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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跨上自行車,讓白夢蝶坐后面,他帶她一起回家。
白夢蝶想去商場看看電熱水器怎么賣,她想買一臺,天天燒水洗澡,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之前老早就想買一臺熱水器了,可是家里生意才剛起步,她不好開這個口。
現在家里的生意全都走上正軌了,買一臺熱水器也不為過吧。
現在是1998,后世作為徐東地標的銷品茂和新世界全都沒動工。
等到銷品荗和新世界建成開業之后,帶動了整個地區的經濟繁榮,這里才形成了商業圈,出現了許多大型購物場所。
可現在這片地區并沒有大型商場,想要買家電必須得去司門口。
石磊騎著自行車帶著白夢蝶來到了司門口。
一連逛了好幾家商場,每家賣的熱水器的價格都差不多,那種家庭型的電熱水器全都要一千多。
那種熱水器在白夢蝶后世只要幾百塊。
只能說這個年代國家的工業還是不夠發達,所以這些電器才這么貴。
等再過幾十年,幾乎沒有電器讓人覺得很昂貴,當然,外國進口的電器在此之外。
這么貴白夢蝶可不敢買,買回去即便白愛國夫妻兩個不說啥,但心里肯定不好受,家里還欠著那么多外債,她卻大手大腳的花錢!
既然是一家人,那就得為對方考慮,不能只顧著自己舒服就不顧白愛國等人的感受。
兄妹兩個騎著自行車回到了家里,時間已經不早了,兄妹倆洗了睡。
這一天,白夢蝶過得很充實也很快樂,白潔卻如喪家之犬。
從學校離開之后,她就回了家。
海八斤在城里給她母女二人租了一個帶衛生間的大單間。
白蓮花沒工作,靠海八斤養著,一個月三百塊錢的生活費對她一個人而言不算少,可是白潔和她一起吃住,這三百塊就顯得捉襟見肘。
盡管白蓮花在海八斤面前哭唧唧,希望他再加點生活費,可海八斤說啥都不肯。
幫白潔轉學就花了他將近一萬塊錢的私房錢,他又怎么可能再掏錢養別人的孩子?
有白潔這個拖累,白蓮花不能再過優越的生活,因此對這個她曾經當寶貝一樣疼的唯一的女兒漸漸有點看不順眼。
見白潔早早回來了,白蓮花斜睨著她冷冷的問:“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白潔馬上哭開了,把白夢蝶不讓她在湖大附中讀書的事說給了她聽。
白蓮花的臉刷的就黑了,為了把白潔弄到湖大附中,白蓮花不知求了海八斤多少次。
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還免費陪睡,這才好不容易說服海八斤把白潔弄到了湖大附中去讀書。
現在白夢蝶說要白潔滾白潔就必須得滾,那她做的那么多努力不是都白費了?
再說她還指望白潔有出息,以后考上個大專,釣個凱子,在城里扎下根來,她也能跟著安享晚年。
雖然白蓮花好吃懶做,貪圖享樂,但是并不代表她沒有腦子。
她知道現在她還能夠以色侍人,可等到年老色衰之后,誰都不會再包養她了,她能靠的也只有白潔了。
這也是白蓮花盡管越來越看不慣白潔,卻仍舊養著她的緣故。
她養了白潔的小,白潔才會養她的老。
白蓮花想了想,道:“我明天就去找白愛國,讓他壓著白夢蝶那個賤人,她就不敢趕你走了。”
白潔打量著和她一樣平平無奇、毫無半點姿色的臉,在心里腹誹,說的好像自己魅力無窮似的,去找白愛國,白愛國就會買她賬似的。
也不想想,她在白愛國身上花了那么大的力氣,卻半點收獲都沒有,田春芳反而成了最大的贏家,和白愛國恩恩愛愛的過起了小日子。
不過這些想法白潔半點都沒有流露出來,只是弱弱的問:“舅舅他會聽你的嗎?”
白蓮花咬了咬牙:“我有辦法讓他必須得聽我的!”
白潔將信將疑。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一到,白夢蝶兄妹兩個就準時出門去上學。
高三年級從七點開始上早自習,作為萌新,不能第一天上學就遲到,那樣班主任對他們印象會不好。
兄妹兩個一出門就看見了方奕明母子。
方媽媽正在數落方奕明:“我和你爸都是精明的人,怎么就生出了你這么老實的兒子?
跟你說了多少遍,咱們家屬區門口那些賣早點的全都欠媽的人情,你盡管拿他們的早點,不用給錢的,你偏不聽。
今天媽送你出小區,給你拿免費早點。”
方奕明見他媽所說的話全都被白夢蝶兄妹兩個聽到了,難堪的臉脹得通紅。
冷著臉對他媽道:“我不餓,我不吃早餐,你別跟著我去拿早點。”說罷,加快腳步蹬蹬蹬的下樓。
方媽媽沖著方奕明的背影喊了兩聲,沒回應。
想到兒子對自己的態度,又想到他要餓肚子,方媽媽又氣又心疼,看見白夢蝶兄妹兩個氣不打一處出。
用胖得起窩的手指著白夢蝶怒罵:“你這個狐貍精是不是故意的,每次我兒子一出門你也同一時間出門,你是想勾引我兒子吧?”
石磊一巴掌把她的手揮開:“在你眼里你兒子是個人物,在我們眼里我們根本看不上。
勾引他?你兒子哪點配我妹子了?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說罷,牽著白夢蝶走了。
兩人去自行車棚取了自行車,石磊帶著白夢蝶往田春芳的早點攤駛去,拿了早餐好上學。
還沒到跟前,就聽見其他幾家賣早點的陰陽怪氣的在懟田春芳,不過田春芳沒有理他們。
石磊用腳一支,把自行車停在田春芳的早點攤跟前,扭頭不善的瞟了一眼那幾家早點攤,然后問田春芳:“媽,是怎么回事?”
田春芳忙碌的做著生意,淡淡道:“沒啥,他們的武大郎燒餅賣不過我們家就開始罵人,不用理的。”
兩個幫工阿姨不屑的白了那幾家早點攤一眼:“賣不過活該,誰叫他們這么壞!”
今天早上一來上班,田春芳就各給了她們一個五十塊的大紅包,感謝昨天她們仗義執言。
兩個阿姨拿到紅包,喜不自勝,自然更愿意為田春芳兩肋插刀。
如果不是田春芳攔著,她們早就跟那幾家早點攤吵起來了。
白蒙蝶從石磊的自行車后座上下來,伶牙俐齒的對那幾個早點攤道:“本來武大郎燒餅一開始就是我們獨家經營,你們搶我們家的生意,我們一聲都沒吭。
現在你們賣不過我們家,你們就開始罵人,別怪我沒警告你們,別欺人太甚,不然我們家擴大經營種類,也你們賣的所有早點,信不信可以把你們擠兌得連水都喝不上一口!”
那幾個賣早點的這才不甘心的閉著嘴。
白夢蝶拿了三個人的早點,坐在石磊的自行車后面,兄妹兩個一起上學去了。
白夢蝶在路上就把她的那份早點給吃了,到了學校,她推著自行車去校門口的車棚放車,讓石磊抓起時間把早點給吃了。
到了教室,陳子謙已經來了,白夢蝶把給他帶的早點給了他。
一碗牛肉粉加兩個肉包子,陳子謙吃得不亦樂乎,問是不是每天都有他的份。
白夢蝶點了點頭:“理論上是有的。”
陳子謙大口大口的吃著包子,腮幫子鼓鼓的:“什么叫理論上是有的,難道實際上沒有嗎?”
白夢蝶無語道:“如果刮風下雨,你叫我怎么帶?既然不能保證天天都有你的份,我當然說理論上是有的。”
陳子謙一副“你贏了”的表情,低頭吃早點。
現在兩個孩子正式開學了,石磊不能再幫著每天早上去進蔬菜,進貨的工作由白愛國一人承擔。
早上先把蔬菜進過來,然后再去肉聯拿各種肉類食材。
從肉聯回來已經八點多了。
經過田春芳的早點攤,田春芳給他裝了三張武大郎燒餅一杯甜蜜酒,讓他帶去出租屋吃。
還沒到出租屋跟前,白愛國就看見方爸爸一本正經的不知在跟自己的房東說啥。
看見他來了,方爸爸立刻調頭走了。
白愛國把三輪車騎到房東面前停了下來,笑著問:“王哥,剛才老方在跟你說啥?”
房東一臉鄙夷道:“他還有什么好話?巴巴的跑來跟我說,你們家的生意這么好,讓我漲房租。
說如果你不答應,就揚言把你們一家趕走,你們肯定會乖乖的漲房租。”
白愛國臉上仍然帶著笑,問:“那你漲不漲呢?
“漲啥漲?”房東是個利落人,快人快語道,“給你們家的是市場價,我又沒吃虧,我要是漲價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白愛國笑著一連說了幾聲謝謝。
房東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跟你誰跟誰,你就別跟我客氣了。”
白愛國把那些肉類全都搬到出租屋,然后吃了早餐,就去找祁師傅,談租房子的事。
祁師傅想把房子租出去,是因為他退休了,想和老伴一起回老家養老。
價錢談攏了,什么都好說,祁師傅和白愛國簽訂了租房合同,告訴白愛國,他和老伴三天后搬走。
租好房子,白愛國又馬不停蹄的去請白天幫忙打雜的幫工。
閨女說的對,能請幫工就不要自己動手,何苦讓自己那么辛苦。
一直到十一點鐘左右,白愛國才請好了幫工,又到了該給他們家在菜市場的鹵菜攤送貨的時間了。
夫妻倆把已經鹵好的食材品種類用高溫消毒的盆分類裝好,然后放在三輪車上,用塑料布蒙上,以防在路上進了灰塵,白愛國這才踩著三輪車去送貨。
送完貨回來,看見白蓮花站在家屬區大門外徘徊。
白蓮花在這個小區里除了他誰都不認識,所以白愛國一看見她,就知道她是來找他的,不由心生反感。
如果有另一個入口,他絕對不會從大門進去。
可這個小區就只這么一個入口,白愛國只好蹬著三輪車無視白蓮花往小區里駛去。
他并不是怕白蓮花,只是不想和她糾纏。
可白蓮花偏偏要和他糾纏,看見他就迎了上來,嬌滴滴的喊了聲:“愛國哥”
白愛國立刻指著她的鼻子道:“別叫我,我會吐,你閨女那樣害我閨女,我們兩家早就已經撕破臉皮了,你就別再攀親了。
再說你和我們白家又沒有血緣關系,你跟我攀哪門子親?好狗別擋路,滾!”
白蓮花見白愛國對她這么絕情,氣得都快四分五裂了。
她一向認為,只要她向哪個男人送秋波,那個男人必定受寵若驚,對她殷勤備至,各種跪舔。
白愛國雖然比其他男人要優秀一點,而且還和她為了白夢蝶發生過不愉快,就算對她不如別的男人對她好,但也不至于對她態度這么惡劣。
可是今天來都來了,而且白潔的事也必須得解決,盡管氣得要死,可是白蓮花也不敢裝傲骨,說走就走。
她一把抓住三輪車的車龍頭,帶著幾分威脅對白愛國道:“你下來跟我談談,否則后果自負!”
白愛國冷冷的看著她:“要說啥就在這里說,我可不愿意和你單獨談話,怕被人誤認為是你的姘頭,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至于后果自負啥的,我不跟你說話能有啥后果?你當你是誰,能整死我?”
白蓮花兇相畢露:“我雖然不能整死你,但如果我說我和你有一腿,你在這個小區非得身敗名裂,我看你怎么再在這個小區混下去!”
她話音剛落,就聽背后有個女聲在大聲喊:“大家快來看呀,這里有個女的想誣陷我爸和她有一腿,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居然拿自己的清白誣陷他人!”
頓時不少街坊鄰居和路人圍過來看熱鬧。
白蓮花回頭看見了白夢蝶兄妹,臉頓時臭了。
白夢蝶從石磊的自行車后座上上跳下來,走到白蓮花身邊,大聲譏諷道:“哦,我搞錯了,你一個站街女哪有什么清白?所以才敢這么不知廉恥的誣陷我爸。”
在場誰聽不懂站街女三個字?
吃瓜群眾紛紛向白蓮花投去鄙夷的目光,特別是那些良家婦女咬牙切齒的罵她破鞋、爛貨。
白蓮花雖然不要臉,但是她是那種既想當婊砸又想立牌坊的無恥之徒,被眾人指指點點,難堪的臉都脹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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