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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隨便便在九玄城給你找幾十個本土修士,對我肖玉郎而言絕非難事。”肖玉郎放下酒碗,剛才強裝出來的郁悶一掃而空。
“做你一旬門徒也并無不可,但是,你不該踩著我肖玉郎就敢小瞧天下人。”
“這些人給你送上門,你接得住嗎?如果不能,又有什么資格繼續留在道師殿,我肖少爺自然也就無需再自貶身份。”
想到這里,肖玉郎感覺今天的酒尤其香甜醉人,比九灣河上的花船美人還要香。
次日,陸通照樣雷打不動地按時離開客棧,身后跟著自己的弟子,只是少了晁東陽一人。
李威、上官修爾和蘇傾城,一路上都沉默了許多,沒敢再提起晁東陽。
雖然陸通表現如常,但是他們也有默契。
晁東陽不辭而別,師尊怎么可能無動于衷呢,就算不關他們的事,也會對那大弟子的擅作主張生氣的吧?
坐上人力車趕到道師殿,他們依舊是第一批入場的人,小松林傳道臺也還是那么冷清。
“開始吧。”陸通沒有閑話,直接躍上高臺,為三個弟子講道演法。
疊浪道法的修行難度,遠勝于其他三門道法,如今這三人都還沒能入門,自然需要日積月累的修行悟道。
隨著陸通平靜而神奇的講道,上官修爾三人也沒了心思再想其他,很快全神貫注地投入道法的世界。
就算是上官修爾,也不得不承認,師尊講道演法的功力,實在異于常人。
不要說是上官鴻運,就算是上官世家山上的地師,似乎都隱隱不如。
外人可能無法具體地感受到其中的差異,但是他們這些弟子卻有明顯的體會,因為陸通所講所演,往往都能切中他們的要害。
就像是在針對每一個弟子,或者說是面對大多數弟子的困惑,輕易就能解開謎團,不至于讓人云里霧里。
時間流逝,轉眼間半個時辰過去,道師殿的人也越來越多,漸漸熱鬧了起來。
只不過,小松林這里依舊無人問津,直到一群錦衣青年氣勢洶洶地到來,這里才不復平靜。
也因為他們的到來,周圍有所察覺的人群也轟動了,三五成群聚集在小松林外,議論紛紛。
“這是肖家那位少爺,前日不是已經敗了嗎,這是真來做門徒了?”
“你懂什么?看見他帶來的那二十幾號人沒有,個個都是九玄城的青年才俊,實力不輸于肖家少爺。”
“他們難道也是來拜師求道的?我看,這是來砸場子的。”
“也難怪,誰讓那新來的傳道師口出狂言,小看九玄城的修士。這只能說是咎由自取,自己找麻煩啊!”
議論聲中,肖玉郎帶著二十幾個青年,步入傳道臺范圍,遙遙一指高臺上的陸通,揚聲道:“陸道師,我來了,你需要的人我也帶來了。”
正在閉目悟道的上官修爾等三人被驚擾,從靜修中醒過神來,就要起身。
但陸通只是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輕喝道:“坐下,悟道之時,不可分心。”
三人不敢再動,只好繼續坐在原地,但在這眾目睽睽、虎視眈眈之下,簡直是如坐針氈,哪里還能入定?
陸通沒有多言,更沒有理會肖玉郎等人,只管繼續平靜的講道演法。
“我你……”肖玉郎身后,有青年發怒,但是又被肖玉郎伸手攔住。
“等等再說。”肖玉郎皺眉出聲,自己率先坐在后方的蒲團上,略有收斂。
其他的青年男女看了眼高臺上氣定神閑的陸通,更覺氣憤難平,但是也沒有違背肖玉郎的話,只是也不可能聽進去陸通的傳法。
這群人中,雖然有實力超過肖玉郎的人物,但是論背景,卻還是以肖玉郎為首。
再加上肖玉郎本身還有做傳道師的資質潛力,他們一般情況下也都以他馬首是瞻。
反倒是肖玉郎,囂張的一拳打在空氣上之后,反而很快冷靜下來,現在還不是發飆的時候,就讓他再裝一會兒好了。
再說,正好還可以借機聽陸通講道,探探虛實。
“傳道師?不是精通幾門道法,又有點修為和實力,就能做好的。”肖玉郎心中不屑。
他也有資格稱為傳道師,但是見多識廣的他很明白,傳道授法并非那么容易,否則道師殿的傳道師又何必區分星級呢?
會了不代表就能傳給其他人,尤其還是傳給資質、悟性、心思各異的許多人。
只是,等肖玉郎真的投入進去之后,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很快就入定了,整個人似乎都進入了那疊浪道法的道韻中,渾然忘我。
這一入定,就是一個多時辰過去,等到他被一旁的同伴叫醒,肖玉郎還有些懊惱失落。
我是誰?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
接連三問之后,肖玉郎豁然驚醒,我不是來這里找茬的嗎?怎么就真的當了一回旁聽門徒。
更惱火的是,還真的聽進去了。
“悟性不錯,不輸于上官修爾和施淼。”高臺上的陸通已經睜開眼睛,心中對肖玉郎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不過,僅此而已,想要做他的親傳弟子,肖玉郎現在還不夠資格。
“他們就是你帶來的門徒嗎?”陸通收回飄遠的心思,目視遠處的肖玉郎,出聲問道。
“不……”肖玉郎正待反駁,突然覺得自己似乎硬不去來了,順口就道:“不錯,他們都是九玄城本土修士,而且個個都尚未正式拜師。”
“好,那就坐下一起修行吧。”陸通微微一笑,順勢道。
肖玉郎差點糾結地咬破舌尖,自己這是喝了迷魂湯吧,怎么都生不起反抗的氣勢呢?
“肖兄且慢。”肖玉郎身邊一個青年察覺不對,急忙站出來打斷道:“我等的確有意拜師,只不過,聽聞這位道師曾夸下海口,不知到底作不作數?”
“哦?你說的是挑戰之事?自然作數。”陸通笑意盈盈,不以為意。
人都送上門來了,豈有不收之理?
這一批幼苗都不錯,不枉他囂張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