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在小巷里等著捉迷藏的時候。
不遠處的公寓樓當中。
三個小孩在拉著窗簾的黑暗臥室中躺成一排,呼呼大睡。兩個假小孩子則躺在旁邊,各想各的事。
一門之隔的客廳里,同樣是一片漆黑。胡子拉碴的營業員躺在沙發上,仰面躺著,呼呼大睡。
這時,一道人影緩步走來,穿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從背后靠近了沙發。
停在沙發前,黑色人影露出了一絲殘忍的微笑,然后他舉起刀,對準沙發上的營業員,狠狠刺了下去。
“啊——!!”
營業員從夢中驚醒,發出了一聲瀕死的慘叫。
慘叫聲像一把鋸子,撕裂了黑夜,同時噌的鋸開了柯南腦中那些正在進行著的糟糕設想。
“什么聲音?!”假小學生已經想到了江夏變小的108種過程,此時卻被打斷。
他一躍而起,摸索著點亮了床頭的臺燈,看清路以后。柯南跳下床,沖到臥室門口,打開了門。
臥室正好挨著沙發。在昏暗的光線中望過去,只能看到那個營業員仰面躺在沙發上,整個人一動不動。
他旁邊,是同樣被喊聲驚動,跑到了沙發旁邊的屋主。
年輕棕毛茫然地推推自己的同事:“古村先生,你剛才喊什么?古村先生?古村先生!”
柯南回憶著電燈開關的位置,跑過去按開了燈。
光線大亮,短暫的適應后,完整的景象,出現在了眾人眼前——沙發上的營業員大睜著雙眼,胸口插著一把尖刀,看上去像是已經不行了。
“怎么了?”
小孩睡得沉,醒得又慢。其他三個孩子這時才陸續驚醒,他們揉著眼睛走到臥室門口,迷迷糊糊的往外一看,嚇了一大跳:“啊!!!”
灰原哀沒有立刻出去。她摸索著戴上兜帽,有所偽裝以后,才小心翼翼地借著同學們的遮擋,來到門邊,透過縫隙悄悄望向外面。
看清眼前的尸體,她同情之余,反倒悄悄松了一口氣。
“刀捅心口,用的是普通廚刀,捅完還把兇器留在現場……這不像是組織成員愛用的方式。”灰原哀心里嘀咕著,“應該只是碰巧遇到了一起兇殺案。不過,說起兇殺案,江夏現在在哪?”
柯南從震驚中回過神,打電話報警的時候。
灰原哀也取出手機,點開郵箱,快速給江夏發去了一封郵件。
靠譜又沉穩的真假小孩們認真走著命案流程的時候。
另一邊,陰森幽靜的小巷里。
在赤井秀一凝重的注視,以及黑洞洞的槍口之下,烏佐回過身,看向了他。
這個觀察力敏銳的劇本師,似乎對來自身后的跟蹤并不意外,他笑了笑,敘舊似的閑聊道:“你還是這么喜歡隨身帶槍啊……真慷慨,可惜我的展柜快要放不下了。”
聽著這看似友好,實則專門戳人痛處的無聊話,赤井秀一的面色毫無變化——連一根睫毛、一根眉毛都沒有因此而動。
然而肉眼可見的,他周身的無色殺氣悄然膨脹,絲毫沒有愧對剛才江夏給出的形容。
看得出來,對拿慣了槍械的f逼王牌來說,接連被繳械的事,顯然沒有他面上表現出來的那么輕松。
不過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如何應對是另一回事。
頓了一秒,赤井秀一也學著他的樣子笑了笑:“禮尚往來——很高興你能把自己送來,作為那些槍支的回禮。”
說話間,他的耳機里傳來了那些f逼同伴們的小聲匯報,他們已經到附近了。
剛才發現烏佐停下腳步,好像不想再玩那種你追我趕的游戲之后,赤井秀一就立刻敲擊話筒,發出信號,示意同伴縮小包圍圈——至少要把烏佐周圍的那兩棟房子守住,防止他突然翻墻逃走。
當然,最好能直接潛入院里,蹲守在那一堵墻底下,等烏佐一翻墻,直接把人當場按住。
這個計劃看起來非常保險,可赤井秀一卻總直覺地感到,事情恐怕沒有這么簡單——之前在那輛致命的公交車上,面對隨時可能帶走他性命的狙擊彈和炸彈,烏佐行動起來也依舊慢條斯理的,如今只是幾個埋伏著的f逼……一時間,他居然想象不出烏佐狼狽翻墻逃走的場景。
果然,對面的黑衣人,并沒有做出逃跑的舉動。
“我確實準備了回禮。”烏佐居然順著這個話題聊了下來,“但很可惜,并不是我自己。”
聽到這,赤井秀一驟然警覺:畢竟按照接下來的發展,烏佐大概會拿出他所謂的回禮。而烏佐的回禮……不管從哪個角度想,都不會是什么好東西。
蹲在墻后的F逼也豎起耳朵,彼此警覺了起來,生怕他們中間突然有一個人悍然起跳、掃射四周、打倒所有埋伏的人,然后把他們的尸體摞成臺階,高呼一句“烏佐大人請走這邊!”
……好吧,這個想法其實不太現實,畢竟他們只有三個人,根本不夠摞成那么高的臺階。
不過,回禮究竟是什么呢?
三個埋伏者看不到的圍墻另一邊。
在赤井秀一戒備的注視下,烏佐并沒有掏槍,更沒有啪的打個響指讓直升機之類的東西從天而降。
這個組織成員只是往旁邊走了兩步……然后毫無征兆地消失了。
……不對,不是消失!
“嘭!”
赤井秀一眼睛微瞇,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對準的正是烏佐消失的地方。
槍響的下一瞬,那里的“水泥墻”噗的一聲,被子彈輕松穿透。
三個躲在墻后的f逼嚇了一跳——他們聽到伴隨著一點奇怪的異動,有一顆子彈撞在了自己身前的墻上,然后又被水泥彈開。
“赤井先生,出了什么事?!”
既然已經開火,埋伏的人也顧不上隱蔽了,他們立刻朝耳機里詢問起來。
赤井秀一緊緊盯著剛才自己擊中的地方,大步朝那里奔跑過去。
在昏暗的光線下很難分辨,但如果視力夠好、經驗夠豐富,就能發現他剛才打中的并不是院墻,而是一塊同色的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