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即正道:
斯拉夫太太感到惋惜。
陸離稍微猶豫,還是像和其他病人一樣問道:“你需要幫助嗎?”
“我需要一個能日夜陪伴我的帥哥。”斯拉夫太太的眼瞳閃爍著幽光,“最好像你一樣——”
“我會為您找到合適人選。”
陸離及時打斷斯拉夫太太,忽然若有所思地看向石頭魔。
石頭魔和斯拉夫太太體型般配,還是在同一間病房。
“人類,我沒什么得罪你的地方。”
石頭魔在那雙幽靜的黑色眼眸下不寒而栗。
可惜石頭魔不愿意……
陸離的注意回到溺亡者殘念身上。拿出撕下的布片遞給它。
溺亡者殘念停下抽泣,抬起空蕩袖子攫住布片,拼在被扯開的肩膀處。隨著袖子松開,布條滑落著落到床下。
“嗚”
袖子捂住領口,哭泣悲鳴更加響亮。
陸離低頭撿起布片,對溺亡者殘念說:“跟我來,我知道有人能把它縫好。”
阿當芙婭應能將毛衣縫回一起。
溺亡者殘念畏縮著不敢和陸離離開,還是石頭魔的勸慰讓它離開病床。
“幫你也是幫我。”石頭魔和向它頷首示意的陸離說道。
“我也這么覺得。”陸離和擁有與斯拉夫太太獨處機會的石頭魔說。
帶著溺亡者殘念,陸離造訪阿當芙婭。
距離前日的約定陸離遲到了一天,阿當芙婭在昨天就織好了給愛人的毛衣。不過她還留在病院,等著陸離赴約。
“這些毛線是你送給我的嗎?”
“不是,我撕壞了毛衣,想讓你縫好它。”
“當然可以。”
阿當芙婭欣然答應,流露一絲歉意:“我本想織一件圍巾送給你,但給邁克爾織的毛衣用光了毛線,我只剩下這個……”
攤開手心,兩枚紐扣安靜地躺著。
這些病人贈送的東西正漸漸抽象……
陸離收起完全不知道怎么用的紐扣,注視著阿當芙婭拿出毛線針溫柔地縫起溺亡者殘念。雖然因為毛線斷裂用了剩下的邊角料縫補而出現明顯的補丁痕跡,但起碼“殘念”不再殘缺。
“我準備出院了……”阿當芙婭向陸離告別,“愿你有個美好的明天。”
領著溺亡者殘念離開病房,經過樓梯時正好遇見帶著大姐頭回來的護士。
她看見陸離和溺亡者殘念在一起,浮現不含掩飾的厭惡。
“小子,你想追她嗎?”大姐頭可不想錯過一場好戲,主動和陸離搭話:“雖然這家伙身材一般,但其實很溫柔。”
陸離忽視護士的厭惡目光:“我只是好奇她為什么討厭我。”
“先別急著拒絕,平時一臉嫌惡的護士在床上異常害羞難道不會令你興奮嗎?”
“不會。”
“你是不是男人!”
趴在快步走開的護士肩膀上的大姐頭朝陸離喊道:“稍后來我的房間,我告訴你怎么回事”
不用稍后,陸離徑直跟著她們來到207病房門前,撞見剛走出來的護士。
“我對你不感興趣。”
護士蹙著眉頭,從側身讓開的陸離身邊走過。
病房里傳出一道口哨聲:“她主動和你說話啦,這是個不錯的開始,你們很快就能上床啦!”
護士的確只針對陸離——如果是陸離這么說早就被送到三樓了。
陸離發現溺亡者殘念還跟著自己,他沒說什么,走進病房。
“我以為你會去雨中漫步。”凱特揶揄道,回應陸離今早那句“今天天氣不錯”。
“我出不去。”
簡單回答凱特,陸離問靠著枕頭的大姐頭:“護士為什么討厭我。”
“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嘴上說不要,其實都是謊言。”大姐頭嗤笑諷刺道。
陸離未做辯解,安靜等待答案。
大姐頭覺得無趣:“一定是你哪里讓她不喜歡。”
“哪里?”
“我他媽哪知道!”相比護士,大姐頭一視同仁的多:“去問熟悉她的人啊!要和她上床的人又不是我!”
陸離想到了護士長,向病房外走去。
“別忘了我的那雙‘如此澄澈的咖啡色眼睛’!”
大姐頭的喊聲身后響起,陸離忽然停下,拿出口袋里從阿當芙婭那里得到的兩枚紐扣。
它們的顏色介于褐色和咖啡色——而且和大姐頭的人偶外形搭配。
“它們可以做你的眼睛嗎?”
“不太好……”大姐頭破天荒沒用升高語調尖叫,“但在瘋人院里不該苛求什么不是嗎……”
陸離以為擁有眼睛能讓大姐頭好好說話,然后轉眼大姐頭跳起來給了他一巴掌,“小子,現在,給我,他媽,去找,能縫上眼睛的針線!”
“跟我來。”陸離頷首。
縫補溺亡者殘念后還剩下些邊角料的邊角料,夠縫上大姐頭的眼睛了。
來到門口,發現大姐頭沒跟上的陸離回頭望去,看見它還坐在床上,舉起布偶手臂。
“沒看見我的姿勢嗎?”大姐頭晃了晃手臂,“抱爺!”
陸離將大姐頭爬起,它熟練地抓著衣襟爬上肩膀。
現實的大姐頭應該是個和小琳娜差不多的小女孩,起碼抱著她陸離不會吃力。
再次回到205病房,阿當芙婭正在收拾行李,得知要幫大姐頭縫上眼睛,她接過大姐頭。
“不要害怕。”阿當芙婭柔聲安慰著。
“我沒有害怕!”
“可你在發抖。”
“只是雨吹進來有些冷……小子,把窗戶關上!”
“你確定嗎?”陸離平靜說道:“關上窗戶你就沒有借口了。”
大姐頭罵罵咧咧,但沒再要求關窗,只是不停抱怨
鬼知道妄想癥外的真實世界要縫起的是什么東西。
“很好……堅強的小姑娘……”
阿當芙婭縫好了大姐頭的眼睛,大姐頭也破天荒的沒有污言穢語。
“你也要出院了嗎?”候在旁邊的陸離問道。
“出院?”
大姐頭一副看蠢蛋的模樣,“我的母親是護士長,在這里沒人能欺負我!為什么要去外面被那些壞人欺負?”
陸離聽出大姐頭背后有著一個悲傷故事。
不過這種感傷沒有持續多久。
“從我擁有眼睛開始……”大姐頭疑惑看向溺亡者殘念,“這玩意兒就在嘟囔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