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海島上的事情，風羿又找小辛談過話。
小辛對繁華城市還是表現出排斥，不過，等海島這邊安防設施建得差不多了，風羿會把他帶去陽城短暫玩幾天，這在小辛的接受范圍。
管家身體倍兒棒，從陽城到海島呆了幾天，又回到陽城，也就多休息了半天，然后精神抖擻進入下一階段的忙碌——著手給風羿準備出差的行李。
風羿前段時間答應聯保局專家委員會的主任，去參加國外一個交流會，舉辦地在N城，需要跨越一片海洋，飛行十幾個小時，也有十多個小時的時差。
當然，這些并不算什么，對風羿影響大一點的也就氣候了。這段時間一直在熱帶或南亞熱帶區域活動，陽城也是近兩天才開始降溫，風羿差點忘了北半球早已經進入冬季。
跟華國北方城市一樣海那邊的N城也進入冬天，最近正下雪。
一看那邊的溫度，管家取出了頂級仿生皮草公司定制的大衣。
那厚度，穿上跟熊似的。
夸張了，太夸張了。
大可不必！
風羿婉拒。
他只是不太喜歡寒冷冬季，但并不是扛不住！
當初去幫始祖工廠給人送藥，在大雪封山的山上堵那幾個盜獵者，照樣行動靈活。
除此之外，風羿曾經在瑢城生活了幾年，不至于過了兩三個暖冬就矯情了。
「簡單一點就行。而且，大多數時間也不在室外，用不著穿那么厚的。」風羿堅持道。
「好吧。」
管家遺憾地將那件特厚頂奢仿毛大衣，又放入衣柜中。取出了幾件低調些的毛呢外套。
管家忙著準備出行物品，風羿則來到收藏館，將海島上小女孩畫的那幅「巨龍」畫，放在他的收集區。
這畫對于別人可能一文不值，但對于風羿來說卻是很寶貴的東西。
靜靜看了會兒收集區墻上的畫，風羿從收藏館回到家，也進入了緊張的準備工作。
去參加交流會，是要準備演示文稿的，不然去了上臺講啥？整理文稿的期間，某個用餐休息時候，小壬過來匯報工作。知道自己要跟著一起去N城，小壬非常高興，努力刷存在感，匯報自己近幾天的進步。他又拿小區的貓貓狗狗做試探了。風羿靜靜看著小壬，片刻后，露出個微笑：
「非常不錯，小壬，你有沒有覺得，你還缺乏一些專業性的修飾？」
然后，小壬就看著，風羿拿出了參加交流會要使用的演示文稿殘稿。
「你有這方面技巧嗎？能寫這種演示文稿嗎？能上臺去講PPT嗎？」
來自老板突如其來的三連問，小壬頓感壓力。也覺得自己應該做些這方面的補充。
同時，小壬也想到另一個問題。
「老板，我需要學會抓蛇嗎？」
風羿也曾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
「不需要。」風羿道。
「好的！」小壬舒了口氣。
「反正你就算學會了，一出手也會露餡。」
「……抱歉。」
這是實力上的不允許！
也是世界的參差！
風羿鼓勵道：「不用有壓力。相比起抓蛇，你不如來幫我梳理演示文稿的脈絡，這個交流會報告涉及到的內容太多，來吧，為你的模仿能力完善細節。」
這玩意兒太費腦細胞了！我當時竟然在雨林里拍了這么多素材！整理得腦子缺氧！
小壬看上去腦子還行，嗯，加一些擔子給他。
職業替身，幫老板寫完回帖寫報告。
出發那天，風羿帶
了小甲，小丁以及小壬。
按照計劃，他不會在大洋彼岸待太久，所以并沒有帶上小丙，以至于小丙新定制的廚房工具沒有太多用武之地。
這次風羿依舊是拒絕了主辦方的食宿安排，他根據交流會的舉辦地點選擇一家酒店，也是豹叔投資參股的酒店。
豹叔給他的超級貴賓卡在這家酒店也可以使用。
十多個小時的飛行，出機艙前換了厚衣服。風羿戴上圍巾，遮住小半張臉。
提前約好的車，已經停在出口。
透過窗戶，風羿看著外面被白雪覆蓋的城市，看著一棟棟高樓大廈，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和車輛。
不戴口罩走路上，應該也沒人能認出我？
入住酒店，放下行李，風羿也沒呆房間休息，飛機上已經睡夠了，他打算去N城聯保局圖書館逛一圈，不是查別的資料，只是想將整理的演示文稿再潤一潤色。
畢竟，面對的大多是外國人，可以用一些更適合他們的方式去講解，或許能減少他們問問題的次數？
小甲開車送風羿去聯保局的圖書館。
風羿對他說：「你先回酒店休息，我在這邊會多待幾小時，到時候要回酒店再給你電話。」
小甲留在這里也進不去，聯保局的圖書館，是要憑身份證明進入的。
來之前，風羿也了解過N城聯保局的圖書館，規模上，與華國京城那邊差不多。
既然來這里，他也想看看N城這邊的資料庫有沒有更多新花樣。
刷了專家證進入館內。
這個圖書館地上部分，大體上有三層。
并不是常規圖書館，這里的紙質圖書有限，還多是期刊之類。一般來這里的人，是奔著這里的電子資料數據庫。圖書館三樓，也是刷證進入，級別低的進不了。
這一層，小部分是休閑區，剩下的區域都是高級別資料數據庫查閱室。
風羿沒有立刻去資料庫，而是先休閑區坐一會兒，翻看近期出版的幾份期刊，看能否對他潤色演示文稿有所幫助。這一層平時人就不多，這個時間只有風羿一人。
拿著期刊挑了個桌坐下。
這邊有一些簡單的飲品小食供應，質量不錯，價格不高，算是一種福利待遇。
風羿點了杯熱量很高的熱可可，一邊翻看期刊。
看得多了，寫得多了，以前感覺晦澀的內容，竟然也能順滑地理解一點點，僅限專業相關。
沒一會兒，又有三人進來。
年紀都是五六十歲的樣子，進來之后挑選了個桌，就在風羿身后。
風羿背對著他們坐著。
那三人進來也沒去看風羿，點了三杯咖啡，然后開始交談起來。
因為這里相對來說，私密性比較高，能進入這里的人，各方面素養也更強，所以他們談論起來稍微隨意一些。
這里本就是供人喝茶聊天放松的地方，并沒有要求安靜，音響系統里還播放著歌曲。
因為離得近，那三人談論的話，風羿也能聽見。
話題是氣象方面，近期開展的會議，除了風羿參加的這個交流會，還有一個全球氣候異常研討會。而這三人—一個剛跟著北極的科考船回來，并計劃明年去南極。一個剛升級新的分析系統，想要在此次研討會大力推薦。一個剛帶團隊四處收集數據回來，滿面風霜未盡。
他們談論著數據建立模型，說著一萬年時間里的氣候變化、冰蓋里面的「時間膠囊」，溫度和大氣、海洋環流，搭配各種XX理論、XX循環、XX模型…
專業性太強，陌生詞匯太多，風羿沒有聽懂。
也沒有想要去偷聽什么繼續看自己手上這份期刊。
不過很快，他們說起氣候異常這方面的事情，這內容，風羿理解起來就容易多了。
品嘗著熱可可，聽大佬們的專業分析。
或許，他也可以加一些這方面內容在文稿里？
風羿這么想著，耳邊傳來后桌的談論。
「誰也不知道下一次持續性氣候異常是什么時候開始，也許一百年后，也許一千年后……也許很快！啊，實在不想再經歷一次！」
「別擔心，我們現在有最新數據能提供最新視角，進而預測未來可能發生的更多變化。我們還有充足的時間去準備。憑數據說話！」
「我拒絕當數據的奴隸！我對你的預測系統持懷疑態度。這兩年的小異常就是一次提示！我們需要盡快做出抉擇！」「嘿，嘿，你們別激動，不要有太大的壓力，我們已經有應對手段了，不是嗎？」
「但技術不夠成熟，我們需要更多時間去改進！」
三人抒發自己的觀點和各自支持的理論，而觀念的沖突，讓他們的情緒越來越激動。
風羿聽著他們的談話，抓到幾個關鍵詞，注意力徹底從手上的期刊挪開，支楞起耳朵。
應對手段？
對抗氣候異常的？
沒有聽說過啊。
正思索著，就聽后面那桌其中一位激烈地道：「以人力改變天氣必將遭遇反噬！」
「噗！」
風羿差點嗆住。
那桌的三人齊齊看過來，面色不太好。
但并不是因為風羿偷聽，而是——
「你！你在嘲諷我？」
「嘿，小子，偷聽就偷聽，但請放尊重一點！就算不贊同我們的話，也不要以這種方式來反駁！」
風羿轉過身：「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實在是你們聲音太大了，又正好說到了我感興趣還能聽得懂的話題，還正好……涉及到我的核心秘密。
我特么差點以為馬甲掉了！
受到驚嚇！
「無意冒犯，只是剛才聽到你們說，以人力改變天氣，是人工降雨那類嗎？」風羿試探問道。
「當然不是！我們說的是扭轉災害天氣！所有災害天氣！」一名老者氣沖沖地說。
風羿吸氣：「這實在是太……」
「太荒謬了？但，這是可實現的！世界比你想象的發展得要快，年輕人！」
那位老者意味深長地說道。
另一人也道：「或許你可以回去問問你的家長，他們會教你更多。」
這三位沒認出風羿，或許是平日專注自己的研究，并沒有關注無關的事情。
進入這里三樓的休閑室，不一定要本人，而且，因為這里人比較少所以有時候一些年輕人也會拿著家長的身份卡來這里。
針對休閑區，有的圖書館查得嚴，有的則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個圖書館顯然是后者。
環境更放松。
因風羿這個反應，三人沒有繼續剛才的交談，風羿也知道自己留這兒礙事，再次致歉之后，將期刊放回，起身離開。在風羿離開之后，三人說起他：
「剛才談論的話被他聽到，沒什么影響吧？」
「沒什么，難道他還能查出來？」
「我只是擔心年輕人產生不必要的好奇心，浪費時間。」
最關鍵的信息沒泄露，就算去網上找，也不可能知道更多。再說了，其實他們也只是參與了一些外沿項目，真正涉及核心工程的那些人，可沒有他們這么大的行動自由。
其中一人起身去洗手間回來的時候腳步匆忙。
「嘿，你們猜我剛才看到什么了？」
不等另外兩人回答，那人繼續道：「坐那桌的小子，我剛才看到他進入了三樓的資料室！」
另外兩人大驚。
「你在開玩笑？」
「他這個年紀，權限級別達到了？」
「如果綜合評分很高，權限升得也快。」
有些東西，在網上是查不到更多，但是在聯保局的高級數據庫，還真有可能查到相關信息。
「那小子不會真進里面去查我們剛才說的那些？」
「啊等等，我突然想到一個人，我看是不是……」
搜索照片，眉梢高高揚起。
「看，像不像？」
「竟然還是始祖工廠股東？！」
「噢，那他知道的可能比我更多。」
「未必，他是爬行動物方向，可能還對動物行為學有些研究，但氣象方面不一定感興趣。」
「對，他一個研究爬蟲的，懂什么氣象！」
「那就無所謂了，如果能從數據庫了解到，那說明他能知道。我們說不說都一樣，看他的選擇了。」
選擇？
風羿選擇查！
他太好奇了！
現在已經有扭轉災害天氣的技術了嗎？
抱著強烈的好奇心，風羿埋頭苦查。
最終，他查到了一個名字——
《蝴蝶計劃》
取自「蝴蝶效應」的「蝴蝶」。
不過以風羿現在的權限，也只能查到一些很淺顯的東西，僅限于一個計劃名。
只知道「蝴蝶計劃」每年耗費巨資，是一種應對氣候異常時的緊急自救計劃。
項目進展如何，具體研究什么，無法得知。
風羿的關注點，緩緩落在「耗費巨資」幾個詞上。數據庫查不到，或許可以試試鈔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