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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陸笙的決定是正確的。
這一路過來,倒是聽到了不少的美曲。
大的畫舫上,還能欣賞美人起舞。
當然,畫舫之間的距離隔得挺遠,但這對視力佳耳力好的陸笙來說,絲毫不影響她免費蹭歌舞。
“那群舞姬跳的真不錯,不過,似乎有些眼熟。”
他們的畫舫路過一艘大畫舫時,那艘畫舫正停在若水河正中間,上面正在載歌載舞,很是熱鬧。
楚斯寒聞言看了過去,好一會兒才知道,陸笙為何會覺得那群舞姬熟悉了。
“你見過的,就是被我們救下的那群蠱人。”
陸笙聞言,頓時恍然過來。
她說怎么瞧著覺得熟悉呢。
上次,那群蠱人被帶回衙門解蠱之后,楚斯寒讓人給他們一些盤纏,便送他們離開了。
沒想到,他們竟然能歌善舞,謀生能力還挺強。
就在他們的畫舫即將超過那艘大畫舫時,一名舞姬忽然飛了過來,最后,輕飄飄地落到他們的畫舫上。
畫舫一陣晃動,最后平穩了下來。
因為這名舞姬的舉動,其他舞姬和樂姬也都紛紛停下,就連畫舫之上的客人也都紛紛出來觀看。
楚斯寒臉色一沉,忙命令船家停下。
“不知,姑娘有何貴干?”
陸笙挑眉詢問。
這名舞姬對他們并沒有殺氣,所以,陸笙的語氣很是平和。
“打擾到二位游河,是奴家有罪!”
那舞姬朝二人盈盈行了一禮,旋即又道:“奴家之所以過來,是為了感謝楚大人和姑娘的相救,之前走得匆忙,還未對二位說聲謝謝。”
“原來是救命恩人!”
大畫舫上的舞姬們頓時恍然大悟。
她們排成一排,齊聲朝二人道了謝。
陸笙笑道:“舉手之勞,無需掛心。”
當時要不是楚斯寒聰明,先開了藥方,只怕,不等陸笙出手,他們就已全都七竅流血而亡。
那舞姬解釋道:“奴家們本來就是南翼國的一群樂姬和舞姬,后被主家賣到牙行去,這才落入暗籮堂的人手上,如今,已經死了七人,就剩下八個了。”
“姑娘的輕功似乎不賴,怎么被買入牙行的時候,不逃呢?”
陸笙很是好奇,就方才,這姑娘的輕功似乎很溜啊。
那舞姬莞爾一笑,“奴家原先跟著一位小師父學過一些輕功,只是,牙行里武功高強之輩不少,就奴家這兩下,是逃不出他們手掌心的。”
暗籮堂那邊就更不說了。
“原來如此。”
陸笙淡淡一笑,她往畫舫之上瞥了一眼,挑眉道:“看樣子,你們已經找到下一條生路。”
“是啊!”
舞姬溫柔一笑,“說起來,還得多虧兩位出手相救,二位的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
“等等!”
陸笙一聽這熟悉的話,趕忙打斷了她的話。
“我不需要你們以身相許,他,是我一個人的,就更不需要了。”
楚斯寒輕咳一聲,有些想笑。
那舞姬則愣了一下,旋即“撲哧”笑了出聲。
大畫舫之上的舞姬和樂姬們也都咯咯直笑。
“姑娘誤會了!”
那舞姬笑道:“奴家雁飛,是她們的姐姐,奴家想說的,其實是,小女子無以為報,但二位以后若有事兒需要奴家們的,即便刀山火海,奴家們也絕對二話不說。”
“是嗎?”
陸笙尷尬地點了點鼻尖,朝雁飛干笑一聲。
大畫舫上的舞姬和樂姬們,更是笑得花枝亂顫,笑得陸笙有些無地自容。
她果然是狗血劇看多了,還以為人家眼以身相許。
“奴家們如今在北庭樂坊,二位往后有事兒,可上那兒去找奴家們。”
雁飛說罷,朝二人又行了一禮,“那奴家就不打擾二位游河了,告辭!”
“告辭!”
等雁飛回到大畫舫之上,楚斯寒才讓船家繼續往下游劃去。
“我方才,是不是……很丟人?”
陸笙遲疑地出聲詢問。
“沒有!”
楚斯寒搖頭,摟著她輕笑。
傅思思所說的荊桃園,是在若水河下游一帶。
河兩岸開滿了荊桃,春風拂過,落英繽紛。
荊桃花瓣鋪灑在河面上,順著河流往下流,遠遠望去,好像一片粉河。
如果不是死前把手機給丟了,陸笙倒是很想將這一幕記錄下來。
她蹲下身,用手輕撥了下很好,河水和花瓣從她手掌滑過,然后又落回到河面上。
“表哥,陸姑娘!”
一聲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二人側頭看去,只見一艘畫舫停在他們畫舫的幾米之外。
畫舫之上,傅思思正在不停地揮手,云霆則站在她身側。
“思思姑娘,云公子!”
陸笙一見,忙起身,也笑著朝二人揮了揮手。
好家伙,她還想喊他們一起呢,結果,人家卻比他們先來一步了。
那邊,傅思思和云霆的畫舫正在朝這邊靠近。
很快,兩艘畫舫便并排到一起。
“今天怎么也有心思來游湖?”
剛靠近,云霆就已淡聲問楚斯寒。
楚斯寒挑眉,“只許你有閑情逸致?”
被懟的云霆也不惱,而是笑道:“你知道我們方才遇到誰了嗎?”
楚斯寒淡淡瞥了他一眼,似乎對此不太感興趣。
“欸,楚兄別這么冷淡嘛,您好歹問一句嘛。”
楚斯寒一臉嫌棄,“你什么時候和時逸一樣,這么喜歡啰里啰嗦了?”
“又不是遇上什么好人,告訴表哥做什么?沒得壞了雅興。”
傅思思表情甚是不悅地開口。
陸笙目光掃過二人,發現,云霆一臉吃瓜表情,而傅思思卻滿臉郁悶。
兩張人臉瞬間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她挑眉猜測道:“莫非……你們遇上了冰姬?”
二人同時驚訝地朝她看了過來。
陸笙啞然,看來,她這是猜中了。
“陸姑娘是怎么知道的?”云霆很是好奇。
“猜的。”
“怎么猜的?”傅思思也很好奇。
陸笙笑著朝她眨了眨眼,“秘密。”
能讓傅思思露出這般神色的,不是傅依依,就是那位冰姬了。
不過,冰姬的可能性更大些。
因為,傅依依最近似乎被傅夫人和傅老太君逼著在相人。
這消息,她也是偶然從玉玲瓏那里聽到的。
“陸姑娘可真是料事如神,這都能猜得出來!”
傅思思一臉崇拜地看著她。
別說傅思思,就連云霆都甚是佩服。
他真是沒想到,陸笙竟然一猜就中。
于是,他拱手道:“陸姑娘這命中率,讓在下實在佩服佩服!”
楚斯寒淡淡瞥了他一眼,薄唇微揚了揚。
他的小姑娘就是厲害!
“對了,我們來得早,還免費看了一場趣事兒呢。”
云霆看向楚斯寒問:“楚兄要不要聽聽?”
“什么趣事兒?”
陸笙一見有八卦,頓時饒有興致地湊過去,“大人不聽,我聽。”
云霆輕笑,“你們過來時,有沒有遇上一艘大畫舫,上面有一群舞姬和樂姬。”
陸笙挑眉,和楚斯寒相視一眼。
“看樣子,你們是遇上了?”
云霆道:“你們可知,冰姬和畫舫上的那群舞姬說了什么嗎?”
“說了什么?”陸笙好奇。
傅思思譏諷地道:“她說,那群舞姬不要臉,這么冷的天穿著露臍露肉在畫舫上跳舞,分明就是想勾引男人。”
陸笙:……
別人是以五十步笑百步,她倒好,以百步笑五十步。
一個在青樓賣過身的人,是怎么好意思笑一群在樂坊賣藝的人的?
“然后呢?”
陸笙挑眉,“她是覺得臨江府沒人認識她,所以故意侮辱人家的?”
“可不是?”
傅思思冷嗤一聲,“京城美人也不過是她自詡的,放在這些地方,誰會認識她?”
陸笙懂,這個她前世在網上沖浪時,也多少了解一些。
就比如,某個明星,明明沒那么美,沒那么帥,卻總把自己營銷成娛樂圈最美,或者動不動就買通稿艷壓別人一樣。
說白了,雖然效果甚微,但各人審美不一,總有人會喜歡他們的顏,這也算是一種成功。
冰姬就和那些營銷的明星差不多。
“那……那群舞姬沒說什么?”
“怎么可能?”
傅思思笑道:“她那是有意挑事兒,人家可沒理會她,況且,她穿的比人家還單薄,露的也比別人多,是個傻子都知道,誰才是想勾引男人的那個。”
“噗嗤——”
陸笙實在忍不住,“那個冰姬,其實是個智障吧?”
傅思思疑惑,“智障是什么?”
“智障就是……傻子的意思。”
“可不就是?”
傅思思也忍不住噗嗤一笑。
兩人笑的開心,站在兩人身后的楚斯寒和云霆也都不自覺地勾了勾唇。
“楚大人!”
忽然,一聲嬌媚的聲音傳了過來,陸笙和傅思思的笑容瞬間戛然而止。
兩人同時抬頭看去,就見一艘畫舫正在朝這邊靠近。
站在外邊的冰姬,穿著一身粉裙,與四周的荊桃花之色融到了一起。
她的身邊,還站著四名提著籃子的侍女,籃子里還裝滿了荊桃。
“她怎么來了?”
傅思思雙眼一瞪,直接踏過陸笙和楚斯寒那艘畫舫去,和陸笙并肩站著,將楚斯寒擋在身后。
只見她擼了擼袖子,氣呼呼地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看我不罵死她!”
陸笙和楚斯寒及云霆三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三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小丫頭這是多討厭冰姬啊?
不然,當事人都還沒跳腳,她怎么就先氣起來了?
“楚大人,您怎么也在這兒?”
畫舫在幾人對面停下,冰姬無視對她“虎視眈眈”的傅思思,視線直接越過她,朝楚斯寒打招呼。
楚斯寒:……
“喊什么喊?”
傅思思雙手叉腰,怒視著冰姬道:“我表哥又不認識你。”
“哎喲,我說傅姑娘,瞧您這話說的。”
冰姬抬高下顎瞥了傅思思一眼,又對楚斯寒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冰姬與楚大人見過不下十次,楚大人怎可能不認識冰姬?”
陸笙余光斜了楚斯寒一眼。
卻見他眉頭緊蹙,臉上表情嫌棄地不得了。
“表哥,你認識她嗎?”
傅思思回過頭,詢問楚斯寒。
“不認識。”
楚斯寒聲音淡然地回了一句。
她見過他不下十次,不代表他也如此。
而且,對于不在乎的人,他一般都不怎么記住。
至于這位冰姬,說到底,之所以記住她的名字,還是因為她之前和太子有些牽扯。
“楚大人怎么能這么說呢?”
冰姬用手中的團扇擋了下臉,嚶嚶啼啼地哭道:“冰姬自看到大人第一眼,就對您芳心暗許,直至今日也沒有變過,大人這是有意在捅冰姬的心窩呀!”
云霆嘴角微抽了抽,極力壓抑著笑意。
陸笙直接笑出了聲音。
沒辦法,她忽然覺得冰姬這貨怪有趣的。
也不知道她說的這些話是真是假,反正聽著很好笑。
與兩人反應不同的是,楚斯寒一臉無語,傅思思則滿臉怒意。
“我呸——”
她氣呼呼道:“就你也敢垂涎我表哥,你還是低頭看一下自己水中的倒影吧,小心自己被自己嚇死。”
冰姬將團扇移開,臉上幾乎一點淚都沒有。
“傅姑娘此言差矣!”
她委屈地道:“楚大人未婚,冰姬未嫁,冰姬對他芳心暗許又怎么了?”
說完,還朝楚斯寒“哦”了一聲。
楚斯寒的臉色越來越黑,陸笙卻笑得肩膀直抖。
“誰說我表哥未娶?”
傅思思將陸笙拉到前面,“瞧見沒?這就是本姑娘未來的表嫂,美到讓你無地自容。”
“呃……”
突然被扯出來的陸笙,怔愣過后輕咳一聲。
然后才笑著看向冰姬道:“冰姬姑娘,你好呀。”
“哼——”
冰姬打量了陸笙一圈過后,冷哼一聲。
“我十幾歲的時候,可比她漂亮多了。”
陸笙微微挑眉,笑而不語。
“嘁~”
傅思思白了她一眼,“說的跟真的一樣。”
鬼知道她十幾歲的時候長什么模樣。
“唉——”
冰姬幽幽一嘆,露出一副暗自神傷的表情。
幽怨地看著楚斯寒道:“男人都喜歡年輕的小姑娘,冰姬還以為大人和其他人不一樣,沒想到您也一樣。”
她嫌棄地瞥了陸笙一眼,“這些小姑娘哪里好?說到底,就是皮膚嫩了些,除此之外,有哪一樣比得上冰姬?”
她笑了笑,眼神曖昧地盯著楚斯寒繼續道:“冰姬可是各方面都很會照顧人的。”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