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主營帳,都尉正睡得香。
“都尉大人,不好啦!”
一個手下慌張沖進來,攪了他的美夢。
“何時?”
“有。。。有人襲營。”
“什么?”
困意頓消,都尉噌的一下跳起來,顧不得多問,提刀就沖出了營帳,待看清情況后,不由得頓住腳步。
臉上微微一愣。
襲營?
就只有兩個人?
“怎么回事?”他一把抓過通報的小兵。
“不知道,我也剛醒來,看到兄弟們躺了一地。。。”
說了等于沒說。
都打到家門口了,還多問什么,直接沖了上去。
“太好了,都尉讓人來了。”
“都尉大人可是咱這第一高手,一定能贏。”
“替我們報仇。”
士兵們仿佛看到了救星,自家都尉師出名門,一身武力,平常幾十個人都不是對手,和衛寬靠關系不同。
人家是靠實力坐上都尉一職。
“殺了他!”
“都尉威武!”
眾人一陣助威。
然后,不過數秒,戛然而止。
“噗通!”
都尉雙膝跪地,脖子上架著一把刀。
那是他自己的刀,此時此刻,都尉一臉懵比,他竟然幾招被人打跪地上。
當時一刀砍去,對方側身躲過,還順勢抓住他的手腕,使勁一擰,脫臼了,對方乘此機會奪過了兵刃。
身體一轉,來到他的身后。
飛快踢在了他的腿彎上面。
于是。
就有了雙膝跪地的一幕。
緊接著,刀刃已經架脖子上,一切發生得太快,整個過程才一秒多。
大高手!
都尉心里吶喊著。
看似簡單的幾招,可力量太強,他引以為傲的實力,在各方面都強于自己的人面前,竟如紙糊的一般。
“還打嗎?”
持刀者淡淡道。
“你贏了,但沖擊帝國關卡,乃是大罪。”都尉硬氣道。
“哦。”
對方依舊聲音平淡,可下一秒卻說出讓他差點嚇死的話。
“你這話的意思,是要我今晚把他們全部滅口不留后患?”
說著。
其抬了下頭,看著周圍士兵,眼含殺意。
地上哀嚎的人一聽都嚇壞了,冷汗直冒。
全體滅口?
這么狠嗎?
若是之前,他們肯定會以為是笑話,但現在,沒人敢笑。
第一。
對方的確有實力團滅他們。
第二。
現在是大晚上,不是白天,要是集體滅口,目擊者都找不到。
想到這。
一個個恐懼頓生。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都尉趕緊解釋了起來。
要是因為他一句話就去見先祖,那也死得太冤枉。
“那什么意思?你的話的確提醒了我,留著你們,毫無好處,現在,請給我一個放過你們的合理理由。”
“理由?”
都尉腦子飛快運轉,思考著對策。
等等。
剛才為什么打起來?
“那個,這位兄弟,咱們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也才睡醒,糊里糊涂和你們打了一架,起因是什么?”
都尉連忙問道。
聞言。
周圍大多數人也很迷茫,很多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被卷入進來。
“起因?”
“你們的人想敲詐我家少爺,整整一百金,呵,胃口還真是夠大的。”
說著,另一個護衛把被踹昏的衛寬提了過來。
直接扔在地上。
“咔嚓!”
一腳上去,一根手指骨折。
“啊!”
人醒了,酒也醒了,衛寬噌的一下跳了起來。
“大膽!”
“我乃大延帝國副都尉,竟敢打我。”
“你死定了。”
“。。額!!!”
衛寬使勁叫罵著,可還沒叫幾句,聲音忽然一停,因為他看見周圍躺了一地,就連都尉也都跪在地上。
還被人刀架脖子上。
見此情形,衛寬眼睛都快瞪出來。
“這。。。”
“你。。。”
他也不傻,好像明白了什么,舌頭都開始打結。
此刻。
周圍士兵是一臉憤慨地看著衛寬,原來事情是出在這家伙身上,一百金,這么大胃口,碰到硬茬了吧。
“對不起,我們的錯,誤會,誤會。”都尉趕緊道。
心頭苦笑,原來是因為這。
“對,對,誤會。”
衛寬當即變了臉,酒醒了,人也慫了。
“誤會?”
“是。”
“那這些人。。”指了指周圍一地傷員。
“摔的,都是摔的。”都尉忙道,其他人也使勁點頭,無論愿不愿意,他們都不得不承認:對方很強。
強到足以滅了他們。
至于以后的帝國審判?有屁用。
自己人都死了,報仇了又如何,還能復活不成,生命只有一條。
“嗯,很識趣。”
護衛收回了架在都尉脖子上的刀。
忽然大聲道:“全部蹲在一起。”
上百號人,莫敢不從,恍若戰敗之兵,頹然地蹲在一起。
對方沒有收繳武器,但卻沒人敢沖上去。
剛才從始至終,人家都沒拔刀。
其唯一用的刀,還是從都尉手里奪去的。怕激怒對方,滅了他們一百多人的口,一個個根本不敢多言。
衛寬被拎到前面。
“你住哪個營房?”
“那個。”
指了一個方向,很快,進去的護衛出來,衛寬也只剩下一個褲衩,身上值點錢的物件,全都被收走了。
“一共搜到價值五十金的物件,剩下五十金怎么辦?”
嗚嗚!
強盜!
土匪!
干嘛只追著他要錢,周圍那么多人。
見此,其他人倒是挺解氣,之前衛寬敲詐人家一百金,現在人家反敲詐。
而且只問衛寬要。
仁義!
講究!
雖然剛才被打了一頓,但現在想想,沒那么氣了。
“我沒了,真沒有錢。”衛寬哭喪著臉。
“沒有?”
一把刀架衛寬脖子上。
“一百金,少一金,一兩肉。”
“啊!不要!”
衛寬腿肚子在打顫,今天真碰到狠人了,這瘟神,自己干嘛要去招惹,弄成現在這個局面,心里悔啊!
“我借。”
“我去借,各位,幫幫忙,湊五十金,明天就還。”
衛寬哀求著其他人。
聞言。
都尉猶豫了下,首先站出來。
“我手頭只有十金。”
盡管看不慣衛寬,但要是少了幾兩肉,作為都尉,也負有領導責任。
接著。
一個個開始湊錢,很快便湊足五十金。
“很好!”
“你。”護衛沖衛寬喝道。
“在。”
衛寬一個激靈。
“人家借了錢,不給人寫欠條的嗎?”
“不用,不用。”都尉擺手。
“咻!”
忽然其一刀向衛寬斬去,大家以為這刀要把衛寬頭給削去時,刀鋒卻停在了左鬢,一縷長發緩緩落下。
近處的都尉都看呆了。
好強的控制力,那么快的刀術,竟然沒有破皮,卻依舊把頭發砍斷。
“啊!”
以為自己要死了,衛寬尖叫出聲。
“寫!欠!條!”
三個字用冰冷的聲音傳入衛寬耳中,一摸之后才發現自己沒事,只是頭發被砍掉,衛寬已經被嚇破膽。
“寫!”
“我馬上寫!”
“嗚嗚!”
衛寬直接嚇哭了。
筆墨紙硯端來,衛寬一邊哭,一邊寫欠條。
這一幕,衛寬好像感覺挺熟悉。
對了,以前逼人賣女兒給他的時候,其父親也是這樣,不過這一次他是哭的一方。
寫完一張欠條。
“撕拉!”
直接被撕了。
“字太難看,重寫!”
“哇!”
衛寬哭得更大聲了,幾近崩潰。
周圍人都看得嘴角抽抽,眼含畏懼,這樣的手段太狠了,把一個大男人欺負成這樣,不禁背后生涼。
“撕拉!”
“錯別字,重寫!”
“撕拉!”
“字都被打濕了,重寫。”
二十二張借條,寫了整整一個小時,衛寬眼淚都哭干了,待寫完最后一張,整個人仿佛精神都是一松。
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