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詞懶調
小鳳山上。
祖宅內，陽城風家祠堂已經遷走，里面的牌位也全都被帶到新祠堂去了。
一輛皮卡拖著建筑材料，停在外面的空地上。
光膀子的中年人，從車里出來。
“啞叔！東西給您拉來了！”
大聲嚷了一句，見門虛掩著，里邊還傳來一些動靜，便推門往里走。
他經常給啞叔拉一些東西上山，這次也是啞叔給他發了信息，需要一些建筑材料，讓他買了帶上山。
不多，他一車就拉完了。
原本他想著，啞叔這邊是不是要修房子？不過進宅子里一看，他就明白了。
“這屋空出來了？”
之前，幫忙運東西次數多了，他知道這個屋以前是個祠堂。
別人家的祠堂他不好奇，也不靠近。
不過今天這屋，門窗打開，站門外隨便瞟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此時啞叔全副武裝，拿著消毒噴霧機，正在忙著消殺工作。
這操作讓中年人看不懂了。
祠堂遷走之后，不用搞點什么儀式，而是直接做消殺？
這是不是對祖宗不敬啊？
也不對，在屋以前放的祖宗也不是啞叔的祖宗。
看出來了，啞叔挺嫌棄的。
不過別家的事他也不多管，沒踏進去，只是在屋門口喊道：“啞叔，東西拿過來了，給你搬院里來？”
啞叔回了個手勢：OK
中年人也不多話，回頭跑停車的地方，朝車里副駕座上另外一人打了聲招呼。
兩人一起將車上的東西搬運到院里空地上。
那中年人擦著臉上的汗，又跑那屋門口喊：
“啞叔，東西已經搬完啦，還需要我們幫什么忙嗎？”
啞叔擺擺手。
中年人道：“那行，我們先下山去了，再需要什么您直接跟我留言就行。”
說完便和同伴回到車上。
剛坐下就聽手機叮的一聲，新消息提醒。
看到啞叔的轉賬信息，中年人一樂：
“嘿，啞叔就是爽快！”
要不他們怎么樂意大熱天的從山下幫忙拉貨上山，還幫忙搬運呢？
真當他們只是慈善心，幫扶老人？
實在是啞叔給得太多了！
只要有活，他們搶著干，反正啞叔不會虧待他們。
他們這幫兄弟，都真誠希望這位山上獨居的老人長命百歲。
副駕駛座上的人也看到了那條轉賬信息，一臉饞樣地道：“大哥，咱今天去新開的那家店吃小龍蝦吧！吸熘”
“行！吃！”中年人也饞了。
“啞叔這邊是不是要修房子啊？如果要修的話，咱也可以幫忙。”副駕駛座的人又問。
“看樣子不是大修，只是整理一下，他自己一個人就能搞定。真要找人的話，他就給我發信息了。啞叔那人挺會享受，真干不來他不會勉強。”
“那么大一個宅子，他可以改一改租出去啊，現在城市里的年輕人還挺喜歡找這種山上的老住宅，說是感受生活。”
“以我對啞叔的了解，不會租出去。他老人家不缺那點租金，人多了影響他打牌。指不定他把那屋改成麻將室、影音室什么的。”中年人說道。
副駕駛坐上的人磕巴了：“那……那屋以前不是……放祖宗牌位的嗎？改麻將室？”
這，祖宗頭上蹦迪呀！
“又不是他的祖宗，你看啞叔的樣子就知道他什么態度。再說，那邊祠堂都遷走了，祖宗牌位也請走了，改建也沒事。現在城里多少地方以前是墳地，現在改建娛樂場所的。”
說是這么說，換他們肯定不會這么做。這種事還是忌諱。
這話題聊幾句就不再深入討論了。
副駕駛座的人無聊，拿著手機看本地推送新聞，一看就樂了。
“新聞說這邊最近有一條蟒蛇跑村民家里去偷雞，被抓住了。”
“然后呢？”中年人問。
“還能怎么？送走唄。村民申請了補貼賠償，那蛇被帶到更遠的山里放了，這邊還是太靠近居住區。還好只是蟒蛇，這要是毒蛇，那得多可怕！不過，小鳳山這一片兒毒蛇少吧？”
“嗯，是很長時間沒看到了。”中年人說道。
“我不怕蟒蛇，我就怕毒蛇，尤其是那種劇毒蛇，傷殘率太高，救治不及時還得丟命。”
“前段時間不是聽說出了個萬能藥嗎。”
“萬能神藥是誰都用得起的？”
“也是。”
“我擦！”副駕駛座的人刷到一條新的推送，“就我剛剛說的那個萬能神藥，研究出這個神藥的公司，又出來一個神器！”
“什么神器？”
“說是一個什么試劑盒，說是能在5分鐘內，直接診斷出是什么蛇咬傷，還能推薦治療方桉呢！”
“確實也算神器，價格親民不？”
“應該還好吧，評論有人說很多醫院已經跟他們談合作了。還有國外的大批訂單呢！”
“不知道能不能醫保報銷。”
甭管如何，能有個這樣的試劑盒面世，也讓人安心。
網上嘴炮的時候，很多人都知道，萬一被毒蛇咬傷，得拍照，到醫院能讓醫生知道是什么毒蛇，能盡快對應治療。
但是，真正遇到危急情況了，連逃命都顧不上，哪還顧得上拍照？
甚至不少人直接嚇得靈魂出竅。
等送到醫院，還得考驗患者的心性與描述能力，以及醫院的應對經驗。
蛇什么顏色？青的？灰的？黑白的？
花紋如何？是豎紋還是橫紋還是斑塊？
身材呢？粗胖一點還是纖細的？
頭型怎樣？三角的？圓頭的？
先不說中毒之后，被咬的人腦子清不清醒，就算清醒，心態估計都崩了，也許記得住，也許記不住。
除此之外，很多醫院并沒有足夠的診斷和治療條件，也就是說，就算有人被咬傷了，送去醫院，醫院也未必能及時給出有效的診斷和治療。
用哪種血清？用多大的量？
誤用或者用量過多，會引起嚴重的副作用。
有這個診斷試劑，那就方便多了。不只能夠快速診斷出是什么蛇咬傷，還能夠給出針對性的治療方桉。
治療蛇毒不就是要及時、有效？
看到這則新聞的人很多。
一開始是質疑。
真正研究這個的，才知道做出來有多難。
以前也有人做出診斷試劑，但鑒定少數幾種可以，比如說，兩種或多種蝮蛇，什么竹葉青（蝰科蝮亞科），烙鐵頭（蝰科原矛頭蝮）之類的，能鑒定出來具體是哪種蛇。
但是不同科屬，不同毒素類型，難度肯定有增加。
因此，在這之前，并無全面又可靠的蛇毒診斷方法用于種屬特異性鑒定。
但想到廣譜抗蛇毒藥物都能研發出來，那始祖工廠研究出這個診斷試劑，似乎也不稀奇了。
他們竟然真做出來了！
太強了！
始祖工廠這是又要大賺啊！
不過，知情的人更明白，始祖工廠最賺錢的并不是這個診斷試劑，也不是之前治蛇毒的萬能神藥，真正賺大錢的還在后面！
說到底，其實蛇毒相關的這兩個東西，使用率也沒那么高。
有購買需求的群體有限。
但想想始祖工廠核心實驗室還在研發的藥物，那讓多少人嫉妒得發瘋！
看重期刊論文的，僅這個新的診斷試劑盒，始祖工廠的研發團隊能發表的高影響因子論文會把人砸懵。
有人迫不及待想拿到樣品研究研究，但這個試劑盒還沒有正式生產，除了極少數跟他們合作緊密的團隊，其他人基本拿不到。
翠湖邊的宅子里。
地下實驗室。
風羿看著小戊醫生新帶過來的這個試劑盒。
上面關于實驗操作方面的標注他看不太懂，不過做什么用的他知道。
“這個，一小盒，就能知道是什么蛇咬傷的？”風羿詫異。
“對，按操作來，接數據庫，就能鑒定了。近些年新發現的蛇不少，數據庫也會不斷升級。”小戊說。
“所以，這個東西就是，根據之前從我身上取的血清，弄出來的？”風羿問。
小戊點點頭，“差不多。”
說得簡單，但是其中肯定涉及到龐大的工作量。
風羿看著試劑盒上的說明，“那如果鑒定我的呢？”
小戊推了推眼鏡，眼里閃動著興奮的光，“可以試試！”
“直接測毒液還是測傷口？”
“傷口吧。”
“咬誰？”風羿問。
小戊默默看著他。
風羿：“好吧，安全起見，我咬我自己。”
小戊：“先等等，我準備好了你再咬，不然等我取樣的時候你毒素都被中和了。”
“行。”
等小戊做好準備。
風羿露出來了兩顆大尖牙，左右手豎起大拇指，咬了下去。
小戊本還想說什么，但風羿這個“攻擊速度”過于迅勐，以至于他阻攔不及。
就見風羿把自己兩根拇指釘出兩個大洞。
小戊：“不必這么勐，小傷口就夠。”
風羿：“……咬都咬了。”
小戊默默取樣。
風羿：“我這不是擔心傷口不大，愈合過快么。”
小戊點點頭，遞了個“了解”的眼神。但也不多說什么了。
等按照試劑盒操作完畢，接數據庫分析。
電腦直接彈出來一個幾乎鋪滿屏幕的赤紅窗口！
上面有一個是否需要撥打救助電話的選項。
正中間有一個碩大的五秒倒計時，數字閃動。倒計時結束之前沒有做出選擇，將會默認求助。
風羿：“……”
小戊：“……”
－－－－－－題外話－－－－－－
身體不適，補更再咕。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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