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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哥在紅梅旅社里,調取了病秧子帶人過來的監控之后,以最快的速度給楊東發了過去,等了大約十分鐘左右,就接到了楊東那邊打回來的電話。
“昨天跟寧金水一起去旅店的兩個人,一個叫做張鶴,另外一個叫巫國新,綽號大頭,這兩個人的身份信息,我都給你發過去了!”楊東沒繞彎子的開口。
“從時間上來看,昨天晚上跟病秧子一起在雋星酒店鬧事的,應該就是這兩個人,接下來,我得找找他們!”雀哥用藍牙耳機跟楊東通著電話,同時在微信上翻看這這兩個人的身份信息:“現在寧金水下落不明,我如果想查,就只能從這兩個人身上下手了!”
“需要我這邊給你提供什么幫助?”楊東應聲。
“不用,幾個勞改犯而已,我能對付!”雀哥一點沒當事的搖頭。
“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隨時找我!”
“妥!”
雀哥掛斷楊東的電話之后,側目看向了身旁的黃碩與二河:“病秧子那倆隊友的身份已經查清楚了,但老家都不是本地的!現在病秧子已經跑路了,咱們耽誤的時間越久,他就會跑的越遠,藏得越深,所以我的意思是,咱們分成兩組,分別去查一下這兩個人的消息,看看哪邊能先出線索!”
“可以!這事我哥既然交給你負責了,那就按照你的思路去辦!”黃碩點了點頭,翻看了一下雀哥手機里面的兩份資料,抬頭道:“我去河B承D查巫國新吧!我有個同學就是當地的,我們倆關系不錯,應該可以找他幫幫忙!”
“妥!那我去吉L通H,查一下張鶴!”雀哥很快把事情敲定。
“既然這樣,那我跟劉占帶一批人走,把二河給你留下,行嗎?”黃碩見雀哥跟二河的關系有所緩和,順水推舟的說道。
“可以!事不宜遲,現在就動身吧!”雀哥并沒有在這種形勢下耍脾氣,雷厲風行的把事情給答應了下來,接著雙方分配了一下人手,同時開著兩臺車向通往高速路口的方向趕去。
另外一邊,市郊一處廢棄了幾十年的老礦區內,邵榮帶著自己身邊的幾個青年,已經在一處廢棄的礦坑的底部,挖了一個兩米多深的凹坑。
“差不多了!埋進去吧!”邵榮扔掉鐵鍬,擦了一下腦門的汗水,對其他幾人微微點頭。
“榮哥,咱們把人埋在這地方,將來不會出什么事吧,這如果被挖出來,不就麻煩了嗎?”旁邊一個青年有點不放心的問道。
“沒事!這個礦坑已經被我一個朋友承包了,很快就會成為他們鐵礦的排毛場,到時候這個幾百米深的大坑都得被廢料填起來!絕對不會有問題!估計等這兩具尸體再被挖出來的時候,都能送進博物館了!”邵榮安撫了幾人一聲。
“行!那就埋吧!”另外一個青年聞言,跟同伴抬起兩個沾滿血的麻袋,一起扔進了坑里。
“嘭!”
“嘭!”
隨著兩聲悶響,病秧子跟大頭的兩具尸體全都被扔進了深坑里,其余人也開始往坑內填土。
“大哥,咱們把尸體處理完以后,接下來該干點什么?”一個青年趁著其他人填坑的時候,給邵榮遞過去了一支煙。
“病秧子是個沒家沒業的混混,死了也就死了!他找來的這倆人,我也了解過,都是沒人管沒人顧的選手,他們就算消失了,也不會有人上心去找他們!原本我還想著,他們仨一死,這事就算結束了!但現在人跑了一個,咱們很被動!”邵榮在張鶴搶車逃跑之后,始終感覺心神不寧,倒不是怕張鶴會報復他,而是他選擇殺人滅口,本身就是為了讓病秧子去雋星酒店鬧事的原因死無對證,但現在跑掉了一個張鶴,那么這件事就變得有點微妙了,畢竟他并不知道張鶴究竟對于這件事的內幕了解多少,而且張鶴在逃跑之前,還看過自己的臉。
“接下來,咱們還得找那個跑掉的張鶴?”青年點頭問道。
“必須得找到他!否則的話,不僅病秧子殺人的事情會暴露,就連我殺人的事,搞不好也得被翻出來!”邵榮果斷點頭。
“不至于這么嚴重吧,就算張鶴被捕了,咬死了說你殺人,但警方在找不到病秧子尸體的情況下,也不能把你怎么樣!”青年安撫了一句。
“這些都是后話,現在的當務之急,還得先找到張鶴!把他徹底處理掉!之前我讓病秧子找人的時候,了解過大頭和張鶴的資料,這個張鶴的老家,是吉L通H輝N縣的!今天晚上,你連夜去他們家里一趟,看看能不能摸到一些線索!”邵榮頓了一下:“記住,這件事別太聲張,更不許讓任何人知道!”
“大哥,你覺得我去輝N,會有意義嗎?”青年撇著嘴,對于這件事并未抱有太大的希望:“張鶴只要不傻,肯定已經看出咱們殺人滅口的心思了,在這種情況下,他肯定也會想到咱們得去他的老家找他!”
“碰碰運氣吧!據我了解,張鶴在里面蹲了十幾年的監獄,這期間幾乎就沒人去探過監,說明他沒什么朋友!現在他入獄才一個多月的時間,社交體系肯定也沒恢復,所以出了事,能幫上他的人不多!他有很大幾率是要回家尋求幫助的!”邵榮分析了一下,還是做出了決定,此刻他已經越陷越深,除了想盡快把事情解決,已經沒有了其他瞻前顧后的想法。
“行吧!那我連夜就走!”青年答應下來。
“先回公司,我給你拿點現金路上用!”邵榮頓了頓,使勁捏了一下青年的胳膊:“大箏,這件事辦妥之后,我絕對不會虧待你!”
“大哥,你太客氣了,我跟你混了這么多年,你給我的已經不少了!我挺知足!我跟大哥,是為了過上好日子,你養兄弟,不也是為了在有難的時候,可以有人幫你排憂解難嘛!這是我的分內事!”大箏咧嘴一笑,很憨厚的回應道。
五點半,天色擦黑。
市郊,杏花山腳下。
“咯吱!”
隨著腳踏積雪的聲音泛起,張鶴的身影正踩著積雪在山坡上步行,向著下山的方向走去。
他之前逃跑以后,去了隔壁縣城,以一千五百塊錢的價格,把那臺沒手續的面包車賣給了廢鐵站,在親眼看見對方將面包車拆解后,才拿著這筆錢買了一套新衣服,然后打了一臺黑車,重新回到了安壤。
這么一折騰,他身上只剩下了幾百塊錢,而這些錢,根本不夠他生存幾天的。
張鶴來到杏花山,原本是想去保雙村的蔬菜大棚里,找楊文琢親口質問兇手消息的,他記得當初病秧子帶他和大頭來這邊的時候,楊文琢說過一句話,他照顧三人,是因為受到了高老大的照顧,所以他本能的就把想要殺他的邵榮,誤認成為了楊文琢嘴里的高老大。
張鶴懷里裹著一柄在五金店里買來的斧子,帶著滿心恨意來到了保雙村,卻發現自己有點太想當然了。
楊文琢的賭場,在整個安壤境內,至少能排進前五,每天都有大幾百萬的流水,這種生意的防護強度可想而知,不僅通往山上的路口全都安裝著隱蔽的監控器,就連可以繞上去的山坡,也加裝了鐵絲網和警報器,張鶴在繞路上山的時候,親眼看見了一只掛在鐵絲網上,已經被電流擊穿肚子的野兔。
在賭場外圍轉悠了一個小時之后,張鶴最終無奈的接受了一個事實,以自己一個人的能力,別說想要找楊文琢問清事情的經過,恐怕就連靠近蔬菜大棚的機會都沒有。
張鶴想要復仇,完全是憑借著一腔熱血和一股沖動,并沒有什么目標,同時也沒有什么計劃,更沒有伙伴,甚至連想要殺的人,還有想要殺自己的人是誰都不清楚。
出獄的一個多月時間,張鶴睡過ATM提款機的房間,去公共廁所喝過自來水,也曾兩天沒吃飯,偷著在飯店后巷的泔水桶里撿過剩飯剩菜。
三十多歲的張鶴沒有文化,沒有閱歷,甚至連跟上這個時代的思想都沒有,算起來,病秧子還是第一個拿他當人的人,且不論目的如何,但確實讓張鶴的心,在這個凜冬感覺到了些許溫暖。
張鶴自己也不清楚,病秧子究竟值不值得自己不顧一切的復仇,但是他琢磨了一下,發現除了這件事之外,他好像就沒有其他事可以干了,對于生活沒有任何目標和保障的張鶴而言,其實活著本身,就是一件挺沒勁的事,回頭看,他沒什么值得留戀的事情,往前瞅,也是白茫茫的一片,沒有任何希望與未來可言。
“嗡嗡!”
就在張鶴灰心喪氣,眼神迷惘的往山下走的時候,后面的山坡上忽然傳來了一陣引擎轟鳴的聲音,然后一抹燈光在夜色下泛起,宛若點點螢火般隨著道路的顛簸搖晃著,看起來距離張鶴至少還有兩公里的距離。
“踏踏!”
張鶴盯著山腰處的車燈,猶豫了幾秒鐘之后,撒腿就跑向了路邊,然后搬起路邊的石頭就往道路中間開始扔。
他之前在蔬菜大棚上跟人賭了一宿,沒事的時候也閑聊過幾句,發現來這里賭博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全都是在市內集合,然后被蒙上眼睛拉倒保雙村的。
這也就是說,從山上下來的車,絕對不是賭客,而是賭場當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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