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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去外婆的老屋暫住,白潔沒地方可去。
學校是可以回的,可是都快一個月沒去學校了,她不知白夢蝶會怎么在同學們面前抹黑她,她得打聽了情況再去學校。
白潔左思右想,乘車回到了鎮上,馬上成為眾人的焦點,鄉親們見到她全都小聲議論,眼里全是鄙夷。
反正人設已經全面崩塌,白潔也懶得再裝弱小了,誰議論她,她都凌厲地向誰看了過來,人家就不敢再說下去了。
這種心狠手辣的女青年,普通人還是有些怕的,怕她報復,她可是做出報復過全村人的事的毒婦哪!
白潔先去小飯館吃了四份餃子,也不顧身上汗津津的,然后乘車去了縣城。
遠遠經過縣一中時,正是午休時間,三三兩兩有學生出入。
白潔不敢靠近找同學打聽,在公園里坐到兩點多,已是下午上課的時間,這才進了一家網吧。
之前不敢進,還不是怕碰見同學,萬一人家當面說起她那些丑事,她該怎么應付,所以她才刻意避開他們的。
一坐在電腦跟前,白潔就迫不及待的登QQ,見酷豬給她發了不少消息,全都是關心她的留言。
每條留言都明顯的流露出對她深切的關心以及自己的擔心。
白潔不由得意的嘴角微翹,這條忠犬對自己可真是好!
可是對自己忠心有個屁的用,又矮又不是富二代,還沒個好工作,哪里配得上自己了?
白潔也知道,酷豬,也就是吳文才,背著她為她做了很多,給她在網站的小說刷成績都花了大幾千,這在這個年代已經夠驚人了。
她情商高,當然能夠猜測出吳文才這種做好事不留名的舉動,不就是讓她感動流涕,然后倒在他的懷抱嗎。
白潔嗤之以鼻,舔狗就要有舔狗的覺悟,怎么能癡心妄想呢?
想要老娘猜出是你這只舔狗在背后挺老娘,然后感激的一塌子糊涂?做夢去吧,老娘只會裝糊涂裝到底。
要是把話挑明了,要么做他女朋友,要么還人情,兩個她都不愿意,當然是裝天真的好。
再說,男人不都喜歡心無城府的女孩嗎,自己就是那個最純潔的女孩。
白潔當即給吳文才發了一個大哭的表情,留言說她身體孱弱,又是頭暈,又是低血壓,又是頸椎腰椎痛,總之渾身上下不舒服,在家躺了一個月。
她從小耳濡目染,見白蓮花裝病嬌,一輩子被弟弟弟媳白養著,所以深知裝病嬌的好處。
雖然在現實生活中她沒辦法裝病嬌,可不妨礙她在網上裝病嬌騙錢。
就是靠著這一招,她在網上騙了不少錢,當然,騙得最多的是她最看不起的吳文才。
哪怕她嚎一句切菜的時候不小心切到了手指,別的網友全都無動于衷,吳文才是肯定會給她發個大紅包安慰她了。
至于感冒咳嗽全都給她發紅包,所以白潔才這么熱衷在他面前裝病嬌,還不是為了多騙他幾個錢!
吳文才沒工作,每天晚上幫著親戚擺大排檔賺取微薄的工資。
這點工資是不可能孝敬父母、更不可能關愛妹妹。
就連自己用來吃飯他都舍不得,是全要花在女神白潔身上的。
這都一個多月了都聯系不上白潔,吳文才恨不能去京城找她……
為什么要去京城找她?因為她留給所有網友的資料說她是京城人。
當京城人多高端大氣上檔次,不是江城戶口可以比擬的。
講真,白潔在網上很會包裝自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經常被男孩子送花,請到飯店里去吃大餐。
讓那些男性網友覺得她出身優渥,而且富有魅力,用金錢討好她時就不敢小氣,怕她看不上。
話題回到吳文才身上,他每天白天不敢睡覺,像塊望妻石一樣守候在電腦旁,只為等待心頭朱砂痣的回應。
所以白潔一發消息給他,他馬上就收到了。
為了節約生活費,那時吳文才正捧著一個饅頭吃,頓時驚喜的噎住了。
好一頓捶胸頓足,總算把自己搶救過來了,吳文才高興得屎屁橫流,急忙給白潔回復。
“你身體這么差,怎么不去醫院住院正規治療?”
在網上,白潔是不會把自己窘迫的現狀告訴任何人的。
雖然不會把自己包裝成個白富美,但至少要包裝成小康之家的女孩。
所以白潔絕對不會說她因為家貧住不起院,只能在家里躺尸之類的話。
而是說她雖然在醫院里做了各種檢查,可是數據全都沒問題,醫生無法安排她住院,所以她只能在家里挺尸。
吳文才雖然愛白潔愛得連自己父母是誰都不記得了,但也能從白潔前言不搭后語的話里判斷出她在說謊。
剛才還說自己有低血壓,有頸椎腰椎病,現在又說檢測結果一切正常。
可吳文才一點也不介意,白潔滿口謊言,反而覺得她說謊是在跟他撒嬌,蠻可愛的
很好地印證了一句話,如果男人討厭你,哪怕你為他做任何事他都嫌棄不已,還覺得你一無是處。
如果男人愛你入骨,哪怕你殺了他全家他也覺得你做的對,甚至幫著你一起殺他全家,不會手軟的。
所以吳文才才會裝作相信白潔所說的,給她發了幾個合計金額五百的紅包,寬慰她要好好養病,別急著去上學。
白潔把紅包收下,和吳文才敷衍了兩句,便聲稱自己頭暈眼花心律失常,幾乎要瀕臨死亡了,然后下線了。
不想和吳文才聊下去,一來是和他無話可說,二來是想吊著他,越是得不到才越會抓耳撓腮,等她開恩般的露一下臉,他才會用更大的紅包砸她。
沒有人比她更懂得把舔狗玩弄于鼓掌之間,讓舔狗為她盡可能多的付出。
當然,下線是不可能下線的,她還得裝病嬌騙別的男性網友錢,把狀態調到隱身,吳文才看到的就是下線的狀態,而她仍能在網上活躍。
白潔給所有男性網友群發了個自己生病了一個月的消息,坐等男性網友發消息安慰她,給她發紅包。
可是一直等到下午四點多,除了等到幾個男性網友不痛不癢的幾句安慰的話之外,一分錢的紅包都沒等到。
白潔心里失望透頂了,在心里不平衡的想,干啥白夢蝶那個賤人運氣一變好,自己運氣就變差了?
其實她也沒想想,她老是忽悠別人,騙別人的錢,長此以往,別人看透她了,誰還會再上她的當呢,哪怕有女主光環也沒用。
白潔只得死心,出了網吧,找了一個僻靜的插卡公用電話亭打海濤的小靈通,問她生病的這一個月班上情況怎樣。
雖然她在學校舔狗不少,但海濤是那條最忠實的舔狗,所以白潔才冒險給他打電話。
海濤接到她的電話驚訝得下巴掉地:“你生病了?你不是去蹲監獄了嗎?怎么還能打電話?現在犯人都這么自由了嗎?”
白潔心臟猛的一縮,拿電話的手也忍不住抖了起來,半晌,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問:“我蹲監獄了?誰跟你說的?”
海濤因為白潔欺騙他而生氣:“警察都來學校調查了,從你的柜子里搜出幾瓶激素,你還不承認?”
白潔立馬心里有數了,不屑的笑了幾聲:“從我柜子里搜出激素我就有罪了?如果我有罪我還能給你打電話嗎?我現在可是自由之身!”
海濤明顯不相信:“真的?”
白潔斬釘截鐵道:“真的!”
“那警察上學校調查你是怎么一回事?”海濤嚴肅的問。
白潔馬上抽抽答答起來:“我那是被白夢蝶和我兩個舅舅舅媽給算計了。
我兩個舅舅舅媽不肯讓我和我媽住在他們家,于是和白夢蝶一起演出這么一出苦肉計嫁禍給我。
幸虧警察覺得疑點重重,沒有抓捕我,不然我身體這么差,被抓到監獄里,非得含冤死在監獄里不可。”
海濤在電話那頭聽她哭得傷心,又加上她說她是自由之身,因此也就相信了她的話。
沉痛道:“就算你身體不好,你也應該隔三差五來學校露個面的,就是因為你一直沒露面,所以白夢蝶那個賤人才不遺余力的造你的謠。”
白潔緊張的問:“她還造了我什么謠?”
“她說,你為了報復全村居然想污染村里吃水的水塘。”
白夢蝶氣得直哭:“根本就沒有這事,她為什么要往我頭上潑污水?”
海濤也納悶道:“是啊,白夢蝶那個小賤人為啥要往你頭上潑污水,她可是你的走狗,對你言聽計從!”
白潔眼珠轉了轉,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否則我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你說吧,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的,我如果不信守承諾,出門就會被車子給撞死的!”海濤發起誓來。
白潔這才道:“我以前告訴過你,白夢蝶有個沒有血緣的哥哥,叫石磊。
就在前段時間,有一次,我偶然看見她和她繼兄躲在小樹林里做那種事。
我都已經向白夢蝶保證過了,不會把她的丑事說出去,她卻信不過我,一心想置我于死地,和我兩個舅舅舅媽陷害我。”
海濤氣憤道:“這個小賤人真tm不要臉!你也是的,還給她遮丑,當場就應該扯著嗓子把人喊來的,叫你們村里的人都看看她是啥貨色。”
白潔委屈得不行:“我那時沒想到她那么壞……”
海濤嘆了口氣:“不是小賤人太壞,而是你太善良了。”
白潔柔弱不堪的哭泣道:“海濤,白夢蝶這么抹黑我,我怎么辦啊。”
海濤沉思良久,道:“雖然白夢蝶那小賤人和她繼兄有一腿,可我們拿不出證據來,就算我們當眾這么說了也沒人信,想要洗清你的冤屈太難了!”
白潔裝作含冤莫白痛哭不已,然后問海濤:“除了這些,白夢蝶還抹黑我什么了?”
“沒了,這些還少嗎!”海濤為她憤憤不平道。
白潔總算大松了口氣,只要白夢蝶那個賤人沒有說出她被村里人光著身子給抓住的事,她就有辦法翻盤。
已經很晚了,再不掛電話就趕不上末班車回村里了。
雖然她現在已經有了吳文才那個舔狗孝敬她的五百塊錢,可她并不想花錢住旅社,于是裝病嬌,說自己頭好暈,借口掛了電話,匆匆回到了鎮上。
一想到要回外婆家,白潔就有些猶豫不決,她母女倆在派出所里都甩鍋給她外婆過,她外婆肯定恨死她母女兩個了。
她如果去外婆家,她外婆非得把她打出來不可。
可不去外婆家她還能去哪里?
想了半天,白潔在集市上買了半斤快要變質的豬肝和幾個饅頭回到了村里。
有村民看見她,盯著她手里拎著的豬肝,譏諷的問:“小潔,從牢里放回來了呀。”
白潔一臉冷傲不說話。
另一個村民嘲諷道:“是得給自己做碗豬肝湯吃,在牢里都關瘦了!”
其他鄉親全都輕笑。
白潔氣得要死,卻不敢和他們開懟,在心里破口大罵著那些村民快步離開。
有個老漢對著她的背影道:“小潔啊,聽說你媽還在拘留所里蹲著,你得去看看你媽,她可是為了你被抓的。”
還有個村民陰陽怪氣道:“你媽為了救你出來籌錢不容易,你不能忘恩負義。”
許多圍觀的村民意味深長的哄笑起來。
白潔在心里默默翻白眼,笑我媽賣肉換錢救我,你們這群賤人想賣肉換錢都沒人要!
白潔回到了老屋,她外婆正在廚房里切菜。
自潔裝做怯怯的叫喚了一聲:“外婆。”
然后乖巧道:“我給外婆買了豬肝……”
她話還沒說完,外婆就像一只發怒的瘋狗一樣,舉著手里的菜刀向她沖了過來:“你個小婊砸,和你那賣肉的媽在派出所里誣陷老娘,還敢來老娘家里,老娘不砍死你!”
白潔萬沒料到她外婆變得這么不好哄,嚇得轉身撒丫子就跑。
跑得太急了,腳下絆到一塊石頭摔了一個狗啃屎。
手里的饅頭和豬肝全都摔得飛了出去,馬上被狗叼走了。
白潔驚恐扭頭,見她外婆已經提著菜刀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忙從地上爬起來,連鞋掉了一只都沒發現,一腳深一腳淺跑得跟個奧運冠軍似的,在眾人的歡笑聲中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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