也吉利,所有的賓客也都安排下了。
那些賓客前來參加田老漢的七十大壽,十個就有八個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酒至三巡,紛紛提起請求,想要自家的女人甚至五六十歲的老母親到田老漢家的腌菜作坊干活兒。
田春平不善言辭,只得老壽星田老漢親自跟那些貪心的親戚解釋,他們家作坊規模就那么大,人手已經夠了。
可那些親戚卻指責田老漢不照顧自家親戚,讓他把那些不相干的伙計全都辭退,招收他們家的女人。
那逼迫的模樣,田老漢要是不答應,他們就沒完沒了。
白愛國因為考慮到自己是女婿的身份,田家這邊的親戚他不好出面教訓,因此一直忍耐。
可是看著那群人囂張的嘴臉,他忍無可忍,正要站出來替田家出頭,田永康站了出來。
他二話不說,直接讓那些親戚拿上自己的紅包和禮物,立刻從他家滾蛋。
那些親戚氣急敗壞,對田永康群起而攻之。
說他沒教養、目中無人,居然趕他們這些長輩走。
田永康冷冷道:“我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是善良的人,我的教養怎么會差?
不過對你們不必展現我的教養,因為你們不配!
不趕你們走難道留你們刁難我爺爺,好好的壽宴被你們鬧成這樣,你們就有教養了?”
田永康越說越火大,忽然沖進廚房,提了一把菜刀出來,對著那些所謂的親戚道:“我數三聲,你們不滾,別怪我發瘋,見一個砍一個!”
他一聲“一”還沒出口,那些所謂的親戚就都拿著自己的禮物和紅包落荒而逃,連個屁都不敢放。
白愛國暗暗點頭,田家有個田永康,這門楣就頂的起來。
那些得知田永康為了不辭退她們,而拿著菜刀把那些想搶她們工作的親戚全都趕走了的村民很是感激,自發的提著禮物來給田老漢祝壽。
像她們這種人到中年又沒啥文化的農村婦女,就算出去打工都很難找到工作。
現在田家給了她們一份收入不錯的工作,誰不珍惜?在酒席上紛紛感謝田永康。
田永康榮辱不驚,淡淡道:“沒啥可謝的,各位大嬸大媽干活兒實在,我們家不留你們反而請那些混工錢的人,那不是傻到頭了嗎?”
他越不邀功,別人對他越敬重,盡管他只是個少年。
田老漢的壽宴最終圓滿結束。
唯一讓老壽星感到遺憾的是,他好不容易過次生日,而且還是七十大壽。
為了能讓白夢蝶兄妹也能參加,特意安排在星期天,結果兩個孩子因為學習忙,都沒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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