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李景秀如此凝重的話語。
李北牧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淡定。
他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李景秀的想法。
也不關心。
他只是伸出手，摸了摸李景秀的頭發。
頭發并不柔順。
現在的李景秀，也并不需要柔順的頭發來搭配什么。
“那就陪我一起榮華。或者下地獄吧。”李北牧淡淡說道。
“嗯。”李景秀微微點頭。
眉宇間，竟是詭異地閃過一抹近乎少女般的期待。
她已經五十多歲了。
她已經不再年輕。
這世上，也沒什么事兒能夠喚醒她的青春。她的回憶。
除了李北牧。
這個她這輩子唯一深愛的男人。
也必須忠誠的男人。
她不在意以怎樣的身份出現在李北牧的面前。
更加不在意應該如何去面對。
只要讓她留在李北牧的身邊，就比什么都重要。
日子過的很快。
紅墻內的某些大人物度日如年。
紅墻外的楚云，卻度過了一段非常悠閑的時光。
他一邊享受著生活。
一邊品嘗著女兒的成長帶來的喜悅。
偶爾，還會在蘇老師的教導之下，上一堂別開生面的小學課程。
外面的風風雨雨。
楚云似乎一點兒也不關心。
蘇家的氣溫，一直居高不下。
和諧的家庭生活，也帶給了楚云極大的快樂。
搞的他都有點心不在焉，無心工作和事業了。
“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想退休在家了。”楚云摸著下巴說道。“這段時間的放松，我都明顯有點懶惰了。不像之前積極向上的我。這很危險，也不是一個好的信號。”
蘇明月微微點頭：“的確。你一直都是一個勤奮向上的大好青年。”
楚云聞言，卻品出了不一樣的味道：“你在嘲諷我？”
“沒有。我說的都是實事求是的話。”蘇明月搖搖頭。
楚云沉默了片刻。
拖住蘇明月柔軟的手心，散步在這優雅的小區環境之下。
“之前和你提過的那件事。你有什么想法和建設性意見嗎？”楚云抿唇問道。很認真，是真的在等待蘇明月的答案。
“李北牧和薛長卿的聯手嗎？”蘇明月問道。
“是啊。”楚云點點頭。“這件事我一直想不通。也感到萬分的困惑和費解。他們憑什么會聯手？他們又有什么道理聯手？”
“他們或許有共同的目的。只不過出發點不一樣。”蘇明月分析道。“這是我思考過后，想到的唯一答案。”
“他們的共同目的，就是摧毀長老會，并在紅墻內締造嶄新的秩序。”楚云緩緩說道。“李北牧是這么計劃的。薛長卿也是。”
“那我的前半段猜測，就算是沒有出錯了。”蘇明月微微點頭。反而主動詢問楚云：。”那他們的出發點，是什么呢？”
“李北牧的很好理解。”楚云說道。“他想在改變秩序的過程中，將權力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因此實現他的野心和抱負。”
“也就是說，他想成為新一代的紅墻第一人。”蘇明月說道。
“應該是這樣的。”楚云點點頭。“但薛長卿的出發點是什么呢？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為什么要打破紅墻的平衡。甚至瓦解他手中最大的王牌，長老會？”
“如果是因為他知道保不住了呢？”蘇明月提出了自己的大膽想法。
“為什么保不住？”楚云反問道。“哪怕李北牧能夠奪去半壁江山。另外一半，同樣是薛長卿的。有這一半，他完全能夠在紅墻內穩固自己的地位。薛長卿，也不可能輕易地動搖他的地位。”
“他現在的所作所為，頗有幾分自毀長城的意思。”楚云吐出口濁氣。“我想不通。紅墻內的那些大人物，包括他身邊最親近的人，可能也想不通。”
“二叔也不知道？”蘇明月問道。
“二叔應該也摸不到底細。他或許比我了解的更多一些。但要想掌握全部的真相。估計也不太現實。”楚云說道。
蘇明月沉默了片刻，然后抬眸看了楚云一眼：“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不論是李北牧還是薛長卿，都不是禍國殃民之輩。”楚云皺眉說道。“他們不論在紅墻內做什么事兒，都不會動搖國家利益，哪怕都是有私心的。也不會因私誤公。”
“為什么這么肯定？”蘇明月問道。
她是商人。
她的眼光更加凌厲。
她的視角，也更加的惡毒。
人性本善。
也本惡。
一個人可以無緣無故地善良。
也有可能會無緣無故地惡毒。
尤其是李北牧薛長卿這樣的大人物。
為了自身的利益而犧牲一些國家利益。對他們來說很難做到嗎？
他們真的會極力的排斥和反對嗎？
至少蘇明月不這么認為。
“他們的眼神告訴我的。”楚云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很確定，他們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禍害這個國家。動搖國之根本。”
“除了眼神，還有別的東西嗎？”蘇明月問道。
“男人的直覺。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某種默契。”楚云很神叨地說道。
“我相信你的直覺。”蘇明月說罷，微微點頭道。“如果我們把前面的所有判斷都落實了。那么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就簡單多了。”
“怎么說？”楚云好奇地問道。
“薛老所做的這一切，并不影響他為這個國家的付出。而現在，他寧愿自毀前程，也要毀掉長老會。目的也只能是一個。”蘇明月說道。
“什么目的？”楚云問道。
“薛老想在紅墻內，改變國運。”蘇明月一字一頓地說道。“甚至，讓這個國家，成為真正的全球霸主。擁有絕對的主導權。”
楚云聞言，雙眼陡然放光道：“你是說，他們在締造一個嶄新的華夏藍圖么？”
“是的。”蘇明月點頭。
“不愧是諸葛明月。果然神機妙算。”楚云豎起大拇指。
這婆娘和二叔的推測，是一致的。
也符合楚云內心的預判。
那么，這場強強對決演變到現在。
竟成了為國做貢獻的良性謀略？為改變國運，薛老竟不惜犧牲自己的一切？
楚云陷入了沉思。
無止境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