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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媽媽白了他一眼:“虧得你還是個男人,卻鼠目寸光。
咱們這個小區在江城只能夠算個貧民區。
在咱們這個小區算富人,走出去同樣是窮人。
咱兒子長得一表人才成績又好,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找白夢蝶這種鄉下丫頭太虧了,至少得找個富二代千金或者官二代小姐。”
方爸爸見她目標定得這么高沒吭聲,他也覺得他兒子特別優秀,找比白夢蝶條件好的也不是找不到。
那就不著急讓兒子跟白夢蝶處對象,把她當備胎好了。
下了一層樓,方媽媽不可能再看到他倆了,不用再裝情侶了,白夢蝶從陳子謙的大手里抽出自己的小手。
……講真,她有點留戀自己的小手被他的大手緊緊包住的感覺,麻酥酥的,有種被珍惜被重視的感覺。
但他們只是好朋友,她不能越線的。
白夢蝶淺笑著問:“你怎么來了?”
“來蹭早餐,順便陪你和石磊去湖大附中。”少年把手插進褲子口袋里,走著唯我獨尊六親不認的步伐。
清晨的陽光從樓道斜斜的照進來,讓少年油黑的頭發變得更加亮澤,一根呆毛迎風招展。
白夢蝶怎么看怎么覺得他好看,世上怎么會有這么美的人?
陳子謙忽然扭過頭看她。
白夢蝶正暗搓搓的貪看美色看得目不轉睛,猛然對上他的目光,好像小偷在行竊時被抓了個現行,尷尬得臉通紅,把臉別到一邊去。
陳子謙好奇的把頭湊了過來,張大眼晴打量著她。
兩人近得不足一尺,白夢蝶只覺周遭溫度飚升,越發不自在了,伸手把陳子謙的腦袋給推開。
陳子謙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笑了:“你剛才是不是在偷看我,你不用偷看我的,你想看就看個夠。”
白夢蝶死也不肯承認,梗著脖子道:“哪有”
陳子謙臉上的笑好像百花盛開,沒跟白夢蝶爭辯下去,而是說:“你穿這條裙子真好看,新買的?”
“嗯。”
他又低頭去看她腳上的鞋:“這鞋也好看。”
白夢蝶被他看的路都快不會走了,因害羞而惱怒,一腳踢過去:“看什么看,不許再看了!”
陳子謙被欺負得心花怒放。
兩人先去出租屋叫石磊趕緊回去換衣服。
昨晚吃晚飯時,白夢蝶就跟全家人說了,她準備帶著石磊去湖大附中問問看能不能接收他們。
白愛國當然希望他兄妹兩個讀重點中學,畢竟考大學有保障一些,因此催促著石磊把昨天他親媽給他買的新衣服新鞋穿上。
石磊一路跑著回家,三下兩下換上一整套新行頭,洗了一把手臉,還梳了頭,這才下樓和白夢蝶、陳子謙匯合。
三個人去田春芳的早點攤各買了早點端著邊走邊吃。
白夢蝶只要了一碗稀飯配個肉包子,石磊和陳子謙一人一碗加了量的水餃,無名指上還勾著裝了兩個肉包子一個鹵雞蛋的塑料袋。
陳子謙見白夢蝶吃得那么少,擔憂道:“吃這么少能不能堅持到中午啊,要不,我把我的蛋給你吃。”
“不要,我吃得飽。”大熱天吃那么多,熱量高,多熱啊。
怪不得男生一年四季像個大火爐,原來吃得多。
三個人來到湖大附中,陳子謙帶著白夢蝶兄妹兩個直接來到副校長辦公室。
副校長早就已經接到通知,所以當白夢蝶兄妹兩個報出他們的姓名是,副校長馬上表態,只要通過了學校的摸底考試,就錄取他們。
陳子謙根本就不用考試就能進入這所學校讀書,誰叫他人帥路子野,外加后臺硬呢。
可是白夢蝶兄妹兩個考試,他在外面等,那多無聊,于是也要求考試。
其實副校長是巴不得他參加摸底考試的,好歹能夠知道他的學習成績,好做安排。
最怕那種不學無術的小衙內硬插到學校里來,拉低學校的教學成績。
三個人一上午在考試中度過。
考完上午的兩門,白夢蝶兄妹倆請陳子謙去他們家吃午飯。
下午還要考兩門,省得他跑來跑去耽誤時間不說,路上還受熱。
陳子謙自然不客氣地答應了,然后在校門口買了三根雪糕一人一根。
白夢蝶連連擺手:“我不吃,我不吃。”
她正在生理期里,吃冷飲那不是找死的節奏嗎?
陳子謙一時沒反應過來,還一個勁的往她手里塞:“你看你熱得滿頭大汗,你還跟我客氣,叫你吃你就吃!”
石磊和白夢蝶從小就生活在一個屋檐下。
雖然白夢蝶來了生理期不會跟他打報告,但是一到生理期她就會很注意,不喝冷水,不吃冷飲,而且有時還指揮著他去給她買衛生巾。
所以石磊一見她這反應,就知道她生理期來了,可陳子謙那個鋼鐵直男還逼著她吃冷飲,看著讓人生氣。
石磊一把搶過陳子謙手里的那根雪糕:“她不吃我吃。”
陳子謙才要氣得想發飆,猛的醒悟過來:石磊對白夢蝶多好,不可能搶她的雪糕吃,那問題出在白夢蝶身上。
女孩子在什么時候不吃冷飲,答案呼之欲出。
陳子謙在心里默默的死死的記下這個日子,以后這天前后幾天都不給小仙女買冷飲吃。
回到家里,田春芳煮好了一大鍋綠豆,就差往里加糖了。
陳子謙見田春芳要加白糖,連忙阻止:“阿姨,咱們加紅糖吧,喝紅糖可以補血。”
紅糖不僅能夠補血,還能夠緩解痛經。
聽說十個女生有九個都會痛經。
田田芳愣了愣,從來沒聽說煮綠豆湯放紅糖,不過陳子謙要加紅糖那就加紅糖吧,客人為大。
但是家里沒有紅糖,田春芳準備下樓去買,陳子謙自告奮勇說他去買。
錢春芳要給錢他,他也不要。
白夢蝶在衛生間里花了將近十分鐘才整理好自己。
生理期來了就這點麻煩,得經常去衛生間整理自己。
洗了一把手臉,從衛生間出來,陳子謙買了一包紅糖回來。
白夢蝶只顧著吹電扇,也沒注意。
陳子謙進了廚房,往綠豆湯里加好了紅糖,然后盛了一碗綠豆湯端到白夢蝶的手里,體貼道:“趁熱喝。”
白夢蝶疑神疑鬼地打量他,總覺得他發現了什么端倪,可她拿不出證據。
她低頭去看手里的綠豆湯,眼睛瞬間張大,怎么綠豆湯是這個顏色?
還有,這甜味聞起來怪怪的,怎么有一股中藥味?
白夢蝶扭頭朝廚房喊:“媽,咱們家的綠豆是不是壞了?怎么煮出的顏色不對,味道也不對。”
“怎么可能壞了,這是我早上才買的新鮮綠豆。”田春芳在廚房里答道,然后醒悟過來,“今天的綠豆加的是紅糖,所以顏色和味道跟以前的不一樣。”
白夢蝶都快炸裂了:“媽,綠豆湯是用來消暑的,所以得放白糖或者冰糖。
紅糖性溫,加到綠豆湯里,不是破壞綠豆湯的消暑功效嗎。”
田春芳道:“是子謙要往里面加紅糖的,說喝了可以補血。”
白夢蝶立刻扭頭瞪著陳子謙,把手里的那碗紅糖綠豆湯塞到他手里:“你自己喝!”
陳子謙心想,我又沒有生理期,我喝這個干嘛?
又塞回到白夢蝶手里:“你給個面子喝一碗吧。”
這不是給不給面子的問題,而是從小到大白夢蝶就不喝紅糖,她聞不慣紅糖散發出來的中藥味。
不過許多人只聞到紅糖的甜味,是聞不到紅糖的中藥味的。
盡管陳子謙磨破了嘴皮,白夢蝶就是不喝。
陳子謙這個貴客在白夢蝶家吃午飯,田春芳肯定不肯怠慢他,現燒了幾個菜,再加上七八個鹵菜,擺了整整一桌美食。
田春芳特意給白夢蝶盛了滿滿一碗雞湯:“這雞是你爸特意買的,你吃點。”
白夢蝶心想,這哪里是一點,這是好多好嗎,但她還是硬著頭皮吃了,不想辜負父母的心意。
吃完午飯,田春芳有點發愁,石磊房里的床是一張單人床,睡不下兩個個子高大的男生。
最后還是白愛國把他夫妻二人的床放下,讓石磊睡,陳子謙睡石磊的房間,這才安排好了兩個男孩子的午睡問題。
三個孩子午覺醒來,梳洗過了,就要出門,去湖大附中接著考試。
陳子謙去白夢蝶的房間給她拿太陽帽,無意中瞥到她放在枕頭旁的那包衛生巾,是某舒寶的。
他拿了太陽帽出來蓋在白夢蝶的頭上,痛心疾首道:
“你說你一個女孩子怎么能夠這么不精致呢?這么大的太陽出門不戴太陽帽,你是想故意曬黑冒充非洲華僑嗎?”
白夢蝶把帽子扶正:“變成非洲華僑又怎樣?難道我變黑了你就不跟我做朋友了嗎?”
“那倒不會。”三個人一起出了門,陳子謙繼續道,“你白白嫩嫩的看上去更養眼”
白夢蝶朝天翻白眼,要不要這么耿直呀?
考完下午兩門,白夢蝶兄妹和陳子謙在校門口分了手,各回各家。
吃晚飯時,白愛國夫妻倆個關心的問了一下白夢蝶兄妹兩今天考試的情況。
兄妹兩個自我感覺良好,就等著明天分數出來準備辦理轉學手續。
白愛國對白夢蝶兄妹兩個道:“今天社區干部用大喇叭在小區里通知了又通知,明天早上九點在小區健身器那里給災區人民捐款,你兄妹兩個代表我們家去。”
兄妹兩個點頭答應了。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餐,石磊問白夢蝶是先去友誼中學看分數,還是先去湖大附中看分數。
白夢蝶打了個響指:“這還用問,當然是先去湖大附中看分咯,如果分數不錯就直接轉到湖大附中去,不用理會友誼中學的。”
怕上午去分數沒出來,白夢蝶打算下午去。
兄妹兩個先去銀行取了三萬塊錢,然后幫家里干了一會兒活兒,就到了九點了。
兄弟兩個一個揣上現取的3萬塊錢,一個拿著政府嘉獎的3000塊錢慰問金去小區健身區那里排隊捐款。
白夢蝶以為這種志愿性質的捐款活動參加的人不會很多,卻沒想到捐款的隊伍排得好長。
她用眼睛大概估計了一下,好像小區百分之八九十的家庭都派了代表前來捐款,看來有愛心的人還是大多數。
白夢蝶最怕排隊了,讓石磊去排隊,她跑到主席臺附近看別人捐多少。
大多數居民捐的是一百,也有捐幾百的,捐五十的很少。
其實不論捐五十也好,捐幾百也好,白夢蝶都挺敬佩他們的。
要知道這個家屬區是一個以下崗工人為主群體的小區。
大多數的家庭過著捉襟見肘的日子,卻愿意拿出錢來捐獻給那些受災群眾,已經很難能可貴了。
白夢蝶驚訝地發現小氣鬼方媽媽居然也排在捐款隊伍里,她倒要看看她捐多少。
沒想到方媽媽一到主席臺前,就從口袋里掏出了兩張百元大鈔,還得瑟的把那兩張百元大鈔抖了又抖,生怕別人沒看見。
足足秀了有好幾分鐘,這才把那兩張百元大鈔準備往捐款箱里塞。
白夢蝶在圍觀人群中大叫了一聲:“慢著,別把假鈔往里塞!”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方媽媽。
方媽媽的臉上露出幾絲慌亂的神色,白夢蝶不讓她把假鈔往捐款箱里塞,她反而塞的更急了。
只要把這兩張假鈔塞到捐款箱里,就萬事大吉了。
捐款箱里百元大鈔不少,誰能一口咬定里面的假鈔就是她的?
她還可以倒打一耙,說白夢蝶冤枉誹謗她。
可是如果讓人在她手里抓到現行她在用假鈔捐款,那他的人品就全完了。
一個負責維持捐款秩序的社區干部見了,反應迅速的把那個捐款箱給抱走了,讓方媽媽塞不成。
那個社區干部一臉正氣道:“這位同志,請你慢點捐款,我們要驗證你的錢是否是真錢。”
方媽媽已經從最初的慌亂中鎮定下來,色厲內荏的大喊大叫:“為什么別人捐款不用驗錢的真假,我捐款就得驗錢的真假,你們這不是歧視人嗎?我不捐了。”
那個社區干部面無表情道:“因為有人說你拿的是假錢,我們當然得要驗一驗。
這是我們這個社區送給災區人民的一份愛心,絕對不能褻瀆,你可以不捐,但是你不能捐假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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