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通只知道二師姐是五劫筑基巔峰的修為,但具體實力如何,他看不到,更說不準。
但從師姐之前偶爾出手,以及交給他的藏鋒玉符來看,師姐至少修行了水行和火行兩大類的道法。
尤其是上次陸通催發玉符,火燒易中堂的時候,陸通分明聽到‘奇火’的字眼,證明師姐在火行道法上的道行不淺。
為了萬無一失,不讓二師姐太冒險,陸通才屢屢言語刺激那兩位飛雪洞天的金丹大真人。
兩人對著云竹山的護山大陣狂轟亂炸一個時辰,再怎么著消耗也不小了,這個時候再讓二師姐出手,才是最佳時機。
云竹山外,為首的二劫金丹真人,和另外一個一劫金丹真人,此際郁悶不已。
他們的金丹靈力都已消耗過半,明明覺得下方的大陣一直處于崩潰的邊緣,但每每都差那么一點。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錯覺,才讓他們始終沒有放棄,反正云竹山明顯沒有能出陣威脅到他們的真人,他們就更加有恃無恐了。
只是,還不等他們繼續下去,就見一道渾身籠罩在火焰中的人影,從迷霧之中沖天而起,橫沖直撞而來。
“小小筑基,也敢出來送死?!”為首的金丹大真人神識一掃,便看穿了來者的修為。
他一聲不屑的沉喝,翻手拍下,便見冰霜天降,要將火焰中的人直接凍結。
這冰霜之威十分可怕,所過之處,連空氣和游離的靈氣都凝固凍結。
但是那冰霜還未觸及火焰,便被徹底消融蒸騰,跨越一個大境界的壓制之力,在火焰面前毫無作用。
黑衣人大吃一驚,還未來得及再次調用金丹之力,就聽那火焰之中傳出一聲冷喝。
隨之而來的,是一團猩紅火焰,化作橫跨百丈的火舌,向自己和一旁的師弟,席卷而來。
“天地奇火!”兩大金丹真人同時驚呼,再也不敢藏私,金丹之內最精純的靈力爆發,在身前建起重重冰墻。
但是,他們無往而不利的金丹之力,在那火舌面前,卻是毫無用武之地,只是彈指間,就被摧枯拉朽地沖破。
“下來吧。”火焰中,傳出中性的低喝。
那火舌如同一條長龍,一次吐息,便將兩位心驚膽戰的金丹大真人,直接轟飛。
兩人催動金丹護體之力,沒有被火舌攻破,但是他們也無法再保持飛天之姿,直接被轟入云竹山大陣之中。
“掉下來了!”下方觀戰的弟子們驚呼,這金丹大真人似乎有些不堪一擊啊。
兩位金丹真人落入迷霧之中,本想鼓足余力拼死一搏,但是他們很快就覺得天旋地轉,渾身靈力連同神識,都被一股玄奧的力量封鎖。
隨即,兩人重重地落在云竹山頂,陸通的腳下。
陸通一邊驚嘆于二師姐的強大,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兩個大眼瞪小眼的金丹大真人,揶揄道:“兩位,陸某恭候多時,你們是要找我嗎?”
兩大金丹真人羞憤欲死、啞口無言,這云竹山,似乎沒有那么簡單啊。
陸通沒有再理會兩個裝死的金丹大真人,而是看向山外大開殺戒的二師姐。
是的,生擒了兩個金丹大真人之后,朱青寧幾乎就開始了一邊倒的殺戮。
剩余那七個來自飛雪洞天的筑基期真人,在火力全開的朱青寧面前,根本沒有一合之敵,連逃遁的機會都沒有。
只見天空之上,火焰沖天,所過之處,一個個筑基真人被焚燒成空,連灰都沒有留下。
到最后,只剩下一個被嚇破膽的筑基真人,哆哆嗦嗦地留在半空,不敢再抵抗。
“哼!老娘不殺束手就擒之人,孬種!”朱青寧冷哼一聲,收束漫天火光,有些意猶未盡地揪著那人的衣領,回到云竹山頂。
陸通忍不住對著二師姐比了個大拇指,真強啊,強的不是一點半點,難怪只是一道藏鋒玉符,都能將易中堂擊潰。
這樣的實力,恐怕那兩大金丹就算沒有消耗,也不是師姐的對手。
這還是筑基期?力壓兩大金丹大真人的筑基期,世上還有嗎?
陸通不知道,他現在還沒有接觸到那個層次,甚至連方才的戰斗都看不懂,更無法領悟其中蘊含的靈法道韻。
但總之,師姐很強就對了。
“沒勁,太弱。我回去喝酒了,你看著辦吧。”朱青寧一抖手將兩個裝死的金丹大真人打昏過去,而后才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暢快離去。
剩下那個二劫筑基期的真人,戰戰兢兢地匍匐在地,他實在是被打怕了,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手。
就算眼前只剩下一個金光境的陸通,就算沒有被禁錮靈力,他也不敢有絲毫異動。
他不知道陸通會如何處置自己,但他明白,自己現在只能任人宰割,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生死都握在眼前之人的手上。
“你走吧。”陸通沉吟片刻,三個字猶如天籟之音,響起在那筑基真人的耳中。
他驚疑不定地抬起頭來,看向月夜微光中俊朗非凡的年輕傳道師,難以置信。
“雖然你也該死,但我需要有人幫我傳話,回去告訴你背后的人,想要兩位金丹真人安然無恙,就得安分守己。一甲子之后,再來領人。”
是的,在陸通看來,今夜來襲的人都該死,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因為,如果云竹山沒有護山大陣,沒有二師姐強力出手,那么整個山上山下的人,都難以幸免,勢必會毀于這些人毫不留情的打擊之下。
在這群人眼中,云竹山的人命如草芥,他們根本就沒有憐憫之心。
那么,陸通自然也不會客氣。
扣押兩大金丹真人一甲子,都是輕的,同時也是無奈之舉。
這樣做,既能向易氏一脈示威,又不至于直接撕破臉皮,決一死戰。
讓對方投鼠忌器,以后不敢輕易招惹云竹山和通云道場的人,才是最好的結果。
否則的話,若真的招來易氏一脈甚至是飛雪洞天傾巢來襲,云竹山也定然擋不住。
兩大金丹真人,放在任何一方勢力手中,都是值得看重的稀有物種,陸通相信易氏一脈應該知道如何抉擇。
畢竟,易北玄和易中堂已經死了,如今又搭上六位筑基真人,難道他們還想再損失兩位舉足輕重的金丹大真人不成?
那位殘存的筑基真人似乎是明白了陸通的意思,不敢有絲毫停留,抱了抱拳之后,扭頭便駕云而去。
他甚至不敢放開神識探路,生怕再碰到剛才那個殺人如砍瓜切菜的猛女。
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那位狂暴而強大的筑基真人,到底是什么模樣,只是從對方的語氣中聽出,應該是個女人。
陸通沒有停留,一手一個,將兩個被封禁后又被二師姐打昏的金丹大真人提起,直接送到大師兄的洞府外。
“大師兄,麻煩將他們兩人關押后山,不死就成。”陸通的聲音傳入洞府之中。
“嗯。”周重山渾厚的嗓音傳出,似乎對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陸通這才獨自離開,找二師姐喝酒去。
今夜酣暢淋漓的一次立威,陸通雖然沒有親自動手,但是卻對山上真人們的事生起更大的興趣,索性就去找二師姐了解一番。
他如今已經是三劫金光境,距離上山其實不遠了。
以前大師兄和二師姐都不想他好高騖遠,很少提及山上的世界,現在應該沒有那么諱莫如深了。
云竹山下,一群弟子猶自深陷方才的真人戰斗之中,難以自拔。
他們現在起碼意識到了兩點,一是云竹山的護山大陣很強,這里足夠安全;二是云竹山上真的有很強的高人,連金丹大真人都能拉下馬。
這兩點對于道場的弟子和人們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猶如一劑強心針,讓他們與有榮焉、心潮澎湃。
誠然,隨著通云道場的蒸蒸日上,尤其是陸通的名聲遠播,道場內的弟子門徒和子民們,大都對未來充滿了憧憬,歸屬感與日俱增。
但是,越是如此,他們就越是擔心,這會不會只是短暫的輝煌,通云道場能不能堅持到成為山上道場的那一天,他們有沒有機會領略山上的風光。
青云宗的封鎖,九玄城眾多勢力的角逐,都有那些背后山上勢力的影子。
那么越來越壯大的通云道場,會不會因為利益之爭,在某一天被那些幕后的大勢力連根拔除?
就像今天這樣,通云道場的弟子們只感覺到無力,現階段的他們根本無法插手。
但也正是今天,他們終于見識到了云竹山的強大,證明了他們的道場也不是無根浮萍,是有強者庇護,有時間和空間去逐漸成長的。
既然如此,還有何懼……
晁東陽想的更多一些,他不在乎云竹山究竟有多強,他只是對那真人之間的戰斗生出無限向往。
同時,他又很快調整心態,沒有因為那暫時無法觸及和看懂的戰斗,而妄自菲薄。
我還很弱小,但我也很年輕。
多年以后,我也能站在那山巔,與山上強者交鋒。
施淼和上官修爾關注的地方,又與晁東陽截然不同。
他們壓根沒有那些壓力和斗志,他們想的是,剛才替云竹山出陣殺敵的那位,真的是寧姐?
“寧姐威武,以后應該不好意思跟我搶吃的了。”施淼在想,什么時候戳穿朱青寧的偽裝,讓寧姐不好意思以大欺小。
上官修爾則是冷汗涔涔,只想著以后一定不能再偷窺寧姐的側顏了,萬一被一把火燒了,找誰說理去?
云芊芊打了個靈氣四溢的飽嗝,在施淼的懷中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