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小攤販賣的正好是二荊條,貨不多,總共也就二十斤。
白夢蝶見還新鮮便全都買了。
買好貨,白愛國先把他送回家,再把貨送到鵬程花園的小吃店門口。
白夢蝶見時間還早,學了一會兒她最薄弱的數學,便和石磊一起騎著自行車去上學了。
中午放學,兄妹倆和陳子謙一起去惠民小吃店吃午飯。
路過白愛蘭的豆腐店時,三個孩子看見店里店外顧客不少,就知道她家生意還不錯,和白愛蘭打了個招呼,三個孩子去了惠民小吃店。
白愛國告訴白夢蝶,她要的腌菜的壇子已經買回來了。
田春芳也告訴她,她父女兩個早上買回來的小米辣,她也已經讓小吃店的員工全都擇好、清洗干凈、瀝干了水分。
田春芳雖然不會做泡椒,但是會腌菜。
知道腌菜時不能帶生水進壇子,那樣腌出來的菜會爛掉,所以才讓員工務必把洗干凈的小米辣瀝干水分,方便白夢蝶泡制。
匆匆吃完午飯,白夢蝶就開始做泡椒,不光田春芳在一旁觀摩,就連陳子謙也饒有興趣的圍觀。
其實泡椒的腌制和其他腌菜的腌制方法差不多。
在腌菜壇子里放入燒沸放涼的水,然后放入小米辣,加適量的蒜頭、姜塊和花椒粒等佐料。
加入高度白酒、白醋1/4瓶,以及適量鹽、糖攪拌均勻。
為防止小米辣向上浮起脫離水平,可在壇口壓一塊干凈的大石頭。
再封好壇口,在壇口水槽里注滿涼開水就大工告成了。
田春芳在一旁看得很仔細,虛心的問:“小蝶,你咋給了那么多白酒白醋,而且還給白糖?我們鄉下腌菜只給鹽。”
白夢蝶一一給她解釋:“給白酒可以讓腌制出來的泡椒格外酸爽,也能防止泡椒腐爛霉變。
白醋和白糖能縮短腌制時間。
正常腌制泡椒至少得一個月才能腌制好,我加了白醋和白糖,差不多一個星期就能好。”
田春芳一副“長知識”的表情:“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我有時候腌菜會爛,可能是沒有給白酒的緣故。”
白夢蝶只腌了一壇泡椒就得上學了,另一壇就交給田春芳自己嘗試。
雖然已經是星期一了,可白潔不想去上學。
雖然她心理強大,而且早就沒臉了,但是因為賣淫而上了報紙,還是讓她沒法面對同學們的指指點點。
可不去上學又怎么混到高中畢業證?
連高中畢業證都沒有以后怎么釣凱子?
白潔又想回縣一中讀書了。
可她不敢去湖大附中給自己辦理轉學手續,于是央求白蓮花去幫她做這事。
白蓮花也不想去,也怕丟臉,可又不能讓海八斤幫著辦理。
海八斤到現在都不知道白潔賣淫一事,讓他去辦理轉學手續,這事就很難瞞得住他了。
她母女兩個打死不會告訴海八斤,難道湖大附中負責辦理轉學手續的老師也幫著她們隱瞞?
所以白蓮花只得硬著頭皮跑一趟。
她剛下樓,就被一個她才敲詐過的姘頭給攔住了。
白蓮花看見那個老男人吃了一驚,瞪大眼睛氣憤道:“你跟蹤過我?”
因為有過被姘頭從腦后拍磚偷襲的經歷,所以白蓮花非常謹慎,敲詐那些姘頭時,只單向聯系,從來不留下自己的聯系方式,更不會告訴他們她的住址。
所以看見那個男人出現在她家樓底下,她才會反應那么大。
那個老男人鐵青著臉把白蓮花拉到一邊,低聲道:“我可不是跟蹤你才找到你家的,我是跟蹤你女兒來的。”
他氣得冷笑連連:“你們母女兩個真狠,當媽的剛敲詐完我,當女兒的又來敲詐我,是當我是搖錢樹還是當我是印鈔機?
你不是答應我,不會讓你女兒知道我們之間的事嗎,她怎么還是知道了?”
白蓮花聽得一臉蒙圈,結結巴巴道:“我……我真沒跟小潔說過……究竟是咋一回事,你……你說給我聽。”
那個老男人不齒的冷哼了一聲:“到現在還演戲?
昨天你才從我這里拿了錢,隨后你女兒就找上我家,向我敲詐了1000塊錢。”
白蓮花愣愣的想了片刻,明白過來,目光坦蕩道:“我沒有告訴過她,可能是她跟蹤我,得知你是她的爸爸,想到你沒盡過一天做父親的責任,心里不平衡,所以故意敲詐你的。”
這番解釋合情合理,那個老男人將信將疑。
“你說起謊話一套一套的,你不是說你女兒是我的種嗎,怎么又成老王的了?”背后一個男人冰冷的聲音質問道。
白蓮花驚恐扭頭,看見另一個姘頭面色不善的向她走了過來。
這個男人和他嘴里的那個老王一樣,也是因為被白蓮花母女兩個先后敲詐了,心里不平衡。
在昨天被白潔敲詐之后,他就尾隨著白潔摸清了白蓮花的住址。
昨天晚上本來就想找白蓮花算賬,可是見她家總有男人出入,怕被她的姘頭打,只得按兵不動。
今天早上又來了,卻沒料到老王先他一步在質問白蓮花。
他就躲在不遠處,兩個人的談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這才得知白蓮花竟然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一個私生女居然栽贓到不同的和她有染的男人頭上。
他之所以敢站出來暴露他和白蓮花曾經的不正當關系,一是太生氣,二來和老王互相了解。
當年他們幾個全都是毛紡廠的干部,白蓮花和他們不清不楚,彼此心里誰沒有數?
就是都心知肚明,知道白蓮花人盡可夫,所以當她主動送上門,他們才會來者不拒。
即便他不站出來,老王也知道她和白蓮花曾經有一腿。
他站出來不僅幫了自己,也幫了老王,讓白蓮花再也敲詐不了他們。
老王聽了那個男人的話震驚得眼睛登的溜溜圓:白蓮花居然一個私生女栽贓到不同男人頭上?
白蓮花見大事不妙就想跑,被后來的那個男人死死的抓住了胳膊。
“想跑?可以!把你母女倆從我們這里敲詐的錢全都吐出來給我們,不然我們就報警!”
白蓮花嚇得四重存在,只得把手上僅有的一萬塊錢全都拿出賠給他們。
那兩個男人惡狠狠的推搡著她:“還差1000塊錢。”
白蓮花哭喪著臉道:“我只有這么多錢了,你們就算殺了我,我也再拿不出一分錢了。”
那兩個男人其實沒有想到真能從她手里要到錢,只打算戳穿她的謊言,讓她以后不能再敲詐他們,他們就心滿意足了。
現在居然還能追回大部分損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因此也沒為那一千塊錢窮追不舍,把白蓮花拖到僻靜處毒打了一頓,出了一口心中的惡氣便走了。
白潔一直在外面浪到中午吃飯的點才回來,見白蓮花鼻青臉腫披頭散發的坐在床邊,吃了一驚,問:
“媽,你這是怎么了?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白蓮花見到她就氣不打一處出,脫了腳上一只拖鞋,沖過去揪住她的頭發,拿著拖鞋對著她的臉一頓耳光。
嘴里憤怒的咆哮:“你個掃把星,當初我就應該聽從算命的不該生下你!
供你好吃的好喝的好穿的,把你拉扯大,你就這樣害老娘嗎!”
白潔被打蒙了,痛哭著問:“媽,我咋害你了?”
“媽蛋!你害了老娘還裝糊涂!”白蓮花氣的不行,喘了一口氣,又用鞋底扇了白潔一頓耳光。
“誰讓你偷偷跟蹤我去敲詐那些男人的,害那些男人找上門來找我要錢,還把我給毒打了一頓!”
白潔傻了眼。
她昨天去敲詐白蓮花的那些姘頭,因為太容易得手了而心中高興,根本沒想到他們居然會跟蹤她,而且還找上白蓮花。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白潔明白,哪怕她花言巧語白蓮花也不會放過她,因此用力把她推開,轉身跑了。
白愛蘭今天下午要請兩個哥哥兩家人吃飯,一來感謝他們幫她搬家,二來慶祝她母子四個終于有了自己的新居。
所以白夢蝶兄妹兩個下午一放學就直奔白愛蘭家。
白愛蘭已經在豆腐作坊擺上兩套折疊桌椅,晚飯準備的還算豐富,有羊肉火鍋還有八道菜。
三家人坐在一起邊吃邊聊,氣氛相當好。
這段時間白愛國又要忙自家的生意,又要和祁師傅妻弟一起買裝修材料。
如果裝修材料不好,裝出來的房子住著不會舒服。
而且他還想在年前再開幾家鹵菜攤,趁著臘月和過年期間賺他一大筆,因此一直沒有關注一下老三一家。
現在趁白愛民夫妻兩個都在,白愛國問:“老三兩口子早點生意咋樣?彩鈴沒再去發廊上班了吧。”
彩虹沒再賣菜這個白愛國知道,因為彩虹的菜攤和他們家一個鹵菜攤在同一個菜場里。
白愛家夫妻兩個一學會早點就開始做早點生意,便把那個菜攤給轉讓了。
白愛民重重地嘆了口氣:“別提彩鈴了,恐怕已經走上歪路了,每天濃妝艷抹、打扮的妖里妖氣,哪是干活兒的人,又怎肯跟著老三兩口子擺攤賣早點?丟不起那個人,也吃不起那個苦。”
白愛國聽了啞然。
吃完晚飯,他左思右想,還是去了白愛家那里,想要挽救一下彩鈴。
他是她大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墮落。
白愛國去的時機還不錯,白愛家一家五口全在家。
白愛國勸說的話才只說了一半,就被姚翠花陰陽怪氣地打斷了。
“孩子大伯如果幫我們家像幫孩子姑姑家那樣,給我們置辦房子和門面。
再幫我們請兩個幫工,讓彩鈴姐妹兩個像大花小花姐弟三個不干活兒,只等著吃好的穿好的,你看彩鈴他會不會去發廊上班,還不是因為家里窮,她才去的。”
白愛國聽得氣炸,耐著性子解釋道:“愛蘭買的那兩件車庫是用她男人賠償給他的錢買的,不是我買的。”
姚翠花雖然不敢像以前那么囂張,正面和白愛國剛,但是撇了撇嘴,表示根本不信他所說的。
白愛國看向白愛家:“你跟你媳婦解釋一下,你姐的那兩間車庫是不是我給她買的。”
白愛家陰沉著臉道:“就算姐姐那兩間車庫是她自己掏錢買的,可是二哥家在新街的那兩塊地基是你墊錢買的。”
白愛國愣了一下,剛要開口辯解,白愛家擺了擺手:“你啥也別說了,這些話全都是二嫂娘家的幾個哥哥說出來的,由不得你花言巧語的說謊。”
白愛國勃然大怒:“兄弟姊妹,我愿借錢給誰就借錢給誰,不愿借就不借,我還要花言巧語的跟你說謊話?
你咋不拍拍胸口想一想,為啥我愿意給老二家墊付買地基的錢,不肯給你墊付?還不是因為你不會還錢!”
彩鈴尖著嗓子懟道:“大伯都沒借錢給我們家,怎么知道我們家不會還?明明就是瞧不起我們家,還找借口!”
白愛國怒道:“你少在這里煽風點火,我要勸你一句,別自己往火坑里跳,年紀輕輕的不走正路,只知道貪圖享樂,等過幾年后悔就來不及了。”
彩鈴雖然沒有懟回去,但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表示根本就沒把白愛國的話當一回事。
白愛國氣得不行,只得對白愛家道:“這是你自己的親生閨女,你可別放任她墮落。”說罷,氣呼呼的走了。
回去跟田春芳說起剛才在老三家發生的一切,田春芳皺眉猜測道:“老三兩口子這段時間一直沒回去,是咋知道玉環娘家人說的那些話的?該不是又和姚翠花的娘家人來往了吧”
白愛國啞然了好久,垂頭喪氣道:“他老親娘差點毀了彩玲,他要是還和他老親娘那邊來往,那他真沒救了。”
白潔在外面浪了幾天,也不敢當站街女,怕再被抓,于是跑到酒吧到處跟男人勾搭,跟著別人去家里茍且,這樣既可以當野雞又不擔心被警察抓。
誰知才快活了兩三天,就被一個男人回娘家的妻子一個回馬槍,把她堵在床上好一頓痛扁。
那個男人想拉開他老婆,同樣被他老婆往死里揍。
他老婆邊揍他們兩個,嘴里邊怒吼:“幸虧有人給我通風報信,不然我還不知道你召了野雞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