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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船長卻哼了一聲,打斷道:“越說越遠了。鎮長家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跟我有什么關系——比起那個,現在不是正在找兇手嗎,你憑什么說,我就是殺死那些家伙的人?”
江夏看了看他:“你跟鎮長家的關系,可沒有你自己說的那么疏遠——除了金城鎮長一家三口以外,幼年時的小都小姐,還在這棟別墅里留下了其他兩個名字,也就是‘choni’和‘kachan’。
“小都小姐小時候,金城鎮長蓋了一座像城堡一樣的新家。小都小姐對這個新家非常喜歡,所以她給其他東西取外號的時候,也都用了各地城堡的名字。
“比如那架金屏風,因為上面繡的是一幅白鷺圖,所以小都小姐用被稱作‘白鷺城’的‘姬路城’來指代它。”
“以此類推,‘kachan’的ka,指的是烏鴉,也就是被稱作‘烏鴉城’的松本城……”
節目導演恍然大悟:“所以這個‘kachan’,指的其實是我那個在金城鎮長家當幫傭的表妹,松本嘉子?”
江夏點點頭:“剩下的‘choni’,指的則是千代田城,也就是俗稱的江戶城——江戶城有一座規模宏偉的東城,所以這個外號,指的是這位副船長,大東先生。”
他看向臉色大變的副船長:“4年前,金城鎮長家發生綁架事件以后,緊跟著又被綁匪搶劫。而在那之后,他們的管家就辭職了——這個辭職的管家,其實就是你吧。”
“剛才大家坐在餐廳里商量事情,你卻沒有落座,而是習慣性地站在一旁。
“另外,你叼著煙找煙灰缸的時候,根本沒在柜子里細找,而是直接取了一只茶杯出來——一個有素質到不肯把煙灰彈在一棟廢棄屋宅里的人,又怎么會十分自然地拿出茶杯充當煙灰缸?”
提起這件事,節目導演突然想起什么:“對了,我記得那只茶杯里,用水泡著很多不同牌子的煙頭……”
江夏:“這應該是大東先生事先布置好的。他想通過那些煙頭,假裝島上有著另一批人,以此來方便自己的行動。”
“另外……”
他越過臉色忽青忽白的副船長,進到那間剛才掛著黃毛的屋子,仰頭看著房梁上晃晃悠悠的麻繩。
“雖然你刻意隱藏著自己的雙手,但是不難看出,你手心有一道新鮮的勒痕——剛才久米先生‘逃走’得很突然,你還沒來得及做太多準備,就被迫動手了。
“你連手套都沒戴,所以這截繩子上,應該有著三個人的生物信息——一個是最早被勒死的平良小姐,另一個是地上的這位久米先生,還有一個,就是對他們動手的兇手。”
“用不了多久,救援就會趕到,這截繩子也會被警方拿走鑒定……”
“鑒定又怎么樣。”副船長哼了一聲,“你不會以為這種粗糙的地方,能鑒定出我的指紋吧。”
話音剛落,他忽然發現一群人像看原始人一樣齊刷刷看向他,面帶震驚。
副船長本能感覺不對,狐疑道:“……怎么了?”
“那個……”接觸過不少刑事案件的節目導演撓撓頭,小聲道,“雖然麻繩上很難檢測出指紋,但是因為它很粗糙,你攥著它用力勒人的時候,皮屑之類的微小痕跡都會留在上面……你用了這么多精妙的手法,結果居然不知道這種常識嗎?”
副船長動作一僵:“……”
柯南也震驚于這個兇手的質樸,他喃喃問:“你做前兩起案子的時候,該不會也沒戴手套吧。”
沉默,一陣難以言說的沉默。
片刻后,服部平次看著這個一言不發像是默認了的兇手,眼角忍不住略微抽搐了起來。
——為了騙兇手拿出第1次殺人時使用的兇器,他設計了這么多,考慮了這么多……然而現在,事實證明,只要把第二起案子里吊住船長脖頸的那一截繩子拿去化驗,就能輕而易舉地檢測出真兇的指紋。
……那他剛才苦心寫下的劇本算什么?這個因為他們失誤而被吊在房梁上的黃毛又算什么??
一位大阪偵探,短暫陷入了巨大的沖擊當中。
柯南也有著一樣的感覺,不過痛心之余,偵探的身份卻讓他忍不住開口詢問:“平良小姐是被你用浦島太郎的傳說釣出了身份,久米先生是在看到2樓‘小都小姐’的畫像的時候嚇了一跳,暴露了自己……可是船長呢?”
“雖然他一直在那片海域把船開來開去,顯得稍微有些奇怪,但他如果只是去尋找魚群呢?——你就不怕殺錯了人?”
副船長終于從自己巨大的失誤中緩過來,他自暴自棄的用力抹了一下頭發,冷笑了一聲:“呵,怎么可能殺錯。4年前,那伙人去鎮長家搶劫的時候,我只看清了唯一一個歹徒的臉——就是那個船長!”
“他當著我的面,捅死了我的未婚妻……那家伙的長相,我這輩子都不會忘!”
節目導演震驚:“我表妹說的那個想要結婚的人,居然是你?”
“沒錯。”副船長想起那個跟自己一起工作了多年的女傭,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我們明明馬上就要結婚了,可是就在正式訂婚的前一天,居然出了那樣的事……我無論如何都沒法原諒那群混賬!”
“所以辦完嘉子的葬禮之后,我就向金城鎮長辭掉工作,改變了我的相貌和口音,專心追查那一伙人的下落,準備復仇。”
“可我怎么都沒想到……”這個憤怒的男人說到一半,神情忽然變得有些哀傷,“沒想到那個我眼看著她長大的小都小姐,居然也是他們當中的一員。”
鈴木園子一怔:“你不知道這件事?”
“是啊。”副船長嘆了一口氣,“你們不是也看過她以前的照片嗎——和我一樣,她的模樣也完全變了。
“我之所以能認出她,是因為死前被我勒住的時候,她掙扎著對我說‘對不起,大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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