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城。
墻外。
一大群府軍排成兩列,勻速奔跑。
無論老兵。
還是新兵。
都得參加體能訓練,原府軍雖然有作訓,但好幾天一次,而且強度很小,幾乎是閑散狀態,戰斗力弱。
紀律性,甚至很多連新兵都不如。
因此,全部回爐。
“全都跟上!”
“不準掉隊。”
一邊跑,教官一邊喊。
對此。
沒有任何人不服。
一來,是教官也在跟著跑,而不是干看著。
二來。
昨天下午,舉行了一個小的比武大會,一個教頭上臺,直接放出豪言:只要打贏他,就能直接當都尉。
臺下眾人無比心動。
于是。
很多人躍躍欲試,上臺挑戰。
然而,發現想多了。
結果很明顯,一個成功的都沒有,全都被打趴下,就算是車輪戰,百來號人也沒有把那個教頭怎么樣。
全輸了!
很徹底。
不過,事后教頭根據上臺挑戰的人的實力,依舊給與了一些人晉升。
只要上臺。
無論實力。
最低伍長。
其中最高的幾個,提升到了副都尉的級別,這可把下面人給羨慕壞,那可是副都尉,已然是不低軍職。
從一個草莽,一躍而上,把在場羨慕壞了。
但機會只有一次,他們沒有抓住。
這之后,對于教頭的實力,他們已然佩服。
此時,教頭都在和他們跑,自己有什么資格喊累?
丟人!
苦嗎?
餓肚子苦不苦?
被欺負苦不苦?
家破,苦不苦?
相比起來,只是身體的累,對于被壓迫已久的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事。
為了守衛來之不易的勝利果實,新兵們很明白。
只有實力,才能夠守護。
在府軍訓練的時候。
不遠。
能看見正在修繕城墻的徭工,其中不少是以前的府軍,這次整頓中被剝奪身份。
罪大惡極者殺,一般過錯的以勞動抵罪。還有很多是這兩天新抓的,和海盜有牽扯,但罪不至死的人。
砍伐樹草。
清理墻垛。
一個字。
從來都是使喚別人,現在卻被迫干活。
不少心里十分不滿。
但又無可奈何,形勢比人強,唯一的希望,便是海盜能回來,打走那些‘州牧親兵’,回到以前狀態。
否則。
這徭工,得做到哪年去?
“啪!”
“啊!”
“發什么愣,干活。”
兇狠的監工,見有人偷懶,直接上鞭子。
一鞭子上去,真心的疼!
平時養白的皮膚上,頓時多了一道血痕。
嗚嗚!
想哭!
沒想到,一鞭子會這么疼,以前都是抽別人,感覺看別人被鞭子抽,那齜牙咧嘴,蹦跳的動作很有趣。
現在,被抽的換成了他們。
太疼了!
誰來救救可憐的自己。
等著,咱翻身的那一天,一定要抽回來。
不少人看著監工的臉,心說:我記住你了。
“啪!”
又是一鞭子,抽到了一個富家少爺身上。
“請收起那讓我不爽的眼神,犯了錯,就要接受懲罰,聽說因為不小心蹭臟了你的衣服,你就把一個老叟當街鞭打,還把他死死抱著的三歲孫女的手指打斷了一根。”
“啪!”
富家少爺臉上,多了一道血痕。
“啊!”
他捂著臉,慘叫出來。
“性子挺烈。”監工沖其一笑。
“啪!”
又一鞭子。
“當時,是不是打得很過癮?”監工又一問。
“啪!”
“啊!”
背后一道血痕,富家少爺已然被打怕了。
這一刻,他想死。
“看到墻沒有?想死的話,撞上去,一了百了。”
說完。
監工大聲沖其他人道:
“所有人記住,你們的死活我不關心,只想要確保一件事,那就是結束徭役后,心中對法度有敬畏之心。”
“做一個。。。好人。”
“事實上,我倒是希望你們一個都別活著結束徭役,那樣,世間會少一些罪惡,成為讓人向善的榜樣。”
聞言,所有人一哆嗦。
可怕!
魔鬼!
這特么哪里是監工,簡直是惡魔。
他們才不想以死成為榜樣。
咱雖然不是好人,壞事做了一籮筐,但也不能當‘不是人’來對待吧。
勞動改造的人正懷疑人生,后悔所犯之事時。
沿海。
碼頭上,一片忙碌。
大量居住在這里的人,開始往內遷,有的是去曲城,有的是去各個縣城,得知府內的海盜幾乎被殺光。
他們也不敢多留。
畢竟,海盜不是善茬,一旦打過來,住在沿海的他們首當其沖。
盡管沒有參與,但也可能成為海盜泄憤的對象。
于是。
在府軍的安排下,開始內撤。
糧食。
馬匹。
家禽。
全部都被要求帶走,免得成為海盜的。
為此。
府軍還派了大量的馬車過來幫忙,倒是不用他們自己扛。
否則,真得累死人,唯一舍不得的是房和地。
不過,府軍的人說了,以后打退海盜,會還給他們。
除了各碼頭。
沿海的一個個村莊,也開始內撤,帶走一切可以帶走的。
帶不走的,且有一定價值的,找個地方掩埋。
府軍說會給土地,百姓們倒是不太在乎,但保證離開期間的吃喝,卻是給了不少的動力,能省些糧食。
就這樣。
一個個碼頭。
一個個村莊。
變成了無人,只留下空蕩蕩的房子。
甚至。
有些道路、棧橋都被臨走時破壞,如此一來,海盜從這里登陸,也能拖慢腳步,最關鍵的是減少機動。
若是對方有馬,想要策馬狂奔,就是一個大問題。
地球。
明山市。
家中,舒甫躺在院子里,曬著冬日的陽光,心情不錯,從上到下。
曲城。
縣城。
小鎮。
通過假傳旨意,罷免官職,抄家罰沒。。。也算是收獲頗豐。
三十多萬兩的黃金,二百六十萬兩白銀。
幾乎把一府內的有錢人搜刮了個遍。
按理來說。
不可能這么‘窮’。
然而。
別忘了,這里是啥地方?
在流民起義的時候,大批有錢人就開始轉移資產,去了南宇帝國正統控制的地方,帶走了大批的金銀。
后來,流民掠奪,又洗劫了一遍中下層。
再往后。
很多流民翻身,成為晉州的官員,自然,多遷往權力中心晉州府。
沒多久。
海盜來了。。。到現在,能有這么多的收獲,已然是有點超出預料。
舒甫也算知足了。
一邊數錢。
舒甫一邊關注各方信息。
內遷。
是下一階段的主要任務之一。
目的并非完全怕海盜。
而是制造緊張的氣氛。
當然。
避免海盜襲擊沿海村莊,也是原因,但主要還是讓‘和平接管’的‘喜悅’,變成對海盜要來的凝重。
如此一來,無論是招兵,還是拖延州牧武力干涉的步伐,都很有益處。
他要合理的讓整個府,進入軍管狀態。
接下來的日子。
打著抗擊海盜的名義,整個府的守軍,擴編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