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蝶搖了搖頭:“不買了,你這皮草都已經放了好幾年了,是陳貨了,我怕買回去我爸戴在頭上凈掉毛。”
“呃……”小學妹紅著臉,支支吾吾的問,“那……五十塊錢你要不要?”
一下子便宜了一半,在低價這個不可抗拒的誘惑因素下,白夢蝶停了下來,對上了小學妹期待的眼神。
她問:“你媽媽不是有交代,這頂貂皮帽子最低價一百塊錢才能賣嗎?你怎么五十塊錢就要賣了呢?”
小學妹不自在起來,吞吞吐吐地說:“其實……我媽讓我開價一百,最低五十就能賣的。”
“……”白夢蝶想了半天,總算找出一句話來夸小學妹,“你這第一次學做生意就成了生意精,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小學妹脹紅著臉笑得很尷尬,不死心的問:“學姐,這帽子你還要嗎?”
白夢蝶重新蹲了下來,再次拿起那頂貂皮帽子看了起來:“你肯定很想賣掉這頂帽子,我可以照顧你的生意,但我怕你媽叫你賣一百塊錢,結果你五十賣我了,你媽還不得來學校找我麻煩呀。”
小學妹急了:“我不是跟你說了,我媽讓我最低五十塊賣的嗎”
白夢蝶又拿起那件貂皮坎肩看了起來:“你一會兒說你媽最低讓你一百塊錢賣,一會又說你媽最低讓你五十塊賣,我哪知道你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
我怕你急著賣,所以故意騙我說你媽讓你最低五十塊錢就能夠賣,我真信了,惹上麻煩怎么辦?”
小學妹保證道:“我媽真的不會找你的麻煩!”
白夢蝶把手里的貂皮帽子和坎肩全都放回到攤位上:“這可是貂皮的,你媽怎么可能賤賣呢?”
小學妹解釋道:“我爸是當大干部的人,怎么可能戴這種手工做的帽子,多土啊!”
這倒是實話,雖然是好東西,但款式真的土的掉渣,石磊長得那么帥,剛才戴在頭上,活像個土財主。
可白夢蝶還是猶豫不決,小學妹年紀小,把家里的貂皮給賣了,這買賣要是無效怎么辦?
最后還是小學妹身邊的同學出主意,讓小學妹把班主任叫來當公證人,白夢蝶這才以五十塊錢的價格買下了那頂貂皮帽子。
那個小學妹又把那件貂皮坎肩往她手里塞,滿含期盼道:“學姐,你把這件貂皮坎肩也買下來吧,最低價一百五十塊。”
白夢蝶雖然沒有穿過高檔皮草,但她知道貂皮保暖性特別好,給白愛國穿在棉襖里面早上去打貨肯定身上要暖和些,便也買下了,轉身就把這兩樣東西送到香噴噴小吃店里去了。
白愛國正在店里巡視,接過閨女買的貂皮坎肩和帽子看了又看:“啊!貂皮呀!這得花多少錢啊?爸又不是沒有棉帽戴,還買啥貂皮帽子。”
白夢蝶道:“沒花幾個錢,一共才兩百多塊,爸雖然有棉帽,但是棉帽哪有貂皮帽子保暖?”
白愛國摸了摸那頂貂皮帽子:“爸年輕力壯的要戴啥貂皮帽子,穿啥貂皮坎肩,把這些給你爺爺帶回去穿戴。
你爺爺一到冬天支氣管炎就要犯,穿貂皮坎肩,戴貂皮帽子身上暖和,說不定這支氣管炎會好一點。”
白夢蝶雖然心疼白愛國,但還是點頭答應了:“那就給爺爺吧。”
想了想又說:“只給爺爺衣服帽子不給外公不好,你給外公買一件人造棉的棉祆送去。”
白愛國點了點頭:“回頭我讓你媽給你外公買。”
想了想,又說:“這天冷了,給你外公外婆爺爺奶奶和你舅媽每人買一件人造棉的棉襖,暖暖和和過個冬。”
白夢蝶明白,他們家是不用給舅舅一家三口買棉襖的。
是白愛國覺得給他親爸買了貂皮帽子和坎肩,可是外公沒有,所以給她舅舅一家三口買棉襖,盡量補償一下。
白夢蝶說了句:“爸看著辦吧。”便離開自家門店,去學校上午自習了。
下午放學,陳子謙跟著白夢蝶兄妹一起去她家惠民小吃店蹭飯。
田春芳已經準備好了晚飯,是熱氣騰騰的魚頭豆腐火鍋,配有菠菜、生菜、金針菇、蘑菇。
田春芳一直堅持不懈地跟著白夢蝶學廚藝,再加上她在廚藝方面還算有天分,而且肯鉆研,廚藝越來越好了,簡簡單單的魚頭豆腐火鍋被她煮的很好吃。
所有人吃魚頭吐刺都不費力,唯獨陳子謙拆魚頭跟個智障少年似的,動作很不協調。
白夢蝶在一旁看得急,干脆幫他拆魚頭,方便他吃。
石磊氣得翻白眼,這家伙連個魚頭都不會拆,還得他妹子伺候他。
以后妹子真和他在一起,還不得像照顧小孩一樣照顧他?
他希望是妹子的男朋友像伺候公主一樣照顧著妹子,而不是妹子像個媽一樣伺候男朋友。
真不想妹子和這個生活能力太差的富二代在一起。
石磊在心里像個怨婦似的吐槽,全然沒發現自己越來越以大舅子的眼光在看待陳子謙。
恨不能他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他妹子以后真跟了他只用美貌如花,那他才滿意。
田春芳絲毫沒察覺自己兒子的心理活動,燙了不少金針菇放白夢蝶碗里,道:“如果有油豆腐泡放里面煮味道就更好了。”
白夢蝶知道油豆腐泡這個美食,就是把豆腐切成麻將大小的小塊,然后放油里炸,用來煮湯煮火鍋超贊的。
她把田春芳給她夾的金針菇全都吃下肚,對白愛國:“爸,你可以讓姑姑多做些豆腐,咱們家炸油豆腐泡賣。”
白愛國吃著魚頭道:“你姑姑買的那兩間車庫已經裝修好了,準備這個星期天搬過去。
等她母子四個安置好了,我再給她請個幫手,有了兩個幫手,你姑姑就能每天多磨點豆腐,供應我們家和你二叔家,我們家就能夠炸油豆腐泡賣了。
現在她們家忙著搬家,要添置新家具還有別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沒空加大生產量。”
白夢蝶想到自家的住宅,問:“我們家的房屋開始裝修了沒有?大概什么時候能夠搬進去?”
白愛國答道:“和你姑姑的房子是同時一起裝修的,年前肯定能搬進去。”
冬天吃火鍋就是舒坦,一頓火鍋下肚,白夢蝶渾身暖洋洋的。
三個孩子吃飽喝足去學校上晚自習,田春芳一面收拾碗筷,一面叮囑他們把帽子圍巾戴好。
“才吃了熱食,不注意保暖,冷風灌進肚子里,非鬧肚子不可”田春芳念叨著說。
白夢蝶前世沒有家人,所以她很喜歡田春芳關切的嘮叨。
白夢蝶這才記起她已經利用這兩天的課余時間把他們三個人的手套全都織好了,卻忘了拿出來。
她從口袋里掏出三雙手套,兩雙煙灰色相間奶白色的是陳子謙和石磊的,那雙粉色的是她自己的。
織一雙手套要不了多少毛線,織衣服剩下的毛線就夠了。
白夢蝶的手很巧,三雙手套都只得很精致,陳子謙戴上之后夸了半天。
田春芳在一旁留意看著,發現石磊啥都好,就是話太少了,明明很喜歡白夢蝶給她織的手套,卻沒有陳子謙會花言巧語的贊揚白夢蝶一番。
不禁在心里嘆氣,這孩子跟陳子謙比,到底差了點。
白夢蝶一邊戴手套一邊問:“媽,你特意給我和哥買了熱水袋?”
“嗯吶,怕你們晚上睡覺冷。”田春芳拿抹布擦著剛才吃過飯的桌子。
白夢蝶關心的問:“那你和爸爸有沒有?”
田春芳張了張嘴沒說話。
這個問題叫人怎么回答?她夫妻兩個睡在一張床上能夠互相取暖,根本就不冷。
可這么直白的回答閨女,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好在白愛國替她解了圍:“我和你媽身上熱氣重,哪用得著熱水袋?”
“阿姨,我想要個熱水袋,我在學校里睡覺老是睡不暖和。”陳子謙沖著田春芳可憐巴巴的眨眼睛。
石磊白了他一眼,在心里腹誹,學校門口的小商店里又不是沒有熱水袋賣,非要找他媽要!
田春芳笑著連連說好:“我下午出去給你買一個。”
“阿姨最好了!”陳子謙開心的說道。
石磊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這家伙最會花言巧語哄人開心了。
一想到剛才吃飯陳子謙吃個魚頭都要他妹子伺候,看他哪里都不順眼。
第二天早上白夢蝶起床洗漱了,穿好衣服去陽臺梳頭,順便透個氣,看見陽臺掛滿了臘肉,心想,快過年了。
這是她穿越到這本書里將要過的第一個新年,有些小期待。
惠民小吃店已經招好了廚師和服務員等員工,定在星期六一大早開張。
因為店小,種類也不是很多,只請了兩個廚師和兩個服務員。
這兩個服務員還兼職打雜。
不過給的工錢合理,而且事先也說明了,兩個服務員并不抱怨。
到了上學的點,白夢蝶兄妹兩個騎著自行車去鵬程花園的惠民小店捧自家的場。
老遠就看見店門口放著兩個鮮艷的花籃。
白夢蝶有點奇怪,她們家這個小店開張只跟白愛蘭提了一下,就連白愛民一家都不知道,這花籃是誰買的?
等到了跟前看見花籃的飄帶上的署名,才知道是陳子謙買的。
白夢蝶想,他有心了。
這么大個小區,目前入住人口有70了,小區里面卻連個小吃店都沒有,吃個早餐還得出小區,所以白夢蝶家的惠民小區一開業就生意火爆。
在小區里開小吃店就這點好,不需要太大的場地,許多人買好了早點拎回家吃。
石磊兄妹兩個一人買了一杯豆漿和一碗熱干面邊走邊吃。
白夢蝶怕石磊一碗熱干面吃不飽,把自己碗里的熱干面挑了一筷子放在他的碗里。
星期六這一天過得很平靜,除劉老師期末考試的總動員給不少同學帶來打擊之外。
那些同學主要是怕自己考不好,會調到慢班去。
白夢蝶和陳子謙沒這個顧慮,所以內心毫無波瀾。
白蓮花這一天過得苦不堪言。
她星期五打電話讓人轉告兩個弟弟和弟媳來城里一趟,白潔兩個舅舅舅媽星期六一大早就乘車趕來了。
白潔見他們來了,知道沒好事,趕緊溜了。
白潔外婆一看兒子兒媳來了,連忙涕淚橫流地向他們告狀,說白蓮花想把她推下樓摔死,把她腿都摔斷了。
雖然白潔舅舅和舅媽對白潔外婆意見很大,但那畢竟是他們的親媽和婆婆,從沒想過要她死。
就算白潔外婆跟她們絲毫關系也沒有,作為質樸的農村人也不想看見一條生命就這么沒了。
再說白潔外婆一把年紀了,還能活幾年?白蓮花這個親生女兒卻敢下毒手想弄死白潔外婆。
白潔兩個舅舅和舅媽全都氣的把白蓮花痛扁了一頓,無論她怎么鬼哭狼嚎的解釋,就是沒有一個人相信她的話。
揍完了,白潔兩個舅舅和舅媽跟白潔外婆商量了一番,要求白蓮花不僅支付之前她親媽治病的醫藥費和現在摔傷的醫藥費五千,還一次性的付三萬塊錢,以后白潔外婆的養老她就可以置身度外了。
白蓮花不肯答應,白潔大舅媽等人就揚言報警,讓警察以殺人未遂罪把她扔監獄里。
白蓮花迫不得已做出讓步,和弟弟弟媳討價還價。
弟弟弟媳卻不肯退讓半分。
白蓮花所有的積蓄只有一萬六,上哪兒湊三萬五給她親媽?
可是不給,弟弟弟媳就要把她告到派出所……
思前想后,白蓮花只得向海八斤求助。
海八斤接到她的電話很是不耐煩:“你咋就不能讓我省心呢,明知道我在跟孩子媽鬧離婚,你還找我要錢。
現在家里的每一分錢都被濤濤媽向法院申請凍結了,你讓我咋弄錢給你?你還一開口就是四萬!”
白蓮花在心里破口大罵海八斤沒用,連個黃臉婆都搞不定。
表面卻哭得梨花帶雨,問:“你能不能找生意上的朋友借錢先給我急用?”
海八斤頭痛道:“我生意場上那些朋友誰不知道我所有的資產被凍結了,誰敢借錢給我?”
白蓮花只得另想辦法,把主意打到了她曾經在毛紡廠的那些姘頭身上。
上次為了救白潔去敲詐那些姘頭,除了在被她屢次敲詐過的那個男人那里不順利之外,其他幾個姘頭還是挺容易得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