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官,告個啥?
把顧晏池賠進去嗎?她哥哥現在和顧晏池多半兒也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這顧晏池懷疑人,怕人告官,還要讓人看自己的真實面目,這不是有病嗎?
宋蓁就道:“你也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就算是俊俏了一些,也沒什么好讓人驚訝的吧。”
“高姑娘難道沒有在城墻上瞧見我的模樣?”顧晏池戲謔的看著宋蓁。
宋蓁知道自己要說沒看到就太扯了。
于是宋蓁就點頭道:“看到了,那又怎么樣?”
“顧公子,你不要覺得所以人都很閑,會整日想著去告官揭發誰,我呢,只負責拿錢治病,至于你的什么人,又是做什么的,我一概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說著宋蓁就往外走去。
顧晏池道:“高姑娘這樣急著離開,可是有什么急事兒?”
宋蓁就道:“有急事和你也沒關系,你還是安心養病吧!”
說著宋蓁急匆匆的就走了。
顧晏池瞧見宋蓁離開了,輕笑了一下,然后拿著手中的藥丸子端詳了起來。
沒多大一會兒,楚無患和萬老一起過來了。
兩個人瞧見顧晏池手中的東西,都有一些吃驚。
尤其是萬老,緊張兮兮的道:“這神醫給你的藥,你怎么不吃呢?”
曾經他也覺得自己是神醫,但是現在,他覺得自己連顧晏池的病都治療不好,愧對神醫這個稱呼。
要說這個世界上沒人能治好顧公子的病也就罷了。
可事實上就是有。
如此一來,他是如論如何也不覺得自己是神醫了,反而真心敬服高鐵蛋,覺得高鐵蛋才是那世外高人,是真正名副其實的神醫。
顧晏池隨手就拿出了一個木盒子,遞給了萬老。
萬老打開一看,之間里面放著一盒子新鮮的泥土。
他拿著藥丸子對比了一下。
然后道:“今天這藥丸子上也沒有魚腥味,和這泥土,味道是完完全全的一樣。”
“公子,這是……”萬老看著顧晏池。
顧晏池就道:“剩下的你們就需要知道了。”
他也只是想找萬老再確定一下,這土真的是一樣的。
夏日的傍晚。
空氣之中還帶著白日里面的余熱。
宋蓁和宋云山兩個人一起,到了宋家田地的旁邊,把堵著水渠的溝子翻開,讓水能流入地中。
宋家的包谷地,漲勢喜人。
如今苞谷已經長大了,每個苞谷上,都結兩個大大的苞谷棒子。
旁人家的苞谷還不到可以吃青包谷的時候,但宋蓁家的,就可以吃了。
宋蓁在苞谷地里面走了一圈,想要掰幾個苞谷回去煮著吃。
誰知道這一看。
宋蓁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因為在包谷地的中間,已經讓人掰去了不少苞谷!
宋家現在來錢的辦法多,也不差這幾穗苞谷,可問題是,這是春天的時候,宋家人辛辛苦苦種下的。
就是宋蓁,最開始的時候也拎著鋤頭下地揮汗如雨了。
如今好不容易長到這樣了,竟然讓人掰走了。
放誰身上都會覺得心氣不順!
宋蓁也被氣的頭頂升煙:“哥!”
宋云山過來瞧了一眼,就黑了臉:“咱們家的苞谷長得好,肯定有人想偷!”
“咱們得來個人看著這苞谷地了。”宋云山繼續道。
話說這樣說的。
可是誰來看地?
宋家人現在都忙,因為還去洞天福地,打理那邊的菜地,那邊的菜長得快,就經常需要人去清理沒用的枝葉,播種新的種子下去。
宋婆子還要忙活家里面的豬。
至于苗氏,瞧著好像沒啥事兒,可是每天也是腳不沾地。
如今苗氏的身體好多了,家里面的衣服都是苗氏洗,還有做飯灑掃之類的活兒,都是苗氏做。
宋蓁就琢磨了一下:“要不我們雇個人來看地吧。”
宋云山想了想:“這是要花錢的。”
宋蓁笑道:“花錢就花錢吧,等著明年,我們做買一些地,再雇一些長工,就會輕松許多了。”
“況且哥哥,把我們的時間省下來,跟著小貂去找藥草,明顯能賺更多的錢。”宋蓁繼續說。
宋蓁說服了宋云山。
雖然說找人看地要花錢,但總也比,地里面的東西都讓人偷光來的好。
宋蓁抱著好些苞谷回來的時候。
天色已經不早了,兄妹兩個人下地之前,也吃過晚飯。
但是宋婆子瞧見,這會兒還是把苞谷穗一個一個的掰出來,放到鍋里面煮了。
說是晚上的時候當夜宵吃。
不過還沒等著到夜宵的時候。
宋蓁聞著院子里面飄出來的玉米的香甜味,就忍不住用筷子戳了一根,用吃糖葫蘆的手法,啃著苞谷。
苞谷粒顆顆飽滿。
橙黃色的種子,一口咬下去,會微微爆漿,香甜又帶著植物青澀的香味。
宋婆子也捧著一穗啃著。
家里面堂屋的燭火燃著。
因為油燈的油煙太大,宋蓁已經把家里面用的油燈都換成了蠟燭。
屋中被燭火映照的明亮,宋婆子覺得近些日子,自己的牙口越發的好,大有吃嘛嘛香的感覺。
想著最近這段時間的日子。
宋婆子就覺得好像在夢里面一樣。
她竟然也可以不用心疼燈油的錢,也不用晚上的時候,為了省糧食,吃許多野菜,然后半夜餓肚子。
現在不只一日三餐能吃飽。
晚上的時候還能加餐!
這對于宋婆子來說,簡直就是神仙一樣的日子!只等著……二牛回來了。
還有大牛,大牛出去做工也很長時間了。
約莫也快回來了。
她不喜歡劉金花,以及劉金花教養出來的孩子,但是她還是心疼自己這個大兒子的。
雇人的事情。
很快就定下來了。
雇的人也不是旁人,就是王元寶。
是宋婆子找的人,當宋婆子把王元寶帶過來的時候,宋蓁都有一些驚訝了。
宋婆子道:“這孩子說了,不要工錢,咱們家吃什么,給他一口吃的就行了。”
“哎,也是個可憐的,我去他家灶臺上了,冷鍋冷灶的,哪里有幾個男人會做飯的?更何況,這孩子從前的時候吃過那么多苦,也沒人教過。”宋婆子說到這,都要忍不住為王元寶抹一把眼淚了。