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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府的請帖剛放出去,楚斯云還活著的消息,瞬間傳遍整個黃陽鎮。
與此同時,蔣家。
蔣氏之前還在瞞著蔣家這件事,卻沒想到,最后還是被蔣家的人知曉了。
此刻,蔣老夫人正坐在主位上,冷著臉道:“那野種當真還活著?”
蔣氏低聲道:“伯母,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他的確還活著。”
“他還活著,那我的榣兒豈不是白死了?”
蔣老夫人雙手緊握著椅柄,一雙眼中布滿了怒意。
她就是蔣姨娘的母親,當年,她女兒因為害死了楚斯云才被關入大牢,后被虐待致死。
當年她曾試著說服楚宏忠,希望他能把蔣姨娘放出來。
只可惜,孩子是楚宏忠的底線,蔣姨娘對他兒子動了殺心,他自然不會再留她性命。
哪怕他當時知道,楚斯云還沒死。
“說什么一命償一命,到頭來,卻是我的榣兒,這個楚宏忠,真是好狠的心!”
蔣氏不敢說話。
她不敢和蔣老夫人說,當年,蔣姨娘的死,其實和她有關。
如果不是她一心只想著弄死楚斯寒,就不會去煽動蔣姨娘給楚斯寒下毒。
不給楚斯寒下毒,楚斯云就不會吃錯,蔣姨娘也不會因此而入獄,更不會慘死牢中。
“娘,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小姑當年沒那歹毒心思,也不至于落到那個下場。”
一旁的蔣夫人柔聲開口。
蔣老夫人睨了她一眼,冷哼一聲,卻沒反駁。
她當初本想著,是自家女兒錯在先,她死在牢中,自己雖然傷心,但因為楚斯云死了,也算是一命換一命。
可是如今,楚斯云既然沒死,這讓她心里還怎么平衡?
“我說母親,過去的事兒就讓它過去吧,都十幾年了。”
一旁的蔣老爺蔣一鳴也跟著勸說。
“十幾年?”蔣老夫人冷笑,“別說十幾年,就是二十幾年我都記得,你們這群喪盡天良的東西,要不是你們覬覦楚府的財產,我的榣兒也不會早早地離開我。”
蔣一鳴被說的理虧,輕咳一聲不敢再多說。
當年,蔣姨娘嫁給楚宏忠時,他們蔣家的確撈到不少好處。
一直到蔣姨娘入獄之后,蔣家和楚府才漸行漸遠。
不過,有蔣氏在,倒也不至于落到如陌生人的地步。
“母親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蔣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不悅地道:“當年要不是您首肯,小姑子她能嫁過去嗎?說到底,害死她的也有您一份。”
“你——”
蔣老夫人瞪著她想要發怒,但蔣夫人說的也沒錯。
當年,她一聽兒子說楚老太君有意讓楚宏忠納自己的女兒為妾時,幾乎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而當年的楚宏忠,長得一表人才,蔣姨娘一眼就看上了。
當時,看著楚府送來的聘禮,她當初還高興來著。
“母親自己也無話可說了吧?”蔣夫人淡淡一笑,“所以說,別總怪別人,您要怪呀,就怪您自己。”
聽完蔣夫人的話,蔣氏暗中瞥了蔣老夫人一眼,發現她一張臉憋得通紅。
一副想怒卻又沒理由發怒的表情。
須臾,她才怒道:“我不管,總之,這楚府必須給我個交代,你們妹妹不能白死!”
“我可先說好了,你們要做什么,可千萬別帶上我,這事兒與我無關。”
蔣夫人說罷,直接就起身離開了。
如今的楚府是什么地位,她可清楚得很。
所以,這事兒她絕對不參與。
蔣一鳴看了妻子的背影一眼,對蔣老夫人道:“母親,楚府不是咱們能得罪的,您若執意要為了十幾年前的事跟楚府鬧翻,那就別怪兒子和您斷絕關系了。”
那楚府的背后除了一個楚斯寒,還有當今丞相大人,哪里是他們這些商賈之家能得罪得起的?
“你——你們——”
蔣老夫人差點氣昏過去,她咬牙切齒地道:“好,好啊!你們真是好的!”
“不是兒子無情,而是楚府真的不能得罪!”
蔣一鳴輕嘆一聲,繼續道:“得罪楚府,咱們蔣家只怕就廢了,是要報妹妹的仇,還是要護蔣家安平,母親您自己掂量掂量吧。”
“堂哥說的對!”
蔣氏低聲道:“伯母,雖說我也算是楚府的人,但楚斯寒背后的力量不是我們蔣家能抗衡的。”
蔣老夫人蹙了蹙眉,“聽說這個楚斯寒拋棄了那上官靈兒,卻娶了一個農家女為妻?當真有此事?”
雖都是楚府的人,但楚夫人不喜歡蔣家的人,所以,當時楚斯寒成親當日,并沒有給他們這邊發請帖。
蔣氏苦笑著點頭,“算是吧。”
“是就是,“算是”是怎么回事?”蔣老夫人暫時收起了怒意,沉聲問。
一旁的蔣一鳴也有些好奇。
“她是柳月村的人,但身份卻同樣不簡單。”
蔣一鳴聽這話后有些疑惑,“一個農女,身份能不簡單到哪里去?”
蔣氏道:“她的身份……只怕楚斯寒娶了她都算是高攀。”
蔣老夫人眉頭一揚,“整個黃陽鎮,還有楚府高攀不起的人?”
“堂妹,這農女到底什么身份?”蔣一鳴越聽越覺得好奇。
“她是當今三王爺的徒弟。”
“什么?”蔣一鳴愕然。
“簡直胡扯!”蔣老夫人卻是不信,“一個農家女,怎可能和堂堂王爺扯上關系?”
蔣氏道:“可事實就是如此。”
“聽見了吧母親。”蔣一鳴輕嘆,“這楚斯寒本身就不簡單,如今又錦上添花娶了王爺的徒弟,你去楚家,能討著什么?”
蔣一鳴頓了頓,繼續道:“再說了,當年那件事本來就是妹妹的錯,如果不是她一時糊涂想要除掉楚斯寒,那楚斯云能吃錯中毒嗎?如今人沒死,那是人家命不該絕,他沒死,不代表妹妹是被冤枉的。”
蔣老夫人哪里不知道這些?不過是心里咽不下那口氣而已。
蔣氏從蔣家回來后,直接去找楚斯霖。
楚斯霖此刻正坐在院子里發呆,見她進來,趕忙起身,“母親。”
“嗯。”
蔣氏點了下頭,在他身側坐下,隨口問道:“上官府那邊,你爹解決的怎么樣了?”
“爹說已處理妥當,不過……”
他表情頓了頓,陷入了沉默。
“聽說上官靈兒人有些神志不清了?”蔣氏低聲問。
楚斯霖點了點頭,“嗯,好像說是撞邪了,天天喊著什么鬼啊鬼的。”
“只能她說是自找罪受。”
蔣氏冷笑,“也算是早些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上官靈兒嫁給楚斯霖。
畢竟,如今的上官府,她并不看在眼里。
之前為了膈應楚夫人,她才會同意兒子娶上官靈兒,但膈應完楚夫人之后,她又后悔了。
之前還想著要怎么解決這門親事,沒想到,上官靈兒先把自己作沒了。
“兒子,你也別傷心,這世上的好姑娘多的是,以后娘再給你尋一門更好的親事。”
“不用了。”
楚斯霖搖頭,淡聲道:“我自己會找。”
蔣氏沉默片刻,輕嘆著點了點頭。
兩日后,楚府。
今日是為慶祝楚斯云回楚府而設宴的日子。
楚府和前幾日楚斯寒大喜的日子一樣熱鬧。
大家都想著要目睹那位“死了”十幾年后再次回來的楚三公子。
所以,在入席之前,客人們都紛紛在大堂聚集。
“這楚三公子怎么還沒來?”
有人站在門口,迫不及待地探頭等著楚斯云過來。
楚宏忠笑呵呵地道:“小兒回來已有一段時日,小兒因為一些原因,所以不得不離開楚府十幾年,今兒讓大家過來呢,就是想讓他和大家認識認識,以防在路上遇到都不知是自家人。”
“恭喜楚老爺,賀喜楚老爺!”
有客人笑著祝賀道:“楚府最近可謂是喜事連連啊!”
“是啊!”
“恭喜了!”
眾人紛紛出聲道賀。
楚宏忠笑得幾乎合不攏嘴,一直在拱手道謝。
“楚老爺,這怎么還沒看到楚三公子呢?”有人詢問。
楚宏忠笑著回道:“小兒剛回來,有些認生,這會兒估計跟他大哥一起呢,一會兒就來。”
他話音一落,楚斯寒和陸笙便領著楚斯云過來了。
眾人紛紛朝楚斯寒和陸笙二人行禮,之后才將目光落到楚斯云身上。
這兩天,有楚斯寒的指點,楚斯云面對生人的態度已有了轉變。
不再是之前一見人就躲了,而且還能勉強維持笑意。
“楚三公子和楚老爺年輕時可真像!”
“確實,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眾人看著楚斯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楚宏忠想領著楚斯云到一旁認人,但又怕他拒絕,只好將求救的目光放到楚斯寒身上。
“那邊有幾位和咱們楚府常有來往的叔伯,你跟父親去認識認識。”
“哦!”
楚斯寒一開口,他便點頭應承了。
楚斯寒淡淡一笑,“去吧。”
見他答應跟著自己去認識人,楚宏忠頓時松了口氣。
“這兩天他性格似乎開朗了許多。”
陸笙看著楚斯云的背影,笑著說。
楚斯寒淡聲道:“這個家以后還得靠他,總不能一直躲在背后。”
等客人都入席后,兩人才離開。
“大人,外邊有人找!”
二人剛尋了一處涼亭坐下沒多久,就有小廝過來通知說有人找楚斯寒。
“何人?”
那小廝道:“來人自稱高徐。”
楚斯寒聞言,忙道:“把人請進來。”
“是!”
那小廝離開沒一會兒,就帶了一個人進來。
楚斯寒和陸笙二人在看到來人時,幾乎同時蹙了蹙眉。
來人并非高徐,而是很久不見的林江。
“你先下去。”
楚斯寒看了林江一眼,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讓那小廝先退下。
等那小廝離開,林江才同二人作揖行禮。
而后笑道:“回來晚了些,沒能趕上二位的大喜之日,實在遺憾!”
“你為何要自稱高徐?”楚斯寒淡聲詢問。
林江表情有些無辜地道:“是師父讓我這么說的,我也不知道為何。”
“先坐吧。”
楚斯寒示意他入座。
林江坐下之后,原本帶笑的表情瞬間斂了斂。
他對二人拱了拱手,才沉聲道:“不瞞二位,今日來,其實是師父讓我來的。”
“是不是發生了什么?”陸笙問。
“嗯!”
林江點頭,“這一年,我一直和師父呆在南翼國,一直都沒什么事兒,但不久前,南翼國突然發生了一件怪事。”
楚斯寒聞言,端起茶杯輕啜一口,這才抬眸示意他繼續。
林江點頭,繼續道:“就是,南翼和玄月兩國的交界處最近怪事頻發,我和師父本欲回來參加二位的婚禮,卻不想,在那邊因為對付幾個怪人而耽誤了時間。”
“怪人?”陸笙蹙眉,“什么樣兒的怪人?”
林江沉吟半晌,淡聲道:“就是……他們外表和我們人沒什么兩樣,但整個人看起來有點像失了魂的傀儡,怎么打都好像感覺不到痛一般,而且見人就嘶吼著撲上來,除非扭斷他們的脖子,否則,就算捅了心臟,還是照樣能爬得起來。”
陸笙和楚斯寒聞言,頓時相視一眼,兩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近日已有不少百姓慘死于那些怪人手下,師父為了保護其他人,主動留下。
他讓我回來找大人和陸……楚少夫人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聯系上國師,讓他前去幫忙。”
難怪永福小鎮最近都沒什么動靜,原來是因為,他們把注意打到兩國交界處。
“我知道了。”
楚斯寒看著他淡聲道:“你先回林府吧,這事兒我們會處理。”
林江搖頭,“師父還在那里,我不能自己回林府。”
那些怪人那般可怕,他怎能自己先逃?
楚斯寒面無表情地道:“你去了也幫不了忙,還會讓大家分心保護你。”
這話似乎說進了林江的心里,他抿著唇,看起來似乎有些沮喪。
他確實幫不上什么忙,之前遇上那幾個怪人時,如果不是師父在,他早就被那幾個怪人分尸了。
他遲疑片刻,淡聲道:“我不回林府,我就在黃陽鎮等消息。”
這是他最大的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