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第八十八章
許雅萍前面說了很多趣事,比如許盛頭一天去鄰居家寫業,哄得鄰居第二天過來問許雅萍“今天不加班了?下什么時候加班啊”,恨不得把許盛當親子養。
許雅萍被裁員之后一度不知道該怎么辦,她應聘了好幾家公司,在這個職位她本來沒想面試——需要培訓、最終篩選出三個人入職,同時她最向往一份工,但她拖不起這個時,覺得自己不適合,連閨蜜對她說算了吧,這家公司不太愛招女員工。
許盛注意到那張報名表,替她報了名,收到通知那天,他把報名表塞進她手里:“去試試,不試試怎么知道。”
邵湛聽著這些事,面前漸漸勾勒出許盛臉。
應該比在青澀些,乖一些,收起爪牙之后,許盛那張臉極具欺騙性。看似肆無忌憚、不服管,其實比誰都細。
在臨江,許盛除了幾樣小罪名,其實沒犯過什么別事。
孟國偉剛接任時候覺得這孩子不好帶,后來不自知地護著他,在綠洲基地里攔顧閻王:“別打了,那么多人看著呢……”
邵湛想到這,摁了摁手指指節,忍不住分神去想許盛在在干什么?
然后許雅萍話鋒一轉,像提到了什么不該提事情。
她試圖捏著手邊茶杯、把茶杯捧起來喝口水,然而手不穩,杯中倒得過滿水差點灑出來。
邵湛這句反問冷得不行,少年眼尾微微上挑,顯得冷意更甚。
許雅萍低下頭,卷曲長發散落在耳側,她長得很漂亮,尤其眼睛、有許盛影子:“不提這個,咱們說好不提。”
邵湛想問為什么不提,但這句問話顯然不符合常理。
于邵湛能問:“那在提,什么意思。”
許雅萍無力地手指不自覺收緊。
最后許雅萍松開水杯,道:“我就不明白了,能考上臨江,非要去立陽干什么?”
立陽?
那哪所學校?
邵湛沒想到繼畫畫之后,還能再聽到一個較為陌生詞。
他中考填志愿時候除了重點學校,其他看都沒看。
許雅萍想法很簡單。
她真不了解什么美術,對這方面有刻板印象,總覺得不能當職,許盛中考分數完全能去重點學校——臨江六中多少人想考都考不上。沒人愿意相信自己孩子天資愚笨,要好好學都能成才,既然能考上臨江,去臨江好好讀書才最重要。
許雅萍說到這,不愿再說下去,再說下去可能又要沒法收場:“我去做飯,房寫業,飯做好了我再叫。”
自從期末考完放假以來,邵湛變成許盛之后,隱約感覺到了這個家里、或者說他男朋友上似乎藏著什么秘密。
邵湛進了房之后靠著門板低下頭,點開瀏覽器。
網頁關鍵詞搜索。
立陽,學校。
出來第一個百科詞條就四個大字“立陽二中”。
左側有一張站在校門口拍攝圖片,金色大字立在頂上,右側寫著簡介:立陽二中,校訓“赤子之”,一所以美術育為重點中學,志在發展藝體文,打造藝術育文特色。
邵湛查完臨江六中資料,再從瀏覽器界面退出去。
手機屏幕上還那張熟悉速寫。
這他看清楚了,署名落款一個熟悉字母‘S’。
昨晚沒能問出口話,隱約指向了某個答。
這場雷和他、和許盛都有關聯,雷雨天一定發生過什么,綠洲基地那會,它把許盛帶到自己邊,而在,又給了他去觸碰真“許盛”機會。
許盛在邵湛家呆著實在無聊,拿著邵湛手機連找人聊天打游戲都不行,所以邵湛走前兩人把微信切了來。
許盛先找張峰打了幾局游戲。
他躺在沙發上、脖子枕著邊上突起沙發扶手,瞇著眼睛張峰開游戲,張峰家似乎來了客人,五分鐘前留言說“”。
S:搞好沒有。
S:快點。
狂峰浪蝶:來了來了。
張峰點擊開始游戲之后直接開了語音聊天:“剛才我親戚家孩子,想搶我手辦——我讓他提前感受一下社會毒打。”
許盛在最不想聽到就孩子這兩個字,一旦聽見就想起小表弟帶來恐懼。
S:……初中生?
張峰背景音嘈雜,他大著嗓門說:“不,都高一了,差點沒考上高中,扒著最低線去了立陽……”
許盛游戲操厲害,張峰選角色初期得茍在他后發育。
然而張峰說完,發許盛技能居然放錯了地方。
“往哪放呢,”張峰隨口嚷嚷一句,又繼續說,“立陽知道吧,咱們市分數線最低那個高中,在他在學畫畫呢,不畫畫考不上本科。”
游戲畫面里,頭頂“S”游戲角色失誤完被對面砍掉了半管血,然后才恢復往常水平,三兩下把對面干掉了。
許盛嗑藥隙打字復。
S:知道。
張峰沒當事,夸一句干得漂亮之后又問:“怎么不開麥?”
S:手機壞了。
張峰:“不該換手機了啊,前段時不剛好么,怎么又出問題了。”
S:少廢話,注意對面。
許盛這局打完下了線,下線之后發立陽二中四個字還在腦海里不斷旋。
他撐著手坐起來,打算去廚房燒水。
水開中途,張峰前腳剛走,康凱后腳就來了。
康凱:無名之輩,聊聊?
S:聊什么?
康凱到復之后撥過來一通微信電話,許盛直接點了拒絕。
康凱:???
康凱:邊上有人?
沒人。
就怕聽到聲音之后承受不住。
但許盛當然不能這么,說康凱這樣誤解行,了個“嗯”。
康凱在畫室里,每到假期他就直接泡在畫室,誰喊都不肯出來。許盛沒搬家走之前,他們總兩個人一起泡畫室,康凱剛才畫著畫著突然對著空氣喊了一句“這里怎么畫……”
說到一半才發對著空蕩蕩桌椅,許盛早就不在這了。
康凱坐了會,沒再畫下去,想到許盛在應該放假了。
康凱找了個話題當切入點:對了,男朋友成績挺好吧,倆到時候高考怎么報學校啊?
許盛反應兩秒才反應過來康凱什么意思,明白他這想旁敲側擊讓他去畫畫。
康凱:他知道無名之輩嗎?
康凱:我覺得瞞著他不不太好。
康凱想法很簡單,都說戀愛這玩意很神奇。
沒準他那位戀愛對象能把許盛扭來。
他就想不明白了,既然喜歡還放棄,這得多不甘。
“媽,”康凱想到這,喊了一聲,“許盛他那水平,聯考在咱們市妥妥第一吧?”
康姨在外面那畫室里布置桌椅、打掃衛生,下午還有兩節課要上,提到許盛時情和那位楊老先生一樣,她嘆口氣說:“豈止市第一,幾所美院都得爭破頭搶著要。”
他知道無名之輩嗎?
許盛又看了一眼。
邵湛還不知道他畫畫事,他不想故意瞞著,主要沒機會說,不知道怎么說,總不能突然來一句:我跟說個事,其實我震驚全A市神秘畫神。
邵湛可能會以為他瘋了。
S:還沒說。
許盛在家里宅了兩天。
邵湛被迫和許雅萍兩個人培養了兩天感情,終于熬到七班團建時。
七班約好團建時選在周六,去一家有名游樂園。
班群里為“周六去哪玩”這個問題討論了好幾天,男女生想玩東西都不一樣,最后折中了一下:就游樂園了好吧,定了,再吵下去干脆哪都別去了。
七班同學最近有一個比較驚悚發,就學神每個月總有幾天會切到“婦女之友”狀態,而校霸許盛則時不時地冷臉不理人。
十幾個人一早在游樂園門口集合,游樂園門口檢票處附近有幾臺抓娃娃機。
邱秋她們幾個女生圍在“邵湛”邊上,他們到早,能自己打發時:“我想要那個粉色!”
許盛哄女生手段一絕,抓娃娃機玩得爐火純青,以前和高一時候那幫女生出去玩過幾次。
要商家別太無良,機器處于常狀態,就基本上指哪抓哪。
邵湛到時候看到就這個場面。
少年站在娃娃機面前,外套敞著,露出里頭那件毛衣,高腿長,被女生簇擁場面異常吸睛:“那個粉有點難啊秋哥,我試試吧。”
邱秋給他打氣:“可以湛哥!剛才那個角度那么刁鉆都抓到了。”
許盛見邊上另一個女生躍躍欲試表情,松開一手問:“要不要試試?”
“可以嗎?!”
“挺簡單,我。”
邊上女生把手握在操桿上,許盛指導她往左還往右。
侯俊他們湊過來看:“湛哥,沒想到還有這技能?”
許盛一時忘了自己份:“我經常……”
許盛“我”這個字剛說出口,就看到不遠處自己。
邵湛無聲提醒:好好答。
許盛:“我經常通過娃娃機研究……重力運。”
侯俊張著嘴:“啊?”
許盛憑借課上聽到依稀印象,繼續補充:“那什么,就那個,重力加速度。”
侯俊點點頭:“哦……”
邱秋抱著幾許盛剛給她抓上來娃娃,聽到這個答驚了,根本沒想過娃娃機還能這樣玩:“這,這就學霸力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