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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屋后，楚云在女人的邀請下，坐在了會客廳的沙發上。
茶幾上煮了一壺茶。香氣四溢，令人心曠神怡。
女人穿著打扮很居家，甚至隨意。
單從外表來看，她雖然漂亮。但并不驚艷。而且因為年紀不小了。給人一種很安詳寧靜的感覺。
楚云接過女人遞給他的茶水，道了聲謝。
“希望我的唐突行為沒有讓您感到不快。”楚云抿了一口茶，緩緩說道。
“不會。”女人坐姿從容，那頗有幾分成熟韻味的臉龐上，掠過意味深長之色。“反倒是你，應該很失望吧？”
楚云愣了愣，無言以對。
失望是肯定會有的。他想見的，并不是一個與自己毫無瓜葛的女人。而是自己的母親。
但現在看來，自己的希望徹底落空了。
“有一點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中年女人放下茶杯，身上有一股恬淡氣息。“你的母親，的確還活著。盡管沒人知道她去了哪兒，在做什么。”
“您和我母親，是什么關系？”楚云慎重地問道。
從對待抬棺人的態度來看，坐在自己面前的中年女人，應該和母親是認識的。而且很熟。
“從某種角度來說，你母親是我的領路人。”中年女人緩緩說道。那平淡的美眸中，浮現一抹緬懷之色。“沒有你母親的指點，我或許也不會有今天。”
楚云點頭。
他已經習慣了旁人對母親的高度評價。
當然，也有不少指責抨擊的。
包括二叔楚中堂，對母親的評價就非常不好。甚至極其討厭她。
”那您為什么要監視抬棺人呢？”楚云說罷，補充了一句道。“或者說，是控制在您的視線之內。”
“這是你母親的意思。”中年女人平靜說道。“他戾氣太重，而且當年被你母親打敗之后。和你一樣，入了魔。如果把他放出去，極有可能掀起腥風血雨。”
“他也入魔了？”楚云頗為震驚地問道。
“是的。”中年女人點頭。“甚至可以說。是被你母親親手推下深淵。”
“我看他現在的狀態，似乎挺好的。”楚云說道。
“一個人待在雪上之巔，就算有再多的不忿和痛苦，也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去消化。”中年女人說道。“更何況，抬棺人本就天賦異稟，還得到了你母親的指點。”
母親指點抬棺人？
要知道，抬棺人可是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恐怖存在。
母親究竟擁有多么恐怖的武力值，才能指點抬棺人？
內心生出極大的困惑。
大到楚云忍不住親口詢問：“我母親，也是一名武道強者嗎？”
中年女人聞言，卻是淡淡搖頭道：“不是。你母親毫無武道基礎。說她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也不過分。”
“那她憑什么指點抬棺人？”楚云好奇道。
“因為她的智慧。”女人緩緩說道。“以及她的博學。”
楚云皺眉道：“武道也可以紙上談兵嗎？”
沒有實踐經驗，沒有足夠深厚的領悟。
光靠紙上談兵，就能指點真正的強者？
楚云不太信。
至少從他的角度來說，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指點另一個強者。
如果母親只是個弱質女流，她不應該具備指點抬棺人的底氣。
“我很難和你解釋。”女人說道。“但事實就是如此。你的母親，擁有常人無法想象的能力。”
楚云微微點頭，又道：“那您對當年的那場謀殺，知道多少？”
“你是想問，為什么外界流傳你母親已經死了。她卻還活著？”女人反問道。
楚云點頭。
“這世上沒人可以殺你母親。除非她自己不想活了。”女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緩緩說道。“這些年她杳無音訊，也許是厭倦了一些事吧。”
楚云聽得出來。
這女人說話有水分。
所謂的厭倦，大概也是對父親的事兒，至今還耿耿于懷吧？
問到這兒，楚云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是時候問出他最想知道的消息。
“我怎樣才能見到她？”楚云深深看了女人一眼。屏住呼吸。
“我也想見她一面。”中年女人抿唇說道。“如果將來有一天她出現在你的面前，請幫我轉達一句話。我們這些人，都在期待她的回歸。”
“你們這幫人？”
雖然失望，楚云卻捕捉到了這番話的關鍵點。
這世上，還有一幫人在期待母親的回歸？
哪一幫人？
除了坐在面前的中年女人，老和尚算不算一個？抬棺人算不算？
更甚至，就連女皇陛下，也是其一？
那楚中堂呢？
他是完全被蒙蔽了。還是也隱約能夠猜到，母親并沒有死？
“是的。”女人點點頭。“一幫將你母親視作精神信仰的烏合之眾。”
烏合之眾說的太嚴重了。
從這幫人里隨便拎出一個，都是一等一的大人物。真要聚齊，那可是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
“你們期待我母親回歸干什么？”楚云好奇問道。
他隱隱覺得，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撲過來。
而大網之外，有一雙雙神秘的眼睛，正凝視著網內的一切。
包括楚云，也在網中。
“不必干什么。”女人雙眸浮現亮色，精光凝聚。“只要她肯現身，這天，必變。”
現有的格局，也必將被打破。
不論是與眾神會議結下的梁子，又或者是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也都將接近真相。
“我有足夠的耐心。”女人抬眸看了楚云一眼。“也希望你能有足夠的耐心。我堅信，你的母親終有一天，會再次降臨，橫空出世。”
楚云莫名有些熱血。
就仿佛一位不出世的超級高手蓄勢待發，只待一飛沖天！
到那時，所有的恩怨，都將得到解脫。
所有的隱秘與疑惑，也都會迎刃而解。
可在熱血完之后，楚云恢復了理智與冷靜。
他望向女人，點了一支煙：“為什么要等我母親降臨？為什么我不可以自己去做這些事兒？”
“難道在你們看來，沒了我母親，你們就什么也做不了嗎？”楚云一字一頓道。“我期待見到她。但就算她今生今世都不再現身。也不會改變我的態度和決心。”
楚云放下茶杯，擲地有聲道：“該報仇報仇，當年那場謀殺的所有仇家。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女人聞言，卻忍不住莞爾一笑。散發出長輩的和藹：“你除了長的像你父親。在性格上，和你母親一模一樣。內心強大而自信，無人可擋，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