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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斥?”他不解。
“醫生的意思,可能當晚我見過什么與強光有關的東西,身體本能地排斥,包括對男人過敏,可能也與這個有關系……”
她穿好褲子,扯了扯袖子,望著他,“當然,這些只是心理醫生的猜測,你知道,心理專家那一套,我并不是十分相信。”
“你的心理醫生不是葉教授?”之前聽她提過,“你也不信他?”
“葉教授沒說過這些話……”蘇槿走去沙發坐下,男人拿了新買的運動鞋給她。
他親自幫她穿,動作輕柔嫻熟。
蘇槿盯著他系得漂亮的鞋帶,繼續說,“是警方找的心理專家,都是女醫生,還有來自國外的。”
那些專家,最喜歡讓她畫畫,通過畫來評價她當時的心理狀態。
后來,她不愿意見了,警方在她身上得不到線索,只得放棄。
而因為她失憶,蘇家的案子遲遲沒進展,一拖再拖,耽擱了這么多年。
“不想這些,今天去滑雪,煩惱統統忘掉。”他拉著她起身。
兩人出門,走廊里,三名護衛等候著,他們也穿著滑雪裝,清一色黑色,精神干練。
離開旅館,他們直接前往滑雪場。
滑雪場在山上,可以乘坐纜車。
夜里的游客并不少,璃鳶和單宸勛站在蘇槿左右兩邊,一路護著她。
而璃云和璃梟則是一前一后,謹防陌生男人靠近。
他們上了兩架纜車,半小時后抵達山頂。
到了山頂,放眼望去四處是厚厚的白雪,加上海拔高,氣溫在零下十幾度。
上山前穿的滑雪服就派上了用場,防風保暖。
蘇槿第一次經歷零下十幾度的環境,冷得不自覺地發抖。
單宸勛吩咐璃鳶去商店買了更厚的帽子、圍巾與滑雪服,換上后這才感覺暖和。
雪山上有飯店、旅館,算是一個迷你小鎮,夜里四處亮著燈,加上雪地反光,如白晝一般。
考慮到游客比較多,單宸勛包下了一塊場地。
場地環境簡單,坡度適中,既能滿足滑雪愛好者,對初學者也很友好。
場地四周用鐵索圍了起來,工作人員豎起告示牌,禁止其他人進入。
這里比較安全,單宸勛讓三名護衛自由活動,他帶蘇槿學習基本動作。
蘇槿戴著護目鏡,手握滑雪杖,腳踩滑雪板,她學習能力強,十分鐘左右已經能往前慢慢滑動,而且有模有樣。
過了半個小時,就不需要單宸勛扶著了。
她膽子大,剛剛學會一點皮毛,就想從一個山坡上滑下去。
單宸勛絕對不允許,蘇槿脾氣倔強,與他理論:“坡度三十度,山坡高兩米,按照1到10的評定標準,目測危險指數3。”
“你是初學者。”他擰著眉。
“以我的水平,就算摔倒,也不會造成傷害,傷害指數幾乎為零。”
男人想笑,與一個法醫辯論,面對她的專業評定,他竟然有點被說動了。
“再練半小時。”他仍然堅定立場。
“行。”她果斷答應。
單宸勛微愣,以為她會反駁,想不到這么爽快。
女人又聯系了半個多小時,這一次,單宸勛不能再阻攔。
想不到蘇槿很有天分,第一次從坡上滑下來就成功了。
于是,她又加大了難度。
盡管偶爾會摔倒,但相比大多數初學者,她的技術已經十分穩定。
連璃云都驚訝,他是極限運動愛好者,滑雪能力出眾。
不是他抬舉蘇槿,但她的確是他見過最有天賦的女性。
學了不到兩個小時,比普通人學幾個月都要優秀。
蘇槿長年待在室內,除了練拳擊,沒有參加過其他運動項目,今天這一來,她立刻愛上了滑雪。
整整一夜,她都不肯離開。
凌晨四點多,要不是快天亮了,她還不愿意走。
因為她還想滑雪,他們沒有下山,直接在山上的旅館入住。
玩了一個晚上,蘇槿絲毫不覺得累,如打了雞血般亢奮。
單宸勛從未見她這樣興奮開心過,他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她?
“跟我聊聊你過去的事吧?比如小時候,你喜歡什么?有哪些快樂的經歷?”他摟住她的肩。
蘇槿的視線從手機上轉回來,扭頭看著他:“小時候的記憶大部分都模糊了,唯一最清晰的是外公教我練書法,還有弟弟……”
她放下手機,頭靠在沙發背上,仰頭望著天花板的燈,“他很煩,總喜歡粘著我,像個小跟屁蟲,但我從來沒有真的煩他,只是嘴上說說,我最喜歡的就是他……”
她的思緒仿佛回到了過去,目光渙散,深陷在回憶中,“他那么可愛,如果還活著,一定很帥氣,有許多女孩子追求,可惜,他才五歲,生命就凋謝了……”
她的嗓音有點啞,男人輕拍她肩膀。
蘇槿回神,坐直身體說,“說實話,關于其他家人的記憶很少,尤其是母親,似乎沒什么印象,甚至是空白的……”
每每想起,她都很難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與母親關系不好,才對她沒有印象。
“那在你印象中,與你家走得近的人呢?有記憶嗎?”
蘇槿努力回憶,然后搖頭,“我父親挺顧家的,他從來不在家談公事,也不會生意上的人到家里……來……”
她突然停住,目光微微睜大。
“想到了什么?”
“……印象中,我父親只請過一對夫妻到家里來,他們好像是父親生意上的伙伴。”她想起一件事,“七八歲的時候,弟弟生日,父親請了兩個朋友,說是一起做生意的朋友,他們是唯一被邀請的外人。”
父親公私分明,從來不會借家里的事舉辦宴會,所以蘇家一直幸福美滿,充滿溫情。
即便請了兩個外人,也都是在談家事,如今想想,那對夫妻與父親的關系肯定不一般,超出了合作伙伴的關系。
“那對夫妻叫什么?還記得嗎?”單宸勛側著身,表情凝重,不放過任何一絲線索。
“讓我想想……”她努力回憶,用力一想,太陽穴隱隱作痛,她用手指壓著太陽穴,想了片刻,“好像是……叫馮叔……”
“姓馮?”
“應該是……”她不太記得了,當初年紀小也不太在意。
“另一個女人呢?”單宸勛問。
“不記得。”蘇槿皺著眉,“當時父親讓我喊她“姨”,叫什么不知道。”
“后來見過他們嗎?”
“沒有再見過。”
“蘇家出事后,他們也沒出現?”
“嗯。”記憶中,那對夫妻的相貌已經模糊,只記得他們穿著白色衣服,臉毫無印象。
單宸勛拍拍她的肩,發現她臉色發白,沒再多問……
上午九點鐘,蘇槿準時睡覺,這么多年來的習慣,想要改變也很難。
單宸勛陪她睡了一會兒,在一陣敲門聲中醒來。
他起身,立刻去開門。
“單少,西部有消息。”璃云小聲道。
單宸勛走出去,輕輕關上門,“什么事?”
“……收到線報,霍幫某個倉庫被警方圍剿,繳了十幾噸的貨,前警員薛鈴音失蹤。”璃云報告。
“失蹤?”單宸勛面色微冷,“怎么會失蹤?”
“具體情況不明。”璃云收到命令,留意西部霍幫。
因為知道薛鈴音是單少以前的手下,他特意留意她的動向,一出了事立刻來稟報。
“趕緊找人去查。”單宸勛吩咐。
“……是。”璃云沒走,表情有點欲言又止。
“想問什么?”單宸勛知道他有疑惑。
“單少,你是擔心曾經的屬下才留意西部霍幫?還是有其他原因?”
“少說話多做事。”單宸勛沉聲道,隨即回了房間。
蘇槿已經醒了,她睡得不安穩,夢見了那對夫婦,依舊穿著白色衣服,看不清臉。
他們沖著她笑,四周充滿詭異的氣氛,她便嚇醒了。
她摸了摸額頭,全是冷汗,身上一陣陣發寒。
“有事嗎?”她似乎聽到他與璃云的交談聲。
“沒事,怎么醒了?”見她臉色不好,他走近,瞧見女人額頭、脖頸有一層汗。
“現在幾點了?”她坐起來。
男人看了下手表,“十一點半,餓了嗎?給你去弄一份午餐?”
“不用。”她雙腿盤坐,想著夢里的場景,頭微微抽痛,“白色衣服……夫妻都喜歡穿白色……”
“什么?”聽不清她在嘀咕什么,男人摸摸她的頭,“沒事吧?”
“我做夢了,夢見那對夫妻……”她抬眼,眉心緊鎖,“他們喜歡穿白衣服。”
“有什么特征?”
“男人白色西裝,一套的,女人也是白色女士西裝套裙,非常正式,雖然不記得他們的臉,但感覺很有氣質,像是公眾人物。”蘇槿努力回憶,但越想越頭痛。
但她沒有停止,她知道自己的記憶有多關鍵,到了這一刻,不論多難受都要想。
她抱住頭,專注精神,閉上眼拼命想看清那對夫妻的臉。
然而,太難了,他們的五官一片模糊。
頭疼劇烈,渾身被冷汗浸濕,她的肩膀顫抖得厲害。
“別勉強自己,別想了。”他勸著。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