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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心頭一顫。
他知道，楚紅葉不是一個嘴炮的女人。
她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哪怕跟楚中堂玉石俱焚，她也會做到。
楚云壓力很大。
本來只該他一個人承擔的后果，現在附加到整個楚家。他覺得有必要給楚中堂打個電話，咨詢一下二叔的意思。
嘟嘟。
楚云一邊往房間走，一邊打通了楚中堂的電話。
“有事？”
電話那邊，楚中堂口吻平淡地問道。
“剛才我見到姑姑了。”楚云緩緩說道。
“嗯。”楚中堂在等待他的下文。
“姑姑跟我說，如果我死在山上。她會毀掉楚家。”楚云直截了當地說道。
跟楚中堂這級別的大佬對話，楚云不想拐彎抹角。更何況，他還是自己二叔，就更沒必要了。
“所以呢？”楚中堂紋絲不動。似乎連半點驚訝的情緒都沒有。
“這件事，是我求您。”楚云抿唇說道。“如果您現在反悔，不想帶我過去，我也可以理解。”
有些選擇，楚云不能自己來。
如果楚中堂不愿意，也不想跟姑姑為敵。那他食言反悔，楚云完全接受。
“為什么要反悔？”楚中堂反問道。“你是覺得我怕她楚紅葉。還是料定自己會死在山上？”
如果是前者，那大可不必。
如果是后者，明知死路一條，連對自己的基本信心都沒有。
為什么要去？
楚云的這番話，很荒誕，也毫無邏輯。
楚云猶豫了一下，問道：“您還是愿意帶我去？”
“除非你自己反悔。”楚中堂說罷，徑直掛斷了電話。
楚云聳聳肩。
他是越來越看不透楚中堂了。
自己這位二叔，葫蘆里究竟藏著什么東西？
他是鐵了心要自己死。還是另有所圖？
父親戰死。做弟弟的他，非但不報仇。反而加入到眾神會議。
可如果他真想讓自己去送死。
那么這些年來，他何不親自動手？
憑他楚老怪的手段，要將自己扼殺在搖籃中，難道很困難嗎？
楚云搖搖頭，既然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回房睡了個回籠覺。
夢里，他和頂梁玩了幾個比較有顏色的游戲。
夢里什么都有。
包括頂梁風情萬種，各種花活都玩得順溜。
醒來時，將將到了午餐時間。
本想跑去市區找頂梁吃飯。一通電話卻打亂了他的計劃。
是一通陌生來電。
楚云接通后，電話那邊傳來一把有些熟悉，卻又一時間想不起的磁性嗓音。
“楚先生，約個飯？”
楚云皺眉說道：“我正準備找我老婆吃飯。你有什么值得我放老婆鴿子的理由嗎？”
“楚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這才多久不見。您就徹底將我忘到九霄云外了？”林幽妙瞇眼說道。“要知道。我可是將您視作必殺之人的亞洲分部負責人。”
楚云眉頭一挑，平靜說道：“想起來了。你是林幽妙對吧？”
駱文舟同父異母的親姐姐。
一個連親弟弟死在面前，也毫無情緒波瀾的神秘女人。
“楚先生想吃什么？”林幽妙徑直問道。
“我答應你了嗎？”楚云反問道。“就算你是林幽妙。就算你要殺了我。我也不是一定要給你這個面子吧？”
“如果我能向你透露一些有關長白山會議的信息呢？”
電話那頭，林幽妙似乎吃準了楚云。并不擔心他會拒絕這頓飯。
“吃什么無所謂。最重要是和合適的人吃。”楚云態度急轉直下，說道。“林小姐把定位發給我。我馬不停蹄趕過來。”
掛斷電話的林幽妙有些發愣。
這家伙，遠比自己想象中能屈能伸。說翻臉就翻臉？說來就來？
他真是那個名震武道世界的入魔強者嗎？
如果不是見識過他的手段，林幽妙一定覺得他浪得虛名。是個招搖撞騙的家伙。
吃飯地點，是一家檔次極高的餐廳。
當楚云趕到目的地時，餐廳內早已被清場。除了居中的那一桌有人。就連服務員也沒有幾個。整個餐廳清冷得仿佛即將宣告破產。
楚云徑直來到林幽妙面前，坐下。然后喝了一口茶。開口說道：“林小姐有什么好消息透露給我聽？”
這是個五官談不上驚艷，但整體氣質卻極為勾魂奪魄的女人。她神秘且復雜。仿佛一個暗夜精靈，讓人捉摸不透。更難以猜透她的內心。
她為什么要約見自己？
又為什么要向自己透露有關長白山會議的消息？
甚至，楚云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知道自己即將前往長白山的消息。
難道，是楚中堂親口告訴她的？
“不如邊吃邊聊？”林幽妙微笑道。“反正離會議還有將近半個月。楚先生還有大把時間揮霍。”
說罷，服務員開始上菜。
全都是中式菜。而且好幾樣都是楚云愛吃的。
就仿佛是對楚云做過全面調查。連他私底下的喜好都摸得一清二楚。
楚云吃了一口紅燒肉，抿了一口茅臺，問道：“林小姐，現在可以開始了吧？”
“看的出來。楚先生復仇心切。為了給自己的父母報仇。您什么委屈都能忍受。對嗎？”林幽妙意味深長地說道。
“廢話。”楚云皺眉說道。“死的要是你爹媽，你還有心情在這瞎扯淡？”
“我已經不記得我母親的樣子了。”林幽妙搖搖頭，紅唇微張道。“甚至我沒有和我母親共同相處過哪怕一天。至少在我的記憶里，是沒有的。”
“關我屁事。”楚云反問道。“能說點我愛聽的嗎？”
“我想，就算有人當著我的面殺了我的父親。我也不會有什么太大的情緒波動。”林幽妙似乎聽不見楚云說話。自顧自說道。“雖然我不認為這世上有什么人能殺了我父親。”
楚云點了一支煙，有些不耐煩。
林幽妙的反應，讓楚云覺得她并不誠心。
當然，她也的確沒有誠心的必要。
現在，是他求助林幽妙。想打聽一些有關長白山會議的內幕。姿態低一點，也沒什么。
“感嘆完了嗎？”楚云努力讓自己變得和藹可親。“林小姐。你知道的，我不想聽你說這些。”
“但我想說。”林幽妙抿唇說道。“其實我很羨慕你。內心擁有如此強烈的訴求。誰也無法阻止你為父母報仇。我就不行。不知道是我太冷血。還是你太古道熱腸。”
“夠了。”楚云皺眉道。“你再說這些廢話，我走了。”
“你不會走的。”林幽妙意味深長地說道。“除非你不想知道。我父親為你準備了一份怎樣的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