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江夏提起朱蒂,鈴木園子后知后覺地一錘掌心,想起了什么:“這么說來,是有一陣沒跟朱蒂老師單獨出去玩了,上次遇到她好像還是情人節,那時候還有別的一大幫人……”
想想這個老師剛來帝丹中學時那副黏人的模樣,再想想現在她古怪的安靜,鈴木園子不由有些心虛:“朱蒂老師會不會覺得我們不歡迎她,所以才不怎么找我們了?”
……她,她有一陣是在心里嘀咕過那個外教的壞話來著,但那也是因為朱蒂老師的有些舉動看上去太奇怪了。
不過懷疑歸懷疑,看到如今朱蒂真的不再主動接觸她們,鈴木園子不由有些擔心,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無意間霸凌了這位可憐的老師——以前多外向一個人啊,再看看現在……
提起這個,毛利蘭也想起了什么:“你有沒有發現,朱蒂老師對教課也沒那么熱情了?我記得她自我介紹的時候說,來東京是為了旅游——她會不會覺得這里沒什么樂趣,打算提前回國了?”
“怎么會這樣!”鈴木園子心里一驚,“回國可以,但是至少也應該不留遺憾地回國……不行,不能就這么下去——走,咱們去問問朱蒂老師休息日有沒有空,有的話就約她出來,重新體驗一下這個城市的各種文化!”
江夏插不上話,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被鈴木園子拉著朝辦公室跑過去了。
三人走后。
拐角處,“新出醫生”推推眼鏡,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片刻后,貝爾摩德微一點頭,像是暗暗下定了某種決心。
“休息日?”
辦公室里,昨天分析了一晚上貝爾摩德和烏佐究竟是什么關系的朱蒂,頂著一對黑眼圈抬起頭,看著面前的三個高中生,有些驚訝,“你們要約我出去玩?”
看到兩個女高中生鄭重點頭,朱蒂抱著咖啡罐,咕咚喝了一口,心情一時有些復雜。
——剛來這里的時候,為了調查烏佐、為了靠近案件纏身的江夏,她豁出臉面、使盡了渾身解數。
而現在,她的調查重心轉移到貝爾摩德身上,不再需要接近這三個高中生了……高中生們卻主動找過來了。
朱蒂:“……”怎么回事?
難道又是烏佐的陰謀?
難道烏佐真的跟貝爾摩德是盟友,所以他主動用他那些操控小手段影響了這幾個高中生,讓他們邀請自己周末出去玩,好緩解貝爾摩德那邊的壓力?
……不對吧,這豈不是進一步暴露了他倆的盟友關系?烏佐真的會做這種送情報的事?
另外,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烏佐的操控手段也太強大了吧——這得用多粗的傀儡線連著江夏,才能在沒有考試的日子把這個忙碌的名偵探拎到學校里來啊。
她努力轉動著通宵熬夜的腦袋,費力思索著。
這時,大概看出了她的疑惑,江夏笑了笑:“昨天晚上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是出了什么事情嗎?”
“!”朱蒂腦中閃過貝爾摩德的偷拍目標、閃過烏佐、閃過他們FBI的搜索大隊……然后把一切全都壓下去,若無其事地搖了搖頭,“沒有啊,哈哈,你怎么會這么想。”
“那就好。”江夏露出思索的樣子,“那個時候,我其實感覺你的聲音有點著急,但我這邊正好有一起命案,破完案時間又太晚了,就沒打電話問你——今天我又想起來這件事,總覺得不太放心,就直接來學校了。”
他又指了指其他兩個女高中生:“我們聊到你以后,小蘭和園子也覺得你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想請你出去玩——她們很關心你。”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頓時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這種話由江夏來說,總比她們自己說要好。
鈴木園子也不是太忸怩的人,見狀,她干脆對朱蒂道:“正好有一陣沒一起出去玩了——我記得你很喜歡運動,咱們去東都國技館吧!我記得周末那里有一場比賽,規模不小。”
朱蒂聽到他們的話,看著兩個面帶關心的女高中生,怔了怔,發現自己好像想太多了。
如果這一場游玩邀請的起因,是她昨晚發現江夏不見了以后,慌張打出去的電話……那么事情變成現在這樣,好像很說得通。
所以問題來了。
去不去呢?
猶豫片刻,朱蒂沒有直接答應,她看了看表道:“我周末好像約了人,但是忘記具體約在什么時候了……這樣吧!正好快上課了,你們先回教室,我打電話問問我朋友,等我確定了日程,再給你們發消息。”
借口記性不好,打發走了三個高中生以后,朱蒂取出了手機,走到沒人的地方,開始打電話。
當然不是打給她那個無中生有的朋友,而是打給了赤井秀一。
——雖然一切好像都很合理,可昨晚剛剛遇到烏佐,今天就發生了反常的事……她總感覺事情好像不太對勁,但又想不出哪不對勁。
朱蒂:“……”不過問題不大,自己想不明白的話,就去找能想明白的人。
——王牌核心,不正是用來起到指導作用的嗎?
電話接通以后,朱蒂很快描述了大致的狀況。
然后也很快得到了專家給出的建議:“去吧。”
朱蒂點頭同意,不過想起每次跟這些學生出去,途中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事……
她心底忍不住發出微弱的抗議,本能尋找著拒絕的理由:“不過,這樣有必要嗎?——如果他們三個來找我,并不是因為受到了烏佐的影響,那豈不是白跑一趟?
“而反過來說,如果他們邀請我是烏佐推動的結果,那我一走,貝爾摩德那邊的壓力豈不就輕了?這會不會反倒幫烏佐達成了目的?”
赤井秀一靠在行道樹下,看著遠處的帝丹小學,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把手機換了只手:“……”其實你走不走,貝爾摩德的壓力也就那樣,沒什么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