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謙雄鷹一般惱火的睜開眼睛,還沒看清是誰把他的毯子給抽去,眼前一黑,整個人被什么給蒙住了。
他生氣的把東西從頭上拉下來一看,原來是石磊自己蓋的那床破毯子,而那家伙正把白夢蝶的毯子往自己身上蓋。
陳子謙一聲不吭,把那床破毯子砸在石磊臉上,奪過白夢蝶的那床毯子。
石磊坐了起來,冷厲的瞪著他:“你不配用小蝶的東西,你也不能用她的東西!你這個臭東西!你把小蝶的毯子還給我!”
陳子謙“呵呵”了石磊一臉:“我是臭東西?我天天用香水的好嗎,你聞不到我很香嗎?我配不配用小蝶的東西又不是你說了算!
這毯子是阿姨給我的,那我就有資格用,你如果強行搶走我告阿姨去!”
石磊氣惱冰冷的盯著陳子謙看了半晌,敗下陣來。
向田春芳告狀,他可擔不起后果!
但他又不愿就此認慫,鄙夷道:“一點小事就找人告狀,一個大男生還噴香水,娘不娘!”說罷,躺下睡覺。
陳子謙也跟著躺了下來:“你說我娘我就娘了?有人不覺得我娘就行,有人喜歡我用香水就行!”
石磊氣得差點失眠,這家伙嘴里的“有人”十有八九指的是白夢蝶!
隔壁兩個男孩子的爭斗白夢蝶一無所知,她被困在夢魘里出不來。
在夢里,她一會兒是高貴的百花羞公主,一會兒是披香殿的侍香玉女。
但不論哪種身份,都能讓她刻骨銘心的感受到奎木狼對小仙女的情深似海和他內心的痛苦。
我站在你面前,你卻已經忘了我是誰……
整整一夜,白夢蝶在夢魘中掙扎,忽然有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小蝶,五花肉我剛才已經去鎮上買回來了,你哥也一大早抓了些白鰷處理干凈了,你抓緊時間把魚炸了,把五花肉紅燒了,我出門干活兒了。”
白夢蝶猛的睜開眼睛,看見了老太太慈祥的面容。
老太太見她醒了,把剛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便離開了。
白夢蝶神情恍惚的從床上坐了起來,虛望著前方發呆。
夢里那種心碎的感覺那么真實,讓她心口發痛。
她似乎聽到百花羞和奎木狼的對話。
恢復記憶的百花羞問奎木狼:我們還能再續前緣嗎?
奎木狼情深似海的回答:天上但有流星雨。
突然,書桌上的小鬧鐘突兀地響起,白夢蝶驚得渾身哆嗦了一下,整個人徹底清醒過來。
她扭頭看了一眼鬧鐘,已經早上六點了。
白夢蝶脫下因夢魘而汗濕的睡裙,換上丑出天際的校服。
在心里琢磨奎木狼所說的那一句“天上但有流星雨”究竟是什么意思,為什么百花羞聽到這句話流著淚笑了?
她用力地搓了搓大號包子臉,走出了房間。
心想,古人說的有道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要不是陳子謙跟她講奎木狼和百花羞公主的愛情故事,她也不會做這么離奇的夢了。
洗漱梳洗完畢,白夢蝶動手燒菜。
沒過一會兒,陳子謙也起床了,見整個院子靜悄悄的,只有廚房那里炊煙裊裊。
他走過去一看,原來是白夢蝶在燒菜,問:“就咱們兩個?”
白夢蝶搖搖頭:“不啊,還有三叔家的三個孩子,他們在睡懶覺,你小點聲,別把他們吵醒,不然他們會聞到香味跑過來要吃的,好討厭!”
陳子謙帥氣十足的靠在門框上看著白夢蝶做紅燒五花肉,問:“爺爺奶奶他們這么早就下田干活兒了?”
白夢蝶將切好的五花肉冷水下鍋,放蔥、姜、料酒焯水斷生:“當然啦!得趁著早上涼快多干點活兒,在農村,農忙季節家家戶戶都這樣,你沒見過所以才這么驚訝!”
陳子謙揉揉眼角的眼屎:“你們生活的可真辛苦。”然后問哪條洗臉毛巾是她的。
白夢蝶警惕地問:“你干嘛要問我的洗臉毛巾?”
陳子謙做了一個洗臉的動作:“我要你的洗臉毛巾當然是用來洗臉咯,難道我不用洗臉的嗎?”
白夢蝶沒有習慣和人家共用洗臉毛巾之類的私人用品,并且她對陳子謙曾經霸凌原主一直耿耿于懷,于是想小小的惡作劇一把。
她指著晾在院子里的石磊的洗澡毛巾道:“那一條是我的洗臉毛巾。”
陳子謙信以為真,拿了毛巾去水塘洗漱。
他昨天晚上是臨時決定住在白夢蝶家里,所以沒有牙刷之類的洗漱用品。
這些東西又不能跟別人共用,于是在池塘里捧了幾捧水漱了漱口,對付先。
白夢蝶將焯好水的五花肉撈出,沖洗干凈,控水,見縫插針的把炸酥魚的蛋糊漿調好備用。
這時五花肉也控好水了,白夢蝶麻利的起鍋燒油,放入五花肉翻炒一下,放蔥、姜、八角、桂皮、等調料蓋上蓋子燉煮,然后在另一口鍋里炸酥魚。
陳子謙洗漱完了回來,白夢蝶讓他去她家菜園子摘些豆角和少許小蔥回來,她做豆角餡餅當早餐。
陳子謙拿了個空籃子,抓了兩條才出鍋的小酥魚準備出門。
白夢蝶不放心地問:“你昨天晚上跟著我們去了我家菜園,應該還記得我家菜園的路線吧。”
“記得,出了村就是。”陳子謙咔嚓咔嚓地嚼著又香又脆的小酥魚離開了。
去菜園的路線他倒記得清楚,可是到了跟前,看見全村所有的菜地都連在一起,而且每塊菜地都長得差不多,他傻傻分不清哪塊菜地是白夢蝶家的。
想到白夢蝶家的菜園附近有一棵梔子花樹,陳子謙圍著那塊菜地找了一圈。
看見有塊菜地的地頭種著一棵一人多高的梔子花樹,心想,這塊菜地是白夢蝶家的沒錯了,于是放心大膽的下到菜地里去摘豆角。
還沒摘兩把豆角呢,一個老太太走了過來,笑瞇瞇的問:“你是哪家的孩子呀?怎么摘我們家的豆角?”
陳子謙頓時石化,呆呆的問:“奶奶,這是你們家的菜地嗎?我以為是白夢蝶家的。”
老太太用手指著不遠處的另一塊菜地,慈祥地道:“那塊菜地才是白夢蝶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