瞇瞇眼律師則想起了另一件事,他感慨道:“不管怎么說,江夏這次恐怕要有麻煩了——如果他是拒絕的時候失手把人打死,那還能往傷害致死的方向辯護,可他偏偏是用電話線把人勒死……不管怎么看,這都是非常明確的謀殺。”
“……”妃英理眼角微抽,很想說點什么,但理智卻知道,現在不是反駁的時候。
她只好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控制了一下表情,然后一臉擔憂地道:“是啊,按照這種狀況,刑期恐怕不會太短。”
“?!”毛利蘭一驚:怎么回事,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剛才媽媽不是還說兇手另有其人嗎!
她正想問,妃英理卻瞥見了女兒的表情。
趕在毛利蘭開口之前,這位機智的律政女王連忙快進到了下一個話題,她看向對面的佐久律師:“說起來,我有點刑事領域的事想問一問你,你可是這方面的專家——能借一步說話嗎。”
“當然。”佐久律師有點疑惑,“可是在這個領域,你的專業性明明不比我……”
“你就別謙虛啦。”妃英理干脆上手一拉他,“走吧。”
兩個人出了門,佐久律師左右一張望,這才發現守在門口的警察,不知何時已經撤走了。
“人呢?”他又抬頭一看,發現走廊里的警察也消失了,不由驚訝道,“現場調查這么快就已經結束了?”
妃英理點了點頭,很疲憊似的道:“我盡力了,但很遺憾,一切證據都指向了江夏,現在警方已經收回人手,開始向目擊證人們確認那孩子今晚的行程了。”
佐久律師:“這樣啊……”
妃英理:“除了這個,另一件事也讓人頭痛。你知道的吧,碓冰小姐接手了那一起影響不小的工廠污水案——馬上就要終審了,如果工廠的那些人知道她不在了,肯定要一個勁往咱們律所打電話要人,唉,真不知道到時候該怎么應付他們。”
佐久律師跟著嘆氣:“這確實是個問題,如果丟著不管,最終影響的是咱們的聲譽——這樣吧,正好我最近有空,就由我來替她代理那件案子,怎么樣?”
妃英理看了他一眼。
佐久律師笑道:“不過,這畢竟不是我的專業領域,趕鴨子上架,我也只能盡量讓雙方達成和解。”
妃英理點了點頭,像在思考這個方案是不是可行。忽然,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嗯?”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表情變得凝重,“我得去接個電話,你先去碓冰小姐的房間等我吧——她的旅行箱里有幾份相關的文件,剛才警方已經檢查過,確認了它們跟案情無關,我們等會兒幫她收拾一下,把東西帶回去就可以了。”
快速交代了幾句,她走進一旁的岔道,低聲去接那一通好像很重要的電話去了。
佐久律師沒有多想,繼續往前:“碓冰的房間……嗯?”
眼前一排排漆黑的房門,打眼一看長得一模一樣,難以辨認。不過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其中一間房屋,門口擺著一只托盤,托盤里是兩份牛肉醬炒飯。”
“嘖。”他對著那兩盤牛肉醬炒飯露出了厭惡的神情,然后停在它們旁邊,打開了門。
剛要進屋,佐久律師忽然愣住——屋里居然有人。
一個戴眼鏡的小男孩站在玄關里,仰頭笑瞇瞇地看著他:“叔叔!是你啊。”
佐久律師停在門口,打量了一圈屋里。
發現沒有別人,他低下頭看著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孩子,疑惑道:“柯南?你怎么一個人在這?”
柯南:“警察叔叔們都回去了——說起來,叔叔,你來這個房間干什么?”
佐久律師解釋道:“是妃律師讓我來的,她好像有事找我,另外,我們還打算一起幫碓冰小姐收拾一下行李。”
“是嗎。”柯南之前已經當著可疑的“白井律師”的面,跟妃英理交頭接耳了好一陣,因此能理直氣壯地說出一些和小孩身份不符的話。
此時他掛著那種瘆人的笑容,看著眼前的男律師,神神秘秘地問:“你想知道英理阿姨為什么找你過來嗎?”
“不知道。”佐久律師看著這個人模人樣的小男孩,有些好笑,“怎么,你知道?”
柯南:“知道哦——她是想跟你聊那一截掉在門后的打結細線,還有鐵環的事。”
這兩樣東西,可制作密室的關鍵。如今突然被別人點出來,佐久律師心臟猛的一縮,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下。
柯南看著他變化的表情,趁熱打鐵,他用天真的童音說著對方最不想聽到的話:“剛才英理阿姨說,只要有那兩樣東西,即使人在門外,也能反鎖房門制造出密室——這真的好神奇哦!”
“這……”佐久律師畢竟也從業多年。雖然剛才結結實實嚇了一跳,但面對一個小孩,他深吸一口氣,很快緩了過來。
他整理了一下表情,笑道:“這一次,妃律師可想錯了——咱們找到這里的時候,我清楚看到過掛在門上的門鏈,它沒有任何問題,當時這里是一間真正的密室。”
柯南搖了搖頭:“只要提前剪斷一截鐵環,再從門外用細線把鐵鏈連接在一起,把斷掉的鐵環預先放在房門后面的地上,就能造成現在這種狀況。”
他說的比較籠統,如果換成目暮警部來聽,可能會不斷發出“嗯?”“哦?”之類的疑惑聲。
可身為剛剛采用過這個手法的人,佐久律師一瞬間就明白了柯南的意思。他表情變得僵硬,冷汗刷地從背后涌了出來。
而就在這時,另一道聲音也從身后傳來,妃英理不知何時打完電話,回到了這里。
她推推眼鏡,面上的擔憂早已消失,像是又變回了那個叱咤風云的女王:“在做好那些布置以后,兇手故意提出撞門,用這種劇烈的撞擊,完成了‘密室’的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