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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本來就被德太妃氣得夠嗆,好容易沐瑾那兒給哄得氣兒順了些,這會兒聽了皇后這話,忍不住又氣不打一處來。
四爺冷冰冰道:“她是太妃!皇后,朕再跟你說一遍,皇阿瑪為何封她為太妃,你一點兒都不明白?皇后要做賢良人,卻也不是這么個賢法。改日太妃要干涉宮中各處管事安插調任,皇后該當如何?”
皇后眼前一陣眩暈,險險跌倒。
背后冷汗涔涔。
該當如何?該當如何?
她腦子里轟然凌亂起來,她絕望的發現,她不知道該當如何,真的不知道。
如果額娘有建議、有人選,向她提議,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回絕。
畢竟,她不是個毫無規矩禮數、心狠的人。
四爺看她這反應,便知她心里在想什么,心中失望無比。
皇后賢惠了這么些年,想要她改變怕是不可能了。罷了,早點兒認清楚也好。
偏瑾兒如今懷著身孕,不然倒可讓她協理六宮。
眼下這般,只好讓蘇培盛、李玉桂、碧桃他們多上點兒心,有事及時稟報自己。
四爺覺得自己這個皇帝當得真是操心透了,朝堂上事務繁重繁瑣,后宮里事務還得操心。
“往后若有不決之事,先稟過朕,再做決定。”
皇后臉上依然臊得通紅,低頭小聲道:“是,臣妾知道了......”
皇上這意思,不是認定她無能又是什么?身為皇后,后宮之事竟無法好好處置,她連辯白都顯得蒼白無力。
可是,宮里有德太妃,她撇不開的啊......
四爺瞅了她一眼,見她白著臉色神情虛弱,單薄的身體仿佛搖搖欲墜,又有些不忍,忍著氣道:“皇后身體不好,別動不動便起身,坐下吧。朕沒有那么苛刻。”
“是,謝皇上恩典!”皇后心中稍稍輕松幾分,緩了口氣兒小聲陪笑道:“皇上,那幾名宮女......”
四爺沉吟著,瑾兒有孕,若是不提拔一兩個,倒叫人目光都盯在瑾兒身上了,反倒不妥。
便道:“叫進來,朕瞧瞧。”
皇后大喜,急忙應是,命人將那五名宮女帶了進來。
五名宮女等了半響,終于等到了這一刻,人人精神一振,生出幾分期盼,微微垂頭跟著領頭的小太監進殿。
宮女們根本不敢抬頭,跪下時只看見一角刺繡精致的袍角。
叩拜請安畢,四爺漫不經心叫起,掃了五人一眼,“就從最左邊起,挨個上前各說幾句話。”
皇后咳了咳,淡淡道:“皇上跟前,你們可要好好表現,別叫皇上失望。”
四爺懶得理會這話,他本就沒帶什么希望,又哪里稱得上失望?
不過是幾個宮女罷了。
五名宮女卻更長了幾分精神,小聲應是,從最邊上的開始,上前說話。
頭一回這般正式的面見天子,且是自個人生命運的轉折時刻,一旦得到天子青睞,接下來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成為天子的女人。
即便平日里再鎮定自若、有幾分小聰明、小野心的人,這會兒也忍不住有點兒雙腿發軟、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