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想一想……”夏笠沒去在意戴汐顏的那句話,“那個人說……‘她’就在我們當中?”
這意味著什么,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而董邪則是看著眼前的每一個人,包括剛剛找到的紫衣。
“她”就在……五個人里面?
在這五個人里,紫衣,戴汐顏和寧致丹都是女性。而在這些人里面,來自平行世界的戴汐顏,是最讓董邪覺得警惕的。公寓可以篡改他人對容貌的記憶,如此一來,誰能保證這個女人過去在公寓和他們一起執行血字的記憶是假的?
“他還說了一句話……”
董邪記得清清楚楚,那個人影在最后說什么……
“她”的孩子!
那個孩子,難道就是生路線索的希望嗎?
“我去三樓!”夏笠最終做出了決定,隨后,又補充了一句:“就我一個人去!”
“夏笠?”董邪連忙問道:“你確定一個人上去?”
“確定。”夏笠這兩個字,說得鏗鏘有力,斬釘截鐵,“你們任何人都別跟著我。”
寧致丹焦急地說:“我也要一起去……”
“不。”夏笠搖搖頭,“我一個人去。”
寧致丹,也有可能是“她”。
說難聽點,沒準寧家兄弟姐妹根本就只有四個人,寧致丹也許是“她”篡改了所有住戶記憶后誕生出來的人。
寧致丹沒有想到夏笠居然會那么說,一時間語塞。
“如果我找到你二哥,我會救你的。”
夏笠隨后又看向戴汐顏:“我會隨時傳遞信息給你的。你要把我傳遞給你的信息,隨時告知董邪和母紫衣。汐顏?”
戴汐顏此時只是直勾勾看著母紫衣。
一切的反常,都是真相的影子。
這句話,是當年母紫衣親口告訴戴汐顏的。如果不是她本人,不至于對這句話做出那么強烈的反應。
“你剛才說了一個‘她’,”這時候,董邪追問道:“是什么意思?”
“我說過這話?”母紫衣露出不解的神色。
這種情況,在林澄那次血字任務的時候,也發生過一次。
董邪頓時意識到,那時候的事情,又發生了。
夏笠下定了決心,一步一步地朝著樓梯上方走去。
戴汐顏想要上去,但是她也知道,夏笠說得沒錯。
利用雙方的心靈感應,是可以解構出生路的最好辦法。
但是……
戴汐顏看了一眼母紫衣,又看了一眼夏笠。
最后,她三步并作兩步跑了上去。
“我去吧!我去探索!你有仿鬼體質,又那么聰明,你活著,對大家的幫助更大!”
“不行。”夏笠搖頭:“我不能保證你不是‘她’。”
這句話,讓戴汐顏一下愣住了。
“好,我,我知道了……”
夏笠推了推眼鏡,沒有多說什么,就轉過身快速上樓去了。
現在,分秒必爭。
夏笠從來都不相信直覺,常年以來,他都是在理性的驅動下做任何事情。但是現在,他卻生平第一次產生了一種強烈的不安預感。
他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再不快一點找出生路,隱藏在他們當中的“她”,很快會開殺戒!
夏笠已經有了拼上性命的覺悟了。
走到三樓后,夏笠提起手上的燈籠,警惕地注意著四周,隨時做好弄傷自己,進入仿鬼狀態的心理準備。
雖然他也意識到,這很可能毫無意義。
人類在弱小的時候,越是理性,就越是痛苦。
真正的勇氣,并不是無所畏懼,而是在能將恐懼化為己用,成為勇氣的動力之源。
此時,對夏笠而言,人生宛如走馬燈一般,開始在大腦中回放。
這一點,就連夏笠自己都難以抑制住。
他的出生到長大,都只是漫畫中的一筆帶過。就連他自身,都是一個處于二維世界的存在。而這樣的他,就這么被毫無道理奪走了所有的血親。
董邪蹲下身,仔細查看著母紫衣現在的狀況。
而戴汐顏看著眼前的母紫衣,內心則更加復雜。她完全不明白,現在的母紫衣究竟是個什么狀況,她是親眼看著紫衣被袁未那個女人給錘殺的。
紫衣的頭顱,就那樣被鐵錘活生生地……
那不可能是假的。
那為什么現在?
還是說,那時候,根本就是被篡改的記憶?
眼前的紫衣,就是……“她”?
這個恐怖的假設讓戴汐顏的心情陷入一種極端復雜的心情。
她該怎么辦?就這樣什么都不說嗎?還是,想辦法旁敲側擊地問出事情的原委?
正常情況下,紫衣死而復生,她應該是會感覺到很高興才對的,可是現在,她卻是隱隱有了一絲恐懼。
過去,除了瑞安,紫衣最倚重的人就是自己。
一次次艱難的血字任務,就是靠她的幫助,讓自己能生存下來。
是紫衣將無數次陷入地獄深淵的自己,拉了回來。
但是,她卻一直瞞著自己,沒有告訴自己她死而復生的事情。
現在的她……是一個活人,還是一個死人?
就在這時候,她的腦海,忽然傳來了夏笠的聲音:“我現在發現了一些日記,是白家以前的管家留下來的。”
“白家的管家?”
現在,距離夏笠上樓已經過去了大約十幾分鐘的時間。
他終于找到了關鍵線索?
“首先,我和你說一下我確定的信息。你幫我告訴董邪。”
“好。”
戴汐顏隨后對董邪說道:“夏笠給我發來了指示,他找到了一些線索。”
董邪聽聞夏笠有了線索,立即來了精神。
“你說……”
“我二哥呢?”寧致丹急切地問:“他現在怎么樣?”
“他沒有提及……董邪,夏笠首先要和你說的一件事情是,三樓,是人偶工房。‘她’所制作的人偶,全部都集中在樓上。”
人偶工房?
那些人偶有多么可怕,董邪已經充分領教到了。現在……竟然?
“還有呢?”
“還有就是……關于‘她’的孩子,已經查到一些眉目了。管家的日記里面,有記載道:這些年白家的管家白玄一直在外面,搜尋那個孩子。但奇怪的是,根據管家的日記,他在外面找的是一個男孩,但對她卻聲稱是在搜尋女孩。”
“女孩?”
“對。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原因……但是,日記的確是那么說的。而且,日記還提及,就算找到了,她注定也不可能和那個孩子相認。”
注定不可能……相認?
“她”不是神通廣大的魔鬼嗎?
“不過,在日記里面找到的她,全部都沒有加引號來修飾。這一點,略微有些奇怪。”
加不加引號,恐怕大有不同。
孩子……
無法相認……
孩子……
那個孩子……究竟是男的,還是女的?
“等等,日記里面,找到了……”
戴汐顏聽見夏笠的聲音:“日記里面,管家提及,當他第一次看到黎若初來到白家的時候,讓他很震驚。因為,黎若初的身上,有著當年那孩子一樣的傷痕……”
這話一出,董邪立即明白過來了。
“她”的孩子……就是……
黎若初!
“原來是這樣……所以嚴婆婆才說是忘恩負義嗎?因為一開始就全部都知道這孩子其實是白家的少主,但是他卻是封印了‘她’……”
這個孩子,在八國聯軍闖入后,卻活下來了。
但是,白管家認出他,卻沒有說出來?
“日記后面,還寫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