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團體賽,獲勝學校——臨江六中!”
“臨江六中以50分成績奪下團體賽第一,學校食堂為各校提供了午餐,我們稍作休息,下半場個人賽開賽時間,下午1:30。”
解說播報完下午賽程后開始組織觀眾離場。
同學先一樓開始往外撤離,緊接著二樓看臺觀眾也緩慢挪動。
競賽選手還是走進場時專用通道,遮蓋住專用通道紅簾子拉起,英華選手率先退場。
“段哥,走了,咱們還有下半場,”英華選手拍拍隊長肩,“上半場失利沒什么,對面也就僥幸比我們多對兩道題而已,我們必須穩住。”
段耀勝雖然搶下30分,但面色依舊不好。
他也不可能好,努力拼搏一年,回殺回想奪回第一——沒想到對手也變更強了,雖然聽上去只多對兩道題,但總共十題,他憑著一己力一個人拿下一半分數。
英華三道題,段耀勝只拿下兩題,有一題是隊友按鈴。
更讓人自閉是邵湛全程沒打過草稿!
段耀勝自認自己算數能力已經是英華頂級,大多數題目讓他心里默算、他也不是不,但聯賽題計算量龐大,心算幾乎是不可能完成任務。
邵湛已經么強了嗎?
對手強勁程度令段耀勝心驚!
他強成了樣?!
許盛對些一無所知,不知道自己現頂著邵湛殼,團隊賽上悠閑轉筆穩如老狗姿態閃瞎了所有人眼睛,他們心里埋下恐懼種子。
段耀勝走前看了許盛一眼:“你等著,下午個人賽我未必會輸你。”
許盛毫不退讓,眼一彎:“啊,我等著。”
裝完逼許盛才覺到餓,尤撐過團體賽,接下才是重頭戲,個人賽他和邵湛還不知道怎么辦:“一起去吃飯?”
邵湛剛“嗯”了一聲,按捺不住喜悅情顧閻王就觀眾席上走上:“好樣啊!邵湛,保持住,你現個狀態非常好,我就知道今年冠軍肯還是我們臨江!”
顧閻王又樂道:“放松心情,吃完飯好好休息一下,下午看你表現。”
您別急著高興,下午可能會死。
許盛心里想。
“下午怎么辦?”退場時,趁顧閻王不注意,許盛忍不住問,“還有你……”
許盛說到斷了一下,然后“咳”了一聲才說:“你把答案往我手上寫干什么。”
邵湛不答,年走他身后,渾身冷意,看向他時候眼神卻完全不是樣:“你覺呢。”
許盛說不出話。
他總不能說,我覺你調戲我。
許盛控制不住自己段時間——或者是很長一段時間以總是忍不住往邵湛身上游移思緒,漸漸地甚至會多想,會憑空冒出一些意料外念頭。
半晌,邵湛說:“省時間。”
省么一兩筆時間?
種鬼話也不知道有沒有人信。
邵湛自己都不信,他就是想靠近他。甚至,想再近點。
許盛自然也是不信,但沒能等他繼續想下去,一顆腦袋探過:“報——”
通道出去,原本應該提前離場七班同學意外沒走,都后門通道等著。
侯俊為首,幾個人見到他們出便圍了上。
侯俊:“報告,今食堂大媽做飯水準有顯著提高,我都懷疑咱學校是不是換廚子了,平時要是能維持個水平,校外一條街些飯館早關門大吉了。”
許盛詫異:“你們怎么?”
譚凱:“等你們一起吃飯啊,順便湛哥剛才臺上真是帥炸,鈴按我雞皮疙瘩都起了。”
許盛:“過獎過獎。”
侯俊身為班長,可不只是等人么簡單,他把一切都安排白白:“我讓自強提前去食堂你們倆搶雞腿了,他跑快,咱們過去直接就能吃,盛哥也補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鎮場子鎮不錯。”
全程都答題發揮邵湛:“……”
食堂伙食確實提高不。
估計是今他三所學校學生也要吃飯緣故,排骨湯里終于有了排骨,不是肉沫,而是整整一大塊排骨肉!
六中學生喜出望外。
尤是袁自強,他們到時候袁自強已經吃上了:“今咱學校飯我一口氣能吃兩碗。”
許盛沒他們么樂觀。
飯再好吃,吃進嘴里也如同嚼蠟。
他和邵湛兩個人都知道,場聯賽真正關鍵就是接下個人賽。
“就吃么點?”邵湛問。
“想到個人賽就沒胃口。”許盛說。
許盛雖然餓,但飯是真沒吃多。
“下半場個人賽,別想太多。”
邵湛也擔心,但個人賽只能聽由命,再怎么想都沒轍。
他又說:“都考倒二了,還有什么是不能發生。”
他媽說也有道理。
午飯過后休息一小時。
一點整,觀眾陸陸續續開始進場,下半場個人賽正式開始。
“請各位同學回到自己前觀賽位置上,保持安靜,等待下半場個人賽,”臨江六中拿下團體賽冠軍,解說員老葉喜上眉梢,解說語氣也不由地往上揚,“下半場個人賽賽制如下,比賽時間120分鐘,規時間內答完題,分最高選手獲勝。”
“參賽選手禁止攜帶與本次競賽無關用品,禁止交頭接耳,禁止作弊……”
解說員念完競賽規,又說:“兩位裁判會臺上密切注意各位考生動向,不要抱有任何一絲僥幸心理。”
許盛進場前,觀眾席已經開始預熱。
上半場勝利讓臨江六中所有學生進入癲狂狀態,集體應援:“學神!學神!”
“學神雙冠!!!”
“個人賽冠軍!!!”
呼喊聲震動地。
英華學生上半場失敗后,把希望完全寄托下半場比賽上,受到六中同學染,也扯著嗓子喊起:“段哥段哥!誰與爭鋒!”
“嵩葉加油!”
“星劍最強!”
四所學校學生像是比誰嗓門更大,下半場個人賽氣氛比上半場還要緊張。
體育館空氣里仿佛埋藏著無數顆細小易燃物,只要一點點分貝就能接連炸開。
“你們別說校霸場上,總讓我有一種特別不現實覺,不過學神怎么不看我們啊?”
“學神臉上也沒什么表情。”
有同學注意到“邵湛”看起情緒不對,尤是和上一場相比。
很快有同學幫忙解釋:“你們懂什么,學神叫沉穩,是穩下了。”
許盛現一點也不穩。
他心里慌一批。
賽臺布置成單人單座,由于邵湛去年拿是冠軍,座位號自然也號。
段耀勝就坐“邵湛”右手邊。
而今年新參賽選手,自稱有點競賽賦“許盛”坐最后排。
兩人位置呈斜對角,中間隔著十幾號選手。
距離遠讓許盛絕望。
就算想動點手腳暗示一下答案也沒法動。
不過下半場團體賽座位排布能看出,英華選手確實是厲害,1號位到10號位,除了邵湛,他全是黑紅色校服,偶爾夾著兩三個嵩葉和星劍中學學生,但兩三個可以忽略不計。
許盛完全沒了上半場種裝逼如風心情。
時鐘一分一秒轉過去,指向1:30。
兩位解說員原本復盤上午賽況,并展望下午場個人賽:“上午團體賽可以說是精彩紛呈啊,我們四所學校學生表現都非常出色,臨江最后以20分優勢領先,但英華拿下最后一道壓軸題。雙方角逐十分激烈,所以下半場冠軍到底落哪所學校手里,沒有進到最后一秒,我們都不而知,讓我們一起期待下半場個人賽。”
“1號位邵湛同學看起準備充足,2號位段耀勝選手也仿佛勢必。”
時間到1:30,
兩位解說員齊聲道:“下半場個人賽——正式開始!”
“由裁判下發試卷和答題紙。”
只有五道題,留空白答題區域卻長嚇人。
試卷第一頁第一字標著:第十五屆四校聯賽個人卷。
考試時間120分鐘,總分100。
出題人:楊崇光(英華)、顧華(臨江)、李勇(嵩葉)、鄭楓(星劍)。
第一題:試求所有由互異正奇數構成三元集{a,b,c},使滿足:a2b2c22019.
許盛一臉懵。
許盛腦子里亂糟糟,最后直接“砰”地一下爆了。
考點哪兒?
互異正奇數是什么玩意兒。
出題人到底什么用意?
難道就是傳說中題目越短越畜生題嗎。
邵湛拿到題目,嘆口氣,知道許盛回是怎么扯也扯不出了。
用許盛身體答題怎么想都說不過去,可次關學校榮譽。
邵湛猶豫一會兒,開始低頭答許盛卷子。
“聽說今年聯賽題目比去年難,由四所學校年級主任出題,”解說員老葉道,“看確實是有些難度,臨江六中邵湛同學表情略顯凝重……段耀勝同學開始埋頭解題,讓我們心里默默為場上選手們加油鼓勁,不管成績如何,他們都是最棒!”
觀眾席上一位邵湛迷妹實忍不住,喊:“學神加油!”
許盛硬著頭皮姓名欄里填上邵湛名字。
又第一題底下寫上一個字“解”。
冒號。
寫完后筆尖頓住,許盛解開胸前衣服紐扣,想透口氣。
體育館空氣有么稀薄嗎?
“邵湛同學也開始答題了!”解說員道,“現個人賽已經過去十分鐘時間,請各位選手注意好時間。”
許盛第一題憋了十分鐘,最后潦草地胡謅幾個步驟上去,干脆放棄了道題。
看下一題。
沒準下一題能。
許盛懷揣著樣一個不切實際想法,去看第二題。
第二題:設{a,}和{b,}是兩個等差數列。
記Cnmax{b1a1n,b2a2n,…,bnann}(n1,2,3,…),中max{x1,x2,…,Xs,}表示x1,x2……
等差數列個概念他倒是知道,邵湛他補過。
但是跟課本上題目截然不同。
許盛看眼花繚亂。
怎么辦?再接著下一題?
題不會寫,筆不能拿手里不動,許盛不知道寫什么只能把邵湛跟他說過等差數列知識點往上懟。
寫到一半,慌亂間,他不禁開始思考起早點下臺個操作可性。
與讓他代替邵湛答張卷子公于眾,不如讓邵湛直接退場。
一個去年聯賽上大殺四方大魔王,今年覺聯賽特別無趣,拿下上半場團體賽冠軍后越發覺場比賽索然無味,設也挺符合邏輯。
許盛連臺詞都幫邵湛想好了:“新世界是你們。我已經厭倦種無意義、無懸念、無對手比賽,我打算把機會讓更多人。”
許盛鼓起勇氣往臺下看一眼,正好對上顧閻王期許目光,顧閻王甚至沖他鼓勵性地猛力揮拳:加油啊小子!
他要是真樣說,顧閻王下一秒就送急診。
時,解說員道:“英華段耀勝選手已經翻頁了!他翻頁了!”
段耀勝拿到試卷一刻,就以風卷殘云速度開始答題,次個人賽并沒有規交卷速度最快人獲勝,但去年被邵湛領先足足五分鐘慘痛回憶讓他燃起斗志。
他今年不光要拿最高分,還要做最快個!
今年是他段耀勝復仇戰。
他要讓邵湛看看,誰才是聯賽第一!
隔壁選手熊熊燃起斗志仿佛具象化一般,燒到了許盛塊廢鐵身上:“……”
許盛很想回頭看看邵湛現干什么,他答題了么。
實邵湛比段耀勝翻頁翻更早——只是他許盛身體里,根本沒人注意他。
解說員老葉對位六中出了名不良年了解不能再透徹,雖然有聽聞次“許盛”是帶著洗心革面心參加聯賽,但他黑歷史實太多,老葉根本沒去關注位不可能拿到名次選手。
體育館里沒有時鐘,全靠解說員每間隔一段時間報時提醒:
“個人賽時間過半,請各位選手合理分配好時間。”
“個人賽時間進入倒計時,最后二十分鐘。”
許盛手心里全是汗。
時間越是逼近,他就越坐不住。
看不懂。
每道題都看不懂。
如果不是他心態好,換個人坐里早就自閉了。
“個人賽進入倒計時,最后十分鐘,請各位選手注意,最后十分鐘!”
邵湛雖然答題,但用“許盛”身份答題,是最壞打算。
報時提醒報到最后十分鐘。
完了。
許盛闔上眼,和最后排邵湛兩個人一齊心里劃過一個念頭:道雷,劈死我。
個念頭剛腦海里劃過去,下一秒,隱隱遙遠際響起一陣雷聲!
“轟隆隆!”
許盛和邵湛同時猛地睜開眼。
許盛握筆力度重了幾分,黑色水筆邊緣凸起分緊緊貼指腹上。
是他想樣嗎?
仿佛為了印證個猜想似,雷聲由遠及近,最后到體育館館場上空,和著體育場空曠、自帶回音空間音效,結結實實兩人頭頂劈了一聲:“轟——!”
片刻失重過后,許盛手底下儼然換了一張。
字跡雖亂,跟他有幾分相似,可他沒有把試卷填么滿。
張被他壓手底下卷子已經寫到最后一題了,停最后一題最后一問上,剩下一個最終解沒有寫。
許盛后知后覺地把目光試卷上挪開,看到了自己手,再低下頭,看到自己身上穿是一件衣擺寬松T恤。
于是他又抬起頭,越過前面幾排參賽選手,看到了坐第一排邵湛。
邵湛背對著他,坐姿挺拔,他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年握著筆手,和半截手腕。
解說員提醒最后一次:“注意了啊,只剩下十分鐘了。”
換回了。
邵湛呼出去一口氣,神去看手底下張考卷:“……”
答……一團亂。
答題紙上能看出許盛是真不知道寫什么,開始默概念,等差數列概念還記錯了。
到后面沒有他會概念,干脆開始瞎寫,最后一道答題邊上,甚至寫了兩個字:救命。
救命邊上畫了兩筆簡筆涂鴉,一個小人跪地上雙手合十痛哭流淚。
邵湛看笑了。
他以為自己會很急,卻還是對著幅涂鴉多看了兩眼。
些題對許盛說難度超綱。
比如第三題,邵湛一眼能看出由于奇平方數末位數字只具有1,5,9形式,所以a2,b2,c2末位數字,要么是5,5,9形式,要么是1,9,9形式,些知識點對許盛說可能想破頭都想不到。
許盛答題占用篇幅不大,每道題基本上都空了一大片。
邵湛把許盛胡扯些劃掉,仗著許盛字反正別人也看不出寫到底是什么玩意兒,然后收起心思,開始爭分奪秒往上寫答案。
十分鐘時間確實緊急。
按理說根本答不完。
但他許盛身體里已經把所有題目都寫過一遍,答案步驟還腦子里,手上速度快一些,要想十分鐘內寫完不是沒有可能。
解說員:“最后兩分鐘。”
邵湛把前面步驟答案填完,開始寫最后一題。
解說員:“最后一分鐘——”
一分鐘后,裁判吹哨。
解說員:“時間到,請各位考生放下筆,停止答題。”
閱卷機制是現場閱卷,分數當場公布。
邵湛他答完卷子,許盛不好再改,除非把答題紙全都涂黑,不然也很難修改,改了還是能被人一眼看出。
再加上最后十分鐘,裁判一直許盛邊上晃晃去,他沒機會下手。
試卷被裁判抽走。
許盛心說不知道邵湛寫完題沒有,寫怎么樣。
閱卷時間參賽生只能座位上坐著,不可隨意走動,邵湛似乎是應到身后目光,交完卷后微微轉過身,視線剛好和許盛對上。
怎么樣。許盛比口型道。
放心。邵湛回。
放心算怎么回。
臺上另一邊,臨時搬出四份桌椅——四校老師正坐臺側聯合閱卷。
參賽生不多,加起連一個班都不到。
觀眾席上同學擔心打擾競賽生做題,考試期間保持安靜,一收卷全瘋了:“學神!!!!”
七班同學們手心里更是捏了一把汗,侯俊帶頭混里面喊:“湛哥第一!”
些同學學生生涯里,沒有一刻像現樣期待出成績,恨不閱卷老師批試卷速度再快些。
實上,老師們閱卷速度也確實很快,不到二十分鐘,所有試卷便已經批閱完畢。
公平起見,閱卷時考生姓名被遮擋住,他們也不知道手里張試卷是誰。
“喂喂喂,”中一位老師摘下眼鏡,整理好手里一疊試卷,作為代表人起身公布分數,“接下,我播報此次四校聯賽個人賽成績。”
體育館氛圍由于緊張,顯異常安靜。
許盛很快知道放心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位嵩葉中學老師發音很有特色,喜歡重讀,他聲音順著手里麥克風擴散至整個體育場:
“第一名,臨江六中邵湛。”
和剛才安靜形成強烈對比。
觀眾席沸騰!
一次歡呼比前任何一次都更熱烈。
有不臨江六中同學試圖喊話,很快發現根本喊不出,只會淹沒如雷歡呼聲里。
段耀勝握緊拳頭,沒想到經歷又一次慘敗。
邵湛本人卻沒有絲毫波動,他勾著筆,好像只是隨隨便便拿了個第一一樣。
顧閻王難掩喜悅情:“我們學校學生,邵湛,上午團體賽也是他拿第一,去年也是他,我們臨江優秀學生——”
許盛顆吊著心總算落下。
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想法,或許僅僅是一個念頭:第一名就該是邵湛。
還好雷打及時,一切都回到正軌。
許盛完全不知道他顆心落早了。
為代表老師把按照分數整理試卷翻過去一張,念出下一張名字:“第二名,臨江六中許盛。”
許盛:“……?”
你說誰?
顧閻王正揮著拳頭恨不向全世界訴說自己學校優秀學生是如何優秀,話說到一半,聽到許盛兩個字,他僵住了:“……啊?”
不光他僵住,第二名本人也很僵。
全臨江六中學生,只要是認識許盛,知道許盛是誰全僵了,為邵湛吶喊卡嗓子眼里:“……?”
只有他學校學生情緒比較正常。
“段哥別哭,”英華參賽選手本以為第一名不是他們段哥,第二名肯是,接過第二名報出是一個陌生名字,而且又是臨江六中選手,“段哥,沒,我們年再。”
段耀勝強忍住眼淚,實力表演什么叫被活生生虐哭:“年我就畢業了!!!!”
“臨江六中許盛,是誰啊?”段耀勝又道,“他誰?!”
所有人都為許盛拿第二個實震驚,震驚到覺體育館都快塌了。
只有許盛心底“操”了一聲,知道是邵湛他身體里答完他卷子,又回去把自己份答了,最后一個人包攬了第一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