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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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客廳里,除了洪管家,其他人都不見了。
見二人下來,洪管家忙起身,笑著朝二人微微鞠了個躬。
“大少爺剛回來,不好好休息一下嗎?”
楚閻眼皮都不掀一下,只淡聲道:“去醫院看看爺爺。”
說罷,便攬著陸笙從洪管家身邊大步越過。
這次,換了另一個司機。
是一個三十左右,面色嚴肅的男子。
車子剛駛離楚家,楚閻就開口了,“梁叔,有查出什么了嗎?”
梁叔從后視鏡看了陸笙一眼,似乎有所顧忌。
楚閻似乎明白他的意思,淡聲道:“沒關系,都是自己人。”
梁叔聞言,這才低聲道:“少爺猜的沒錯,半個月前,二夫人確實通過她娘家的人接觸過一個古怪的老頭。”
楚閻眼睛瞇了瞇,“可有證據?”
“當天,流鑫飯店的監控被關了,我是從一個服務員口中聽到的,他不敢多說。”
楚閻點了點頭,“此事,二叔和楚霖可知曉?”
“應該不知曉。”梁叔沉聲道:“應該是二夫人一人所為。”
楚閻眸中閃過一抹寒意,“讓人緊盯著她,她若有別的動作及時通知我。”
“是!”
梁叔應承完,又下意識地從后視鏡看陸笙。
然而,陸笙好像沒有要理會他們談話的意思,只是嘴里含著一根棒棒糖,手里拿著手機正在刷視頻,不時還發出一聲低笑。
“爺爺食物中毒的事,是不是也和蔣艷有關?”
楚閻沉思片刻,再度開口。
梁叔搖頭,“這個我不能確定是不是和二夫人有關,因為,老爺子中毒的時候,二夫人和二老爺正在蔣家。”
楚閻點了點頭,低聲道:“此事,你幫我多留意一下洪管家。”
“洪管家?”
梁叔驚訝,似乎沒想到,楚閻會懷疑到洪管家身上。
畢竟,洪管家在楚家當管家已經有十年了,老爺子和大老爺都很信任他。
楚閻點頭,“嗯,這人心總是會變得,還是多留意為好。”
“行!”梁叔點頭,“我會替少爺留意洪管家的。”
雖然他不太相信洪管家會做出這種事,但少爺的感覺向來很準,他多少得留意一些。
陸笙余光偷瞥了楚閻一眼,突然有種楚斯寒回來了的錯覺。
因為楚閻現在這表情,像極了在辦案時的楚斯寒。
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楚閻側頭看了過來,好在她已經及時將目光放回手機屏幕上。
兩人到醫院時,時間已經接近十一點。
老太太已經在隔壁床睡下了,楚宏忠正坐在一旁看文件。
見二人進來,瞬間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后才小聲詢問:“不是讓你們好好休息明早再來嗎?”
楚閻低聲道:“不過來看一下,心里不安心。”
“說來也奇怪。”楚宏忠看向老爺子,疑惑道:“醫生都說了,你爺爺已經無大礙,應該很快就能醒來,可是,都大半天了,他卻還在沉睡。”
陸笙聞言,目光轉向床上的楚天,目光突然一頓。
“阿閻,你看!”
“什么?”
楚閻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楚爺爺的耳后。”
楚閻聞言,起身上前查看,在看到耳朵后面的東西時,不由一怔。
那是一朵黑色的桔梗花,和他之前胳膊上的一模一樣,不過,老爺子的比他的小了很多,若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什么東西?發生什么事了?”
楚宏忠放下文件,疑惑地走了過來。
楚閻看了眼門外,見沒其他人,才低聲把自己遇到的事情和楚宏忠說了一遍。
楚宏忠聽后臉色大變,“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害你的,和害你爺爺的,是同一個人?”
楚閻點頭,“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
楚宏忠表情一沉,“到底是誰?”
“其他的暫時別管。”楚閻低聲道:“先讓爺爺醒過來。”
楚宏忠點頭,“那現在怎么辦?陸先生又不在這兒。”
“我能解決的。”
陸笙低聲道:“阿閻那時候這東西沒顯現出來,所以我不知道他中了咒,可是,楚爺爺的既然顯示出來了,說明他的癥狀比阿閻的要輕很多。”
聽到陸笙能解決,楚宏忠不禁舒了口氣,“那就勞煩你了!”
陸笙微微一笑,她拿出一張驅邪符,貼在黑色桔梗花的位置上。
只見一陣黑煙飄出,然后消散。
楚宏忠看得頭皮一陣發麻。
這種歪門邪道,拿來對付他們這些普通人,他們根本防不勝防。
陸笙順手給老爺子把了下脈,發現脈象平穩,才低聲道:“應該沒事兒了!”
“小笙,太謝謝你和陸先生了!”楚宏忠由衷地道:“如果不是你和陸先生,阿閻和老爺子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他們就是普通人,哪里會去在意這些東西?
只知道人生病了就送來醫院,根本就不會想到還有別的原因。
陸笙笑著搖了搖頭,“楚叔叔不客氣,阿閻是我的朋友,幫忙是應該的。”
楚宏忠聞言,斜眼瞥了楚閻一眼,卻見他臉透著一層淡淡的暈紅,不由暗自一笑。
自家兒子果然是對人家小姑娘上心了呀。
三人回到座位上坐后,楚宏忠道:“你們先坐,我會給你二叔說一聲,讓他今天別來了。”
醫院只允許四人看護,陸笙和楚閻來了,名額已滿。
楚閻微微頷首,等楚宏忠出去,他才看向陸笙低聲問:“這種邪術叫什么?”
“算是一種枷鎖,也可以理解為對生命的一種桎梏。”
陸笙目光微垂了垂,繼續解釋道:“說白了,把這東西放在人的體內,它會吸食人的陽氣,讓你的壽命在無形之中加速流逝。”
楚閻唇角勾起一抹凜冽的孤獨,沉聲道:“真沒想到,這人看著慈眉善目的,做出來的事卻如此狠毒。”
“慈眉善目?”
陸笙腦海中閃過蔣氏的臉,不由眨了眨眼。
蔣氏的臉看起來,似乎和慈眉善目沒啥關系。
難道說,這一世嫁楚宏卿的人不是蔣氏,而是另有其人?
可是,她明明聽到梁叔提到了“蔣家”,這也就證明,這人應該還是蔣氏啊!
還是說,她這一世的容貌和前世不一樣?
這倒是很有可能。
楚宏忠很快就回來了,三人就這么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傅婷才領著楚江給他們送吃的來。
而老爺子,在午時的時候,也終于醒了過來。
醫生進來檢查了一下,說是老爺子的身體已經沒什么大礙,不出意外的話,當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楚宏忠還是建議老爺子多留院兩天。
這邊,蔣艷正和自家小姨子商量著接下來的對策。
卻突然接到楚宏卿的來電,說是老爺子醒了,讓她速速到醫院。
蔣艷強忍著震驚,說自己很快就過去。
然而,在掛斷電話的瞬間,她整個人突然跌坐回座位上。
“怎么會?大師明明說過萬無一失的!”
“姐,怎么了?”
蔣敏疑惑地看著她。
“方才,方才你姐夫來電說,說老爺子醒了!”
“什么?!”
蔣敏震驚,“這不可能啊,那大師可是別人介紹給我的,說很靠譜的!”
蔣艷驀然看向她,焦急道:“快,你給大師打電話,問問他到底怎么回事兒!”
“我……我這就打!”
蔣敏迅速撥通了那位大師的電話,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起。
“喂。”
那邊,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大師,是我,蔣敏,我想問問您,您不是說中您黑咒的人都必死無疑嗎?為何楚老爺子卻醒了?”
“咳咳——”
那邊的人咳了幾聲,冷聲道:“你們還好意思問,知道不知道因為你們,害本座差點丟了性命?”
蔣敏一愣,“什……什么意思?”
“黑咒被人解了,那個孩子的,還有楚老爺子的,都被解了,我因此遭受了反噬,差點連命都沒了,以后,你們不要再找我了。”
“大師?大師?喂,喂?”
那邊說完話,電話就被掛斷了。
蔣敏心虛地看向蔣艷,小聲道:“姐,大師說,楚老爺子和楚閻那小雜種身上的黑咒都被人解了。”
“被解了?”蔣艷雙眼一瞪,“被誰解了?”
“這……大師沒說啊!”
蔣艷瞪了她一眼,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冷聲道:“五百萬萬,整整五百萬!你卻說,他們的咒都解了,那我那五百萬怎么辦?”
那可是她全部的存款了。
蔣敏嘀咕道:“不就五百萬嗎?楚家那么有錢……”
“你以為楚家的錢是我想要就能拿的嗎?”蔣艷氣的直咬牙,“楚家的財政權還在老爺子的手上,只要他一日不死,誰也別想掌管楚家的財政權!”
楚宏忠有自己的公司,楚宏卿卻只能給老爺子打下手。
如果老爺子死了,那公司不就可以落到楚宏卿手里了嗎?
到時候,楚家的錢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可是如今,她卻相當于白送五百萬給別人,這讓她如何甘心?
“話說回來,姐,你想弄死楚老爺子倒是情有可原,可是,你為什么連楚閻也要除掉啊?”
蔣敏實在想不通,楚閻不過一個高中生,有啥好顧忌的。
“你懂什么?”
蔣艷抿了抿嘴,冷聲道:“那小雜種的經商之道,連楚宏忠都自愧不如,老爺子甚至多次說,等他死了,就把公司交給那小雜種,甚至已經在私下里找律師立了遺囑。”
“原來如此!”蔣敏頓時恍然大悟,“這老爺子也真是的,這么偏疼大兒子一家,姐夫盡心盡力這么多年,他怎么不想想姐夫呢?”
“你姐夫能有什么出息?”蔣艷冷笑,“他什么都聽老爺子和楚宏忠的,你還指望他爭什么?”
要不是楚宏卿沒用,怎么也輪不到她親自動手。
一想到那五百萬就這么白送人,蔣艷只覺得一口血鯁在喉,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難受極了。
她瞪了蔣敏一眼,拿起自己的包,便踩著高跟離開了。
“這就是閻兒的女朋友吧?小子真有眼光。”
蔣艷推開病房門的時候,就聽到老爺子夸贊陸笙的聲音。
她昨晚回楚家時,楚閻已經帶著陸笙來醫院了,所以,并不知道陸笙的事兒。
此時過來才知道,楚閻這次回來,還帶了個小姑娘回來。
“爸,你可算是醒了,我們可擔心死了!”
她整理了下心情,揚起激動的表情走了進來。
老爺子笑呵呵地點了下頭,再次看向陸笙問:“小姑娘是H市的人?”
陸笙點頭,“算是吧,不過,也曾在京城住過一段時間。”
“是嗎?”
老爺子笑呵呵地點頭,“說起來啊,還是H市好一些,如果不是為了那些瑣碎之事,老爺子我也想回H市生活,那兒天氣比這兒好。”
“那爺爺就和我們一起回H市吧。”楚閻提議。
“不行不行!”老爺子擺了擺手,“你還沒畢業,這公司你叔一個人接手不了,你爸又得管他的公司,我還不能放手公司的事兒,不放心啊!”
蔣艷看了楚宏卿一眼,示意他說話,誰知,楚宏卿卻壓根兒就沒看他,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老爺子身上。
而一旁的楚霖,不屑的目光正落在楚閻和陸笙身上。
蔣艷閉了閉眼,努力壓下自己的焦躁。
她再次睜眼時,已經恢復到慈眉善目的表情,“大哥昨天照顧了老爺子一整天,今天換我們來吧。”
楚閻面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對楚宏忠道:“爸,你先回去休息,我和叔叔在這兒陪著爺爺。”
楚宏卿聞言道:“你也回去休息吧,這里有叔叔在,沒事兒的。”
蔣艷趁機插嘴道:“是啊閻兒,快回去吧,你還有客人呢。”
傅婷道:“回去吧,這里還有我和你奶奶呢,不會有事兒的。”
楚閻想著,有這么多人在,蔣艷應該不會有別的動作,便點了點頭,帶著陸笙和楚宏忠先離開了。
“阿閻,看你方才對你嬸嬸的態度,莫非是懷疑她?”
楚宏忠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家兒子對蔣艷有很明顯的不信任。
過去,楚閻雖然不喜歡蔣艷,但也絕不會表現得這么明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