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五章
康凱吃完飯偷懶回寢室睡覺,等他掐著點進畫室，往許盛那邊一掃，驚他瞌睡都醒了：“……”
不是許盛那學神男朋友嗎。
他怎么在？
邵湛已經在坐了有一會兒了,洗完調色盤之后坐在邊上許盛畫畫,兩個人的位置都不顯眼，加上畫室晚自習本來也沒什么規矩要遵守，其他人都圍在一起聊著天。
即使在略顯混亂的情況下，兩位爺還是異常顯眼。
邵湛沒事干,對許盛的畫畫工具感興趣，挑了支用鈍的鉛筆：“我幫你削？”
許盛了一眼：“削長一點。”
許盛削鉛筆削習慣了,但邵湛顯然除了涂卡筆以外沒再接觸鉛筆,但是比著許盛卡槽其他削好的筆，概知道怎么弄。
許盛放下手的扇形筆,給他示范。
于是兩人頭對著頭圍在用畫紙折成的小盒子邊上削鉛筆，筆尖被削長。
康凱每日間接吃狗糧吃撐，現在面對面遭受暴擊,本來準備往許盛那邊走的腳步頓住,直接回自己位置上。
“康師，”邊上同學湊來八卦，“許神的哥哥長也太帥了吧，什么家族基因,爸媽長成什么樣？”
康凱：“哥、哥？”
同學：“是啊，剛才許神管他叫哥哥,我都聽了。”
“……”康凱不知道怎么說,只能在心罵一句許盛是個不要臉的東西。
哥哥，情哥哥還差不多。
“不他倆長不像啊。”那同學發表了質疑。
康凱面不改色準備畫速寫，隨口說：“他倆一個隨爸,一個隨媽，家族基因的確強，強你無法想象。”
康凱好不容易消化完頓狗糧，打開微聊想問問許盛作業寫怎么樣了。
結果消息還沒發出去，許盛那邊的消息發了來。
S：我晚上不回寢室了。
S：我媽要是給你打電話，記幫忙兜著。
康凱：……操。
康凱：了，你消停點吧，我今晚正好想回家一趟。
康凱家離近，回家也方便。而且聯考臨近，說沒壓力肯是騙人的，每天畫完回去都會緊張，緊張考試，也緊張落下的文化課。
跑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多。
S：好兄弟。
許盛本意的只是想和邵湛多待一會兒，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怎么在視頻撩撥他的，直被摁在書桌前的座椅上，被哄著擺出視頻的姿勢，才反應來不對勁：“……”
許盛嘴咬著上衣衣擺，手被強行禁錮著高舉頭頂，年修長青澀的體緊繃著，許盛覺冷，想縮回去，然而彈不。
邵湛的手指不經意往下挪，許盛上的溫度就升上去幾分。
“上次說，”邵湛硌人的指節往下挪了一點說，“讓你等著。”
許盛嘗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操。”
邵湛松開手說：“站起來，背去。”
許盛最后手撐著書桌——書桌固不是牢固，被沖撞往前挪了幾寸，許盛抵在書桌上的那塊腰骨也被磨生疼。
窗外雪還在繼續下，屋內溫度卻燒燙人。
感覺許盛實在是疼了，邵湛才放慢速度，低下頭去親他的后頸：“疼么。”
許盛脾氣上來了：“你能不能滾出去。”
邵湛：“我可以慢點。”
等收拾完已經是深夜，邵湛問他：“緊張嗎。”
許盛往頭挪了一點，說：“還好吧，第一次有點，第二次就好多了……”
邵湛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了。
許盛才反應來個“緊張”指可能不是個。
邵湛：“我是問你考試緊不緊張，不是快聯考了嗎。”
許盛：“…………”有點尷尬，想去死一死。
邵湛天還回學校上課，第二天一早就出發去車站，許盛沒力氣送他，睡迷迷糊糊被摁著親了會兒，等他再醒來，是被手邊震個不停的群消息震腦殼疼。
手機差點沒被他反手扔出去。
許盛殘存的理智讓他劃開手機屏幕了眼間，六點五十。
七班班級群。
侯俊：湛哥，你曠寢？
譚凱：湛哥，快上課了人呢，不會還要曠課吧哥，顧閻王都開始逮你了。
邵湛：三分鐘，馬上。
許盛睜開眼，點開私聊：不是放一天假嗎。
與此同，邵湛掐著最后一分鐘進了班。
男朋友：騙你的。
男朋友：沒放假，怕你考前緊張，就來了。
許盛從來沒有表達自己緊張，甚至康凱和他朝夕相處感受的都是狂妄：閉著眼畫都能，怕什么，你不行啊，心態還多跟哥練練。
許雅萍打電話來問他近況，他也只說：“挺好的，拿了滿分，不用擔心。”
許雅萍忙工作，他從小習慣了不去打擾她，有什么事都盡量自己解決。
但怎么可能不緊張。
許盛不知道他是什么候破的，或許只是忍不住擔心他。
邵湛人是走了，但畫室的人仍忍不住討他：“你哥回去了？”
許盛心情不錯“嗯”了一聲。
同畫室同學的哥哥，個關系讓不人躍躍欲試想認識，許盛平好說話但是從來沒給誰“暗示”，于是有女生轉移了目標：“他……有對象了嗎？”
“有，”許盛一改散漫的模樣，對方才發現許盛不笑的候著也挺唬人，他舔了舔側邊牙齒，毫不掩飾警告道，“我的人。勸你別打他主意。”
？？說好的哥哥呢。
臨江六中高三辦公室。
孟國偉了解邵湛昨天比完賽之后回了趟家，忘記請假，也沒多說：“行，那你把假條補上給我。”
孟國偉說著一眼日歷，學期轉眼已經了期末，也就意味著他臨江六中唯一一位藝考生……馬上就要參加全A市組織的美術聯考了。
“也不知道許盛那小子學怎么樣了，”孟國偉完全不了解許盛的繪畫水平，擔心晚上覺都睡不好，“聽說及格分90分，許盛要是考不上怎么辦？”
邵湛：“……”
孟國偉：“現在的孩子是敢闖，都高三了，怎么一點不懂穩中求進。要是沒線，文化課落下來可怎么辦。”
孟國偉搖搖頭：“算了，許盛那個人，指望他什么穩中求進，整天就知道飛檐走壁。”
也就是許盛才干出事來。
周遠在邊上批作業，聽話也說：“可不是嗎，我可不想再陪小子一年，要是復讀……哎喲饒了我吧。”
六中貼吧也都是質疑的聲音。
之前鬧沸沸揚揚的藝考緋聞引發新一輪的一輪。
——雖然許盛黑板報確實畫不錯，但就么一個月間，要去參加考試怎么想也不科學。
——可能只是打算拿個及格分吧，畢竟高考能減不分。
——1，之前說走捷徑的，我也確實是樣啊。
隔壁立陽的畫風卻和臨江六中截然不同，立陽信心滿滿劍指第一。
在考前特發了新校刊：終于了檢驗成果的那一刻，我校藝術生今年能再創輝煌，實現連冠！
許盛對些紛爭一無所知，集訓最后一天，畫室師叮囑：
“今年不允許使用畫液，個需要注意一下，然后就是放平心態，平怎么畫就怎么畫，注意好間。”
“千萬要記仔細審題啊，要是有色調要求，清楚是冷色調還是暖色調。”
許盛邊聽邊收拾畫袋，發現自己是不緊張了。
藝考聯考考點設了幾個，都設在A市有名的學，許盛被分在工。
考生提前去附近好賓館，許雅萍請了一天假。考試那天陽光正好，久之后許盛對那天的記憶只剩下沉重的畫袋、街上同樣背著畫袋的、來自各所學校的學生。
還有邵湛持之以恒給他發的英語聽力訓練，音頻最末尾的一句：“別緊張。”
其他祝福也收不，侯俊、譚凱、邱秋……其中七班班主任孟國偉的祝福特別獨樹一幟。
孟國偉：加油，不管能不能及格，盡力就好，我代表高三年級組全體教師向你送上祝福，不了師年再陪你戰一年！
許盛：……謝謝師，不再戰一年，就不必了吧。
聯考、校考是一段不斷奔波的旅程，聯考結束，許盛從高鐵上下來、踏進央美校園的那一刻，忽然感覺像是在做夢。
許雅萍挽著他的臂彎，四處打量：“學校還挺，環境也不錯。”
許盛：“嗯。”
許雅萍：“校考內容難不難啊，我聽你康姨說可比聯考難多了。”
許盛抬手扯了扯肩上的背帶。
許雅萍偶爾還是會想她的“另一個兒子”，無不感慨道：“許湛那孩子如果還在的話，應該也會替你感高興的吧。”
“……”說跟靈異片似的。
許盛想“許湛”，心說如果是做夢的話，場夢可能回溯久之前的某一天。夏日蟬鳴聲盛，在炎熱不堪的季節，雷聲連接重重空，忽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