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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愛國正要動手,白夢蝶已經一個過肩摔把熊老板娘摔在了地上,譏諷道:“請把話說清楚,是‘你的早餐車’,千萬別說‘你的車’,會被人誤會你買得起私家小汽車似的。”
熊老板看看躺在地上哀嚎的老婆,愣了愣,隨即朝白愛國揮拳而來:“你女兒敢打我老婆,我叫你好看!”
白夢蝶兩步竄了過去,抓住他的手腕往里一帶再往外一推,熊老板就摔在了他妻子旁邊。
白夢蝶拍了拍手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睥睨著他道:“想叫我爸好看,得先過了我這一關才行啊。”
說罷,繼續推她的早餐車,白愛國夫妻兩個一個騎著三輪車,一個空著手跟著她往前走去。
熊老板的女兒看看地上的父母,一咬牙追了上去,伸開雙臂攔住白夢蝶一家三口的去路。
白夢蝶皺眉:“你們一家屬狗的嗎,這么愛攔路?那你就做一條好狗吧,不要再攔路了,不然下場會和你父母一樣!”
熊老板的女兒不理會白夢蝶的冷嘲熱諷,壯膽質問:“你把我爸媽都打地上躺著,就這么走了?”
白夢蝶戲謔的看著她:“不然咧,難道還等著你爸媽磕頭認錯?”
“你休想!”熊姑娘怒目圓睜,“你打傷了我父母得賠醫藥費!”
“想得美!”白夢蝶嗤笑道,“你難道沒聽說過正當防衛這個詞語?
我這是正當防衛,而且分寸掌握得很好哦,沒有過當防衛,不服氣去報警啊,讓警察來處理。
而且麻煩你用詞準確,我是把你父母摔地上的,不是打地上的,少玩文字游戲,想設個圈套我鉆,把誰當傻子呢!”
然后怒喝一聲:“讓開!”
熊姑娘被嚇了一大跳,差點就讓一邊了,不過最終還是穩住了陣腳。
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我爸媽不能讓你白打了,不賠醫藥費我不讓你們走!”
白夢蝶不屑一笑:“你們一家沒一個要臉的,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沒動手打你的爸媽,只是把他們摔地上了,你為什么非要顛倒黑白說我打了你爸媽?是不是很想我真的把你父母打一頓你才高興?”
“你敢!”熊姑娘大叫道。
“只要你想,我有什么不敢的。”白夢蝶直接用早餐車去推熊姑娘:“想要醫藥費,你去報警去,在這里嚷就能嚷到醫藥費?”
白愛國夫妻兩個心里很是焦急,不知道白夢蝶一個勁的慫恿熊姑娘報警是鬧哪樣。
可他們能做的也只能是靜觀其變。
有不少在另外幾家大排檔邊吃小吃邊看他兩家撕架的食客忽然齊齊驚呼:“小心后頭!”
白夢蝶急忙回頭,看見熊老板不知何時從地上爬了起來,正舉著一張折疊凳朝田春芳劈頭砸了下來。
田春芳只顧著注意白夢蝶了,根本就沒有留意身后的動靜,等聽到那些食客的喊叫,下意識的回頭,本能的用手護頭,白愛國已經飛快的一把拉開她。
熊老板手里的折疊凳撲了個空,整個人摔了在地上,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原來是兩條手臂扎在了地上一片碎玻璃上,這些碎玻璃是剛才有顧客買汽水瓶子沒拿穩,掉地上摔碎留下的。
熊老板的妻女全都撲上去查看情況。
白夢蝶讓食客幫忙報個警,她讓白愛國夫妻兩個先回去睡覺,她等警察來處理完案情再回去。
白愛國卻要她和田春芳回去,他留下。
最后一家三口誰都沒走,一起留下了。
附近就有派出所,食客幫忙報警后,幾分鐘之后警察就趕到了。
熊老板的妻女惡人先告狀,馬上全都撲到了警察的跟前,巴拉巴拉的顛倒黑白。
田春芳急了,一直在一旁喊:“他們胡說八道,不是這樣的。”
白夢蝶氣定神閑:“媽,別喊了,等他們說完警察會讓我們家說的,放心好了,警察是不會偏聽偏信的。”
白愛國也這么勸她,田春芳這才憂心忡忡的閉了嘴。
警察見熊老板兩條手臂血肉模糊,要給他叫救護車。
熊老板知道,救護車來了,不管大傷小傷,都要收取一百多塊錢的車費。
今天晚上他家估計連五十塊錢都沒賺到,哪舍得花那么多錢叫救護車,因此堅決不肯,說等警察辦完案他自己去看急診。
警察只得作罷,繼續調查案情。
熊老板的妻女告完了黑狀,氣勢洶洶的斜睨著田春芳,特意強調了一句:“我們一個字的假話也沒說,不信你們問其他幾家大排檔的老板。”
熊老板的妻女心知肚明,這條街賣大排檔的沒一家不討厭白夢蝶家的,今天第一天擺攤就能搶別人的生意,是每家大排檔的頭號競爭對手。
要是讓他們家一直做下去,這整條街的肉就被他們家全吃了,他們只能喝口剩湯。
所以那十幾家大排檔也是和她家一樣想要白夢蝶一家滾蛋,不會不幫他們家作偽證的。
白夢蝶這時才開了口:“警察小哥,你們先去調查那些食客吧,人家吃完了就走了,再想取證就很困難了,那些大排檔不到凌晨是不會收攤的,晚點調查他們也沒關系。”
兩名出警的警察點了點頭:“好的。”然后沖著那些食客問:“剛才是誰報的警?”
警察出警,第一步就是找到報警人。
兩個警察被熊老板的妻女糾纏了半天,他們心里也急,怕報警人走了,那誰在出警記錄上簽字證明他們前來處理過案件?
一個年輕的小伙子舉了舉手:“是我!”
警察向他詢問事情的經過。
熊老板的妻女走了過去,不停地打斷:“警察同志,不是這樣的!”
“警察同志,他胡說八道!”
周圍看熱鬧的食客全都挺身而出作證道:“就是這樣的,是你們顛倒黑白!”
白夢蝶嘴角微翹,知道就會這樣。
吃大排檔的,大多是二十到三十幾的年輕人。
越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越是充滿正義感,而且越是陌生人越敢說實話。
因為人們只怕得罪熟人,是不懼得罪陌生人的。
警察警告了好幾次熊老板的妻女別影響他們辦案,可熊老板的妻女全都不聽,一直在干擾他們辦案。
警察警告三次不聽,把母女兩個全都銬了起來。
熊老板的妻女驚呆了,大喊大叫起來:“憑什么銬我們?我們又沒犯法!”
一個警察嚴厲的指出:“騷擾警察辦案,警告三次不聽的,是可以以干擾公務罪銬起來的,待會兒跟我們一起回派出所接受教育!”
熊老板一家三口全都傻眼,再也不敢插話了。
調查完不少食客之后,警察又隨機調查了幾家大排檔。
那幾家大排檔見那些食客已經把真相給還原了,誰還敢做偽證?
全都油滑的說他們一直在忙著做生意,對白夢蝶一家和熊老板一家的沖突一無所知。
白夢蝶看著蔫頭耷腦的熊老板一家三口輕蔑的笑了,指望那些擺大排檔的給他們家做偽證,真是癡人說夢!
人家只會把他們家當槍使往前推,出了事人家可是會撇得一干二凈的!
熊老板一家悲憤的盯著那些見死不救的同行,氣得想罵人,可終究不敢,得罪了一整條街的同行就不用再在這條街上混下去了。
警察最后詢問了白夢蝶一家,也做了筆錄,然后作出處理。
一個警察手里拿著筆錄道:“現在案情很明朗了,白家一方的筆錄和那些食客的筆錄大致一致,熊家一方的口供不予采納。
所以這件案子挑釁方是熊家,先動手的也是熊家。
白家只是自衛,而且無過當防衛的情況,所以熊家夫妻兩個受傷所產生的任何費用由自己承擔。
熊師傅有用板凳砸人腦袋未果的行為,屬于傷人性命的嚴重擾亂治安的行為,按照治安管理條例,這種情況要拘留七天,并且處以罰款。”
那個警察又看向熊老板的妻女:“你們兩個干擾警察辦案,屢教不止,是可以處以行拘的。
這次看在你們是初犯,從輕處理,只罰款就不蹲派出所了,下次再犯,必定嚴懲!”
熊老板一家全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低下腦袋不吭聲。
白夢蝶一家三口互相看了一眼,很滿意警察的處理結果。
白愛國恭敬的問:“警察同志,我們可以走了嗎,已經很晚了。”
一個警察讓他一家三口在出警記錄調解結果那一欄簽了字,便讓他們走了。
因為配合警察辦案,這么一耽擱已經午夜十一點多了。
白夢蝶一家回到小區,小區里已經看不見幾個人走動了,乘涼的人們差不多都回家睡下了。
剩下幾個晚睡的街坊和白愛國一家打過招呼,說了辛苦,也回家睡覺去了。
白夢蝶和白愛國把早餐車和三輪車推到車棚里鎖好,田春芳先上樓燒洗澡水、下面條全家吃。
雖然吃了幾個鹵雞蛋,現在差不多又餓了。
白夢蝶父女兩個放好車子回到家里,田春芳已經下好了面條盛了三碗放在小飯桌上。
面條里放了白夢蝶愛吃的香菜和兩個賣剩的剝了殼的鹵雞蛋,一家三口全都圍坐在小飯桌前吃面條。
白愛國特意把家里唯一把電風扇對準白夢蝶吹。
白夢蝶按了電扇的搖頭開關,這樣大家都可以吹。
她吃了一口鹵雞蛋,問:“媽,剩下的鹵雞蛋隔一夜會不會壞?”
田春芳吃了一口面條道:“不會哩,哪怕是夏天,雞蛋隔一晚上也是不會壞的。
我倒是擔心你那鹵水,咱們家沒有冰箱,鹵水隔夜會不會壞?”
白夢蝶把吹冷的一口面條送進嘴里:“我在鹵水里加了不少排草和白蔻,排草能夠防酸,白蔻能夠除臭壓異,既是香料,也是天然的防腐劑。
等會兒媽把鹵水煮沸,然后自然冷卻就不會壞了。”
白夢蝶喝了一口面湯:“這鹵水時間越長,鹵出來的東西味道越鮮美,所以一定要保證鹵水別壞了。”
田春芳道:“等賺到錢了,咱們就去買個冰柜放鹵水。”
吃完面條,田春芳給白夢蝶倒好洗澡水,她則去收拾碗筷,把鹵水煮沸,然后把沒吃完的鹵雞蛋用盤子裝了,放在陽臺上,那里通風,而且夜里涼快。
白愛國坐在沙發上點錢。
點著點著,他激動的心怦怦直跳,真沒想到,賣大排檔這么賺錢,除開本錢和請街坊鄰居以及陳子謙了一票孩子的客,一晚上居然還能賺九百多!
田春芳洗完碗煮好鹵水出來問:“今晚賺了不少吧,少說也有五百多吧。”
白愛國興奮得滿面紅光:“豈止五百,差五十就一千了!”
田春芳愣住,結結巴巴道:“你該不是點錯了吧,怎么可能一晚上賺這么多?”
白愛國有點不高興:“錢我還能點錯?你也太小看我了,何況我點了好幾次了!”
可田春芳還是難以置信,自己親自點了好幾遍,還真是九百多,她傻住了。
田春芳激動得都語無倫次了:“要是照這個賺錢的速度,咱們說不定只要一年就能把買房欠下的債全都還上。”
白愛國心情愉快的點頭表示認同。
田春芳坐在沙發上傻笑。
白夢蝶從衛生間里洗了澡出來,看見田春芳的模樣疑惑的問:“媽,你這是怎么啦?”
田春芳這才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噠噠的跑到白夢蝶跟前:“小蝶,你掐我一把試試,我要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白夢蝶笑了起來:“你沒做夢,你發神經了,哪有讓人掐自己的,不疼啊?”
“不是,我剛跟你爸點錢,我們今天晚上賺了將近1000塊,我怕是夢,你掐掐我,看我疼不疼,疼就不是夢了。”田春芳拿起她的一只手往自己身上放。
白夢蝶沒有掐她,而是親了她一口:“吶,心里甜不甜,甜就不是做夢。”
田春芳摸了摸被親過的臉頰,喜悅道:“甜!咋不甜!”
白夢蝶走到沙發上坐下:“我們的小龍蝦和蔬菜都沒出本錢,賣的量卻不小。
還有爸進回來的那些雞架鴨架鴨腸子,全都翻倍賺不止。
再加上爸一晚上賣了那么多啤酒和汽水,一晚上賺千把塊錢很正常啊。”
田春芳見女兒這么淡定,她那顆激動的心也慢慢恢復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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