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白夢蝶進了房,在黑暗中對著鏡子啟動了夜視眼,發現自己的眼睛不會像阿貓阿狗的眼睛那樣,在黑暗里發出綠油油的光芒,跟普通人的眼睛沒有兩樣,這才安心。
鄉村的夏夜很涼快,夜風從紗窗里吹了進來,吹動了窗簾,月光從窗簾縫隙擠了進來,靜靜地灑在斑駁的水泥地上。
白夢蝶側身躺在床上,看著飄動的窗簾,毫無睡意。
她伸手捏了捏自己腿上的肥肉,減肥是必須要減的,她不能容忍這樣的自己。
因為前世那個得白血病的好友的緣故,白夢蝶對激素這種治療效果強大而副作用也很大的藥物有所了解。
只要服用的時間不是太長,停藥之后激素在體內的副作用慢慢消失之后,人是可以瘦下來的,但是瘦到哪種程度因人而異。
她前世看過一個歌星,就是因為吃了激素胖的變了形,停了激素也沒瘦下兩斤。
白夢蝶希望自己千萬不要是這種情況。
減肥第一步,她決定從減少飯量開始。
一個十六歲未滿的小姑娘吃得跟個下田干活兒的農村漢子一樣多,不胖才怪呢!
節食是件痛苦的事,不過白夢蝶不是太擔心,她是個意志堅強的人,她要達到的目的,她咬牙也會去實現的。
而且她還知道服用激素的人飯量大,是因為食欲被激素撐起來了,等停了激素食欲就會恢復正常的。
雙管齊下,她一定能夠瘦身成功!
也不知想了多久,胖姑娘終于睡著了,而白潔兩個舅媽家住的院子卻燈火輝煌,熱鬧非凡。
白潔兩個舅媽和白潔外婆吵成一團,指責她偏心,為了讓她兩家人供養她閨女和她外孫女欺騙他們這么多年!
白潔外婆拼命為自己辯解,說她真不知白蓮花沒病,她也是受害者,她也被欺騙了!
一直煩躁不堪的蹲在地上抽煙的白潔大舅舅把手里沒抽完的煙狠狠往地上一扔,刷地站了起來,憤怒地沖著白潔外婆咆哮:“媽!你到現在還要狡辯嗎?
以前姐小的時候總是嚷嚷著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不都是媽帶她去看的病嗎?
爸有時想帶姐去看病,媽是咋說的?女大父避嫌,何況姐不是爸的親生女兒,就更不能讓爸帶姐去看病了。
姐又不是去看婦科病,爸咋就不能帶她去看病了?
估計那個時候媽心里就有鬼,不想讓我們父子三個知道姐根本就沒病,就想慣著姐!讓我們父子三個白養著她!”
白潔小舅舅冷著臉說:“讓姐裝病,這主意說不定是媽想出來的!
哥,你不記得了嗎?以前爸讓姐做一點事,媽都心疼得不得了,總是和爸吵,說爸心狠,容不下跟他沒有血緣關系的女兒,虐待姐!”
白潔大舅舅心灰意冷的說:“我咋不記得?當時以為媽只是心疼姐是個女娃,咋會想到她這么偏心得叫人心寒!”
白潔外婆梗著脖子道:“我……我也是迫不得已騙你們的,老大啊,你也說了,你姐是個女的,比不得你們兩個弟弟有力氣,干不動活兒的”
白潔兩個舅媽一聽這話全都爆發了。
白潔大舅媽指著白潔外婆的鼻子喊:“你閨女是女的,難道我們兩個是男的?那我們咋有力氣干得動農活兒了?!
春天里,稻田里的水還刺骨,我們哪怕來了月經一樣下田!秋收了,百來斤的擔子一樣挑著就走!”
白潔小舅媽沉著臉對白潔大舅媽說:“大嫂!別說我們來了月經得下田在水里一干干一天的活兒!”
她把她兩個閨女往白潔外婆面前推:“我們兩家的閨女還不是這樣!都還是小姑娘哩,不是應該好好護著嗎,怕落下什么毛病以后嫁人了可要受罪,可農忙季節哪里顧得上那么多?!”
她憎恨的瞪著白潔外婆:“就你閨女外孫女金貴,干不得農活兒!”
白潔大舅媽憤恨的補刀:“農活兒干不得,家務活兒也沒見她母女兩個干過!”
白潔小舅媽不屑譏諷道:“你說你閨女和你外孫女那么金貴,咋被婆家趕了出來哩?金貴個屁呀!
就你把她們當寶貝!那你自己供著她母女兩個,欺騙我們白養著她們是啥意思!”
白潔大舅媽咬牙道:“跟她說那么多干啥?我是不養這個老東西了!讓她閨女、外孫女養她!”
白潔小舅媽也說:“我也不養!人家根本就沒有把我們一家人當人,我憑啥孝敬她!”
白潔外婆慌了,伸手去拉兩個兒孓的衣襟:“你們可是我養大的,你們可不能不管我!再說我又沒有在家里白吃白喝,我還不是幫著干活兒!”
白潔大舅媽懟道:“在咱農村像你這個年紀的老人,哪個不幫著干點家務活兒!又沒叫你下地!
我們兩家不論哪家做點好吃的,哪次沒給你吃!聽你這口氣,幫我們干點家務活兒你還委屈了!”
白潔小舅媽揮揮手:“老太太,既然你幫我們干點家務活兒這么委屈,以后我們也就不要你干了!我們自個干!你呢,也別賴在我們家了,跟你寶貝閨女外孫女過去!”
白潔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偷偷的在院子里看了好幾圈,沒有發現自己丟失的錢,又躲在陰影里觀戰了半天,見外婆自身難保,于是悄無聲息的偷偷的溜了。
再不溜,她怕外婆和兩個賤人舅媽吵著吵著戰火燒到她身上,她今天已經挨了幾頓打了,不想再挨打了。
白潔垂頭喪氣的往老屋走去,心想,那一大筆錢肯定已經被人撿走了,找不回來了。
她又不能報案,又不能找村長幫忙。
就算那一筆錢在警察或者村長的幫下找回來了,面對村民們的懷疑,她能夠通過彩票中心領獎記錄說明那筆錢的來歷正常,不是騙誰的錢,但最終還不是得拿出一半賠償白夢蝶被她騙的錢?
剩下的一半也休想保得住,兩個舅媽沒一個善茬兒,肯定會把剩下的一半搶走,用來抵償她母女倆這二十年來在他們兩家的吃喝費用。
她自己到頭來一分錢都落不到,那又何必興師動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